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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应从怀里取出一小包油皮纸,递给她。 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块木牌与一些银子。 “青青姐,这是谢二娘托我还给你的银子,她说你帮她追账就算路费,还说让你回三溪村时,记得去饶州的镖局找她坐坐,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不用客气,一定要去找她。” 萧应将谢二娘交代的话一句不漏的告诉她,眼瞧着沈青青红了眼眶。 沈青青想二娘了,二人虽是萍水相逢,却帮了她那么多。 当初被孟西洲带走,她不辞而别,让二娘担心了许久,好在有萧应愿意帮她传话。 “她还问我……您同夫君可一切还好。”萧应盯着她清澈的眸子,全然没了往日那般悲伤。 他声线自然,低声问:“青青姐,是不是爷已经想起来了?” 见她轻轻摇了摇头,腔子里莫名悬着的心,骤然落下。 “没有,不过我觉得……他应该能想起来。” 沈青青没有说的很详尽,毕竟那种感觉,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孟西洲从来没承认过,甚至大多数时候,她觉得他在刻意掩饰。 前段时间,孟西洲忙于春闱舞弊案的收尾事宜,很少来梅园,却也时不时地让李炎送来饰物,摆件儿,让她以为孟西洲打算在她这搞个博物馆。 不过她不是那种收了别人东西还能心安理得的人。 沈青青别的帮不上他,只能跟往常一样,做菜让李炎送到大理寺。 只不过在孟西洲的要求下,变成了双份。 她没问为什么,反正一份两份的,对她都是顺手的事。 不过孟西洲遣人送来小宅的东西明显多了后,楚管事清楚梅园里住的那位娘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 虽是如此,这件事半分都没传进国公府内。 孟西洲选人进小宅,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嘴严。 有些事,楚管事或许没有赵晖机灵能干,但他也绝不会做出赵晖那种以下犯上的事。 因此,娇云娇玉的日子也好过起来,楚管事几乎对梅园有求必应,不加干涉,连刚娶进门的新妇娇兰,都被他明令禁止不许靠近梅园。 内宅的烦心事,忽而少了许多。 “爷能如此,那是最好的,好了,我先不多待了,还要回国公府复命。”萧应放下棉巾,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趁着没人注意,没入nongnong烟雨之中。 同一时刻,文德殿,偏殿内。 皇帝看过孟西洲呈上的奏折,长舒口气,将折子扔到一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闹了一个月之久的春闱舞弊案,终是有了个了结。 孟西洲所呈奏折,是天下学子的联名书,感念皇帝严惩此事,还了天下学子一个公道。 半个月前,这场科举舞弊案,并没有在赵亭煜狱内自裁后平息下来,反倒越演越烈,更有甚者,认为赵亭煜只是权贵的替罪羊,笔伐声讨东宫太子。 皇帝先是褫夺赵皇后凤印,令其宫内思过。 后革职查办涉案官员一十七人,处死两人,流放十人。 即便如此,仍不能平息天下文人之怒。 后不久,孟西洲牵头组织的往年试卷重审,又取消十二登科者成绩。 到最后,翰林院大学士孙之淼与老太师力荐的陆成玉共同主持的春闱重试,取消了今年七位位登科者的成绩。 直到今日的这封联名书,这一切才算平息。 压在心头的事态终于得到平息,皇帝面色柔和下来,温声道:“这段日子,辛苦子思了,近日阴雨绵绵,身上的伤可还作痛?” “回陛下,近日有喝汤药调理,伤势已无大碍。” 沈青青倒也不糟践食材,每日变着花样炖汤滋补,不要说他,就连张君与李力二人,都熬不住开始流鼻血了。 “是,朕最近瞧你,是比往日看的壮实些了,看来显国公府的厨子不错。” 孟西洲颔首,“是,父亲和母亲都很记挂臣。” “那就好,等眼下这几件案子忙完,就多陪陪他们,朕听闻魏夫人的办马球会又开始了,依旧是热闹非凡,你也不要总躲在朕之前赏你的宅子里,去马球会走走,要不然,朕这弟弟,又要进宫哭诉了。” “……是,臣知道了。” 孟西洲眉头一紧,没想到母亲的马球会竟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又办了起来,而且还传进陛下耳中,想必是进宫讲过此事。 “你年纪二十有四,也不小了,如今官居高位,是时候娶妻生子。” “臣还不急。” 皇帝看他依旧兴致乏乏,便没再讲此事。 孟西洲猜的不错,近日老国公夫妇的确进宫面过圣,求陛下不管是谁家高门贵女,先赐一门婚事让孟西洲安稳下来。 但陛下当面否了。 “罢了,此事等你回显国公府,关起门来去谈。如今文人之事算是顺利平息,朕这里还有一事,要你亲自去办。” “臣定当竭尽全力。” 皇帝唇角一扬,“朕,要你去苏州一趟,将朕的钱袋子收回来。” 等候已久的李炎见自家爷大步走出,赶忙迎上,低声道:“爷,方才萧应回京了,正在府上等您。” “知道了。”孟西洲上了马车,听李炎对车夫道:“回显国公府。” “不回去,先去趟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