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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这时,野猪出现的土丘又传来响动。 心霎时又悬了起来。 “嗷呜~” 两只沾了血渍的小毛球从雪堆里滚了出来,对着二人奶声奶气的嚎了两声。 是狼崽? 沈青青心凉了一半。 “阿洲,咱们快下山吧,这附近有狼。”沈青青拉着他就要走。 “不怕,你站远些。”说着,西洲撑着腿起身,用镰刀顺着猪腿上侧切下一块rou,拿布兜好,对沈青青道:“有这头猪,即便是狼来了,它也不会伤我们的,走吧。” 沈青青犹豫的点点头,狼这东西她只在动物园见过,至于野生的狼吃饱后还不会攻击人这种事,她拿不准,却也只能相信阿洲的判断。 见西洲继续往山上走,她忙喊住:“阿洲,咱们还是回去吧,你这衣服都不能穿了。” “不碍事的,都走到这里儿了。其实我也想回旧宅看看的,还有那片野梅林,应该开得正旺。” 沈青青听他语气轻松,方才的惊恐散去大半,她三两步追过去,同他继续上山。 待山路回转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恰巧二人所处的地方能看见那片空地,此刻,一匹白狼正领着两只崽子正分食那头野猪。 旧宅离这其实不远,往日不过二刻的功夫,可沈青青却觉得这条路无比漫长,待能瞧见院子一角时,西洲忽而一滞,半跪在地上。 沈青青见他压着腿根,裤脚往外渗血,这才知道他受伤了。 方才野猪冲过来时,她被西洲牢牢护在身后,毫发无损,可西洲却被獠牙结结实实的顶了一下,此时鲜红的血已经浸透了裤腿。 这也是为什么,西洲会选择去近处的旧宅歇息,而不是回家。 沈青青急掉了泪,当即从包袱上扯下块布条给他绷住腿根。 “受伤了怎么不吭声?也不知道先给自己包扎下,要是刺破了动脉可怎么办。”她哭的视线有些模糊,寒风一吹,刺的脸生疼。 “傻瓜,我这不好好的吗?不是多严重的伤,不然我也不能走这么远了,不是吗?” 西洲轻声安慰着,他没有告诉沈青青,其实两人离开那片林子时,他就瞧见母狼来了。 那只狼立就在下山处的林间中,沉静的看着他们。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没有回头路的。 沈青青扶着他勉强回到老宅,心中焦虑,路过小院时,没看出来木房是被修整过的。 推门一瞧,才发现屋里已经被人收拾过了,一尘不染。 床榻上的大红喜被叠叠整整齐齐,桌案上陈列着两排喜烛,连窗户上都贴好喜字。 这都是……阿洲布置的? 沈青青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冲击的瞬间泪如雨下,哽咽难言。 想起穿书者的身份后,沈青青想过,她跟阿洲是这两个失忆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相比于校园恋爱那种青涩与纯真,她与阿洲的爱情是来自于两个孤单灵魂的相互依靠,来自于温暖与陪伴。 爱的平凡而真实。 彼此早已完美的契合在对方的灵魂中。 可当那个平日里勤于干活养家的男人突然花费心思,准备了这样一个浪漫温馨的场景时,沈青青意识到,书本里读到过的那种神仙爱情,是真实存在的。 会有那么一个人,既温柔了她的岁月,也惊艳了她的时光。 阿洲就是如此了。 她很幸运。 西洲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肩头。 “若是知道你会哭,我就不做这些了,小傻瓜。” 沈青青眼中泛着泪花,柔柔一笑,“这是感动的泪,不一样的。”说罢,她扶着阿洲坐下,听他指着柜子说:“青青,柜子里有罐竹叶青和外伤药,帮我拿来。” 沈青青擦干泪,忙前忙后的为他处理好伤口。 待一切妥帖,屋外天色将暗,她将收拾好的猪rou炖上,这才退下外衣,囫囵地钻进被窝,同阿洲躺在一处。 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口的原因,换好药后,西洲很快就睡着了。 他身上伤口不浅,好在只是刺入皮rou,并没伤到骨头。 但獠牙上是有细菌的,沈青青怕他伤口感染,用了整整一罐子酒才肯作罢。 这一下午又惊又累,沈青青靠在阿洲身旁不久,也进入了梦乡。 * 沈青青是从睡梦中惊醒的。 在梦里,她奔跑在昏暗的树林中,耳边是震天的哭喊与厮杀。 余光中渐渐落入刀光剑影,她恐惧的不敢回头,只是没命的跑。 ……快跑,活下去。 有人在她耳畔低语,一次次的对她这样讲。 “青青……青青不怕。” 眼前红烛摇曳,阿洲正坐在榻边儿上焦急的望着自己。 状态还很清醒。 腿上的伤口也没有再渗血。 太好了,沈青青长舒口气。 她倾身环上他的颈子,依恋的蹭了蹭,“阿洲,以后我们还是住城里吧,庆灵峰都有狼了,不安全。” 西洲听她在那说着傻话,轻轻拍了拍她肩头,“傻瓜,庆灵峰是我们的家,偶尔还是要回来看看的。” 是啊,家。 她抬眼,满屋子的喜庆是都阿洲精心准备好的,是他们婚礼上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