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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前几日在玲珑阁,沈青青知道,地上是真血,孟西洲也是真的受伤了。 此时霍羡与另一女子正在里面忙碌,沈青青进去后,不敢打断对方,顺着两人的缝隙,瞧见他前襟的那个大血窟窿。 立在身旁的女子明显乏累,沈青青走过去悄声道:“霍大夫,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她见霍羡正小心处理洒满药粉的伤口,这样大的创面,估计要缝合,她折身出去,要了热水、白酒、冰块,随即又取来两盏明灯,唤李炎进来举着。 她不会缝合,但消毒这些,她尽力做到。 夏日炎炎,本就不利于人集中注意力,这一桶桶碎冰进来,霍羡与那女子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待到伤口处理完毕,屋外已是天明。 “有劳霍大夫和闵夫人了。”沈青青向二位福礼,后道:“偏房已经收拾好了,也备好早膳与温水,两位快请歇息吧。” 闵氏正犹豫要不要解释一下她同霍羡的关系时,指尖一紧,霍羡已经牵上她的手,温声道:“如今只是处理好大人身上的伤口,但他并未脱险,伤口同心脏离得太近,这一刀,大人已是阎王殿里走了两遭,韩娘子还需派人寸步不离的守着才是,我这还有一副药方,待大人醒后服下,若有发热,请即刻传小人过来为大人医治才好。” “是,我都记下了,多谢霍大夫。” “韩娘子言重了,若无你与大人相救,我同琳儿这辈子,怕是都要被锁在那深宅之中,更何况,大人是因为要救琳儿才受的伤。”霍羡红了眼眶,拉着闵氏对着沈青青拜了又拜才离开。 二人走后,李炎低声道:“娘子你也一夜未阖眼,您还是去别的屋子休息一会儿吧,这爷这儿有我。” “不必,你去煎药吧,我守着。” 照顾他,怕是没有人比她更熟练了。 沈青青知道他受伤,心就没落过地,到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坐在榻边儿,拿了桶冰放在身前,缓缓拿扇子扇着。 夏日炎热,伤口易感染,不易愈合。 她时不时地摸一摸他额头,就怕他发烧。 伤口感染,在没有抗生素的时代里,真的会要人命。 平日那般高高在上,冷漠孤傲的人,如今却垂死躺在她面前,连呼吸都是弱的。 她伸手,为他抚平扭在一起的眉心。 仿佛他在昏迷时,还在思索案情。 随即,听他气若游丝地唤她。 沈青青。 那一句,击溃了沈青青所有的故作坚强,泪毫无预知的落下,听他哑着声道:“不是说好,不哭了。” 沈青青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这一夜的惊吓、担忧,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她伏在他身边,克制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她很久都没有这样哭过了。 之前这段时间落泪,无非是为了配合他演戏。 可今时今日,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发间,带着一丝恐吓的意思道:“你再哭,我的心口就要疼死了。” 这样不明不白的一句话。 给沈青青听懵了。 孟西洲此时,的确是疼的痛不欲生,再加上她在落泪,更是新伤旧疾一起来。 他揉了揉她发丝,无奈道:“真别哭了。” “嗯。”沈青青自觉有些不像话,她擦干泪,低声道:“我去看看药煎好了么。” 她起身欲走,被孟西洲一把拉住,“别走,陪我坐会儿。” 他姿态放的极低,话语却不容拒绝。 沈青青很清醒他现在是孟西洲,依旧乖顺的坐下。 他牵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一下下的摩挲。 像是生病时想要吃糖的孩子,唯有这样的肢体接触,才能让身上的痛没那么难熬。 沈青青没说什么,由着他。 假扮身份的这段时间,拉手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沈青青不知道,孟西洲方才又梦到他们之前的事了。 是两人“成亲”后的第一夜。 她像个生涩的桃儿,羞的似要滴血,剥落掉那层皮,哪儿都是红嫩嫩的,掰开后,是多汁的甜。 快要让他溺死在里面。 沈青青陪他坐了一会儿,见他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喃喃着什么,抬手一摸,原是烧了起来,她便赶紧去找来霍羡。 一连三日,沈青青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 到最后李炎和娇云实在看不下去了,强行给她劝去偏房休息。 沈青青这才睡了个踏实觉。 她这一睡,断断续续地睡了一日两夜,醒来时,脑袋都有些懵了。 她起身梳洗了一番,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去了主屋,却被门口的李炎拦下。 “沈娘子,爷正在里面见人,您还是先用些吃的再来吧。” 李炎说着,遮掩不住屋内嘤嘤低泣。 孟西洲在见莲蕊。 听他说孟西洲还有力气见人,那边是没什么大事了,沈青青捏了捏细白的指尖,折身走了。 莲蕊哭过一场,推门出去时,正好同进门的秦恒擦肩而过。 她淡淡的看了眼那人。 秦恒眼中直视前方,不曾有她一抹身影。 她敛回眸光,迈步走出。 秦恒见孟西洲正坐在榻上活动肩膀,小声问:“您的伤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