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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郡主的胸口气得不停起伏,怒道:“那你为何故意穿一身红衣来,存心来膈应本郡主,该当何罪?!” 这可真是冤枉了唐轻歌。 她还真没幼稚到这种地步,存心拿一身衣裳气她。 虽说早晨银翘也劝阻过她,可唐轻歌就瞧着这身新衣裳好看。 既然她想了,那就没人能阻止。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唐轻歌表情十分无辜,“郡主误会了,轻歌确实未曾听过,宣国有郡主生辰,旁人不得穿红衣这道律法。” 过生日就自己穿红色,别人穿白色,奔丧吗? 脑子怕不是有点毛病。 唐轻歌嘴角抽了抽。 旁边的人都看愣了,唯有安平郡主浑身被气得发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一个年纪略长的嬷嬷匆匆赶过来,不知道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才让安平郡主忍下了那股火气。 安平郡主脸色铁青,艰难地吐出一句,“今日是我生辰,且先不与你计较。” 唐轻歌依旧笑吟吟的模样,气死人不偿命道:“多谢郡主宽宏大量。” 看着她的样子,安平郡主狠狠地咬紧了后槽牙,只得拂袖离开,吩咐了句:“开宴。” 随着她的离开,园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都轻松下来。 一众贵女成群结队地往宴席的地点走,都止不住地回头打量着唐轻歌。 旁人都是结伴而行,唯有她是孤身一人,却丝毫不显得凄凉。 她缓步走着,发髻间的那支流苏步摇跟着她的步伐一同摇曳生姿,像在自家花园里散步一样悠然淡然。 她微抬着下巴,露出一截纤弱白皙的天鹅颈,明明姿态极为闲散,一股傲气油然而生。 旁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却像恍若未觉一般。 唐轻歌确实不知道她刚刚的所作所为震撼了多少人。 她认真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在心里盘算,以后她得有多少钱,才能也买下一座这样的院子。 殊不知,在身后的人眼中,她才是那道绝色的风景。 陈子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道红色的倩影,转头问身边的人:“那女子就是丞相府中的千金,轻歌小姐?” 身旁的男子了然一笑,拍了拍这位年轻的状元郎的肩膀,“唐家小姐可是京中头一份的美人,你在宜州未曾见过吧?” 陈子昂的耳根红了红,微笑答:“如此特别的女子,子昂确实从未见过。” 他确实未曾见过如此伶牙俐齿又盛气凌人的大家闺秀。 她的傲气偏偏又不令人生厌,反倒让整个人都活色生香起来。 看见陈子昂的目光,男子立马看出来他的心思,心中连连叹气。 他连忙凑到陈子昂耳边,低声说:“你初来京城,有许多事不知。这轻歌小姐可与摄政王的未婚妻,不是你我能肖想的。” 陈子昂一怔,目光暗了暗。 下一瞬,他又感激地笑了下,“子昂知晓了,多谢宋兄。” 不愧是最年轻出色的状元郎,清醒识时务,宋礼欣慰地拍拍他,“走吧,我们快些跟上去。” 陈子昂微微颔首,抬脚就要跟上去,脚下却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 他移开脚,只见一只精致剔透的红玉耳坠,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第9章 子昂 生辰宴上倒是没再多生出什么事端…… 生辰宴上倒是没再多生出什么事端来。 安平郡主高坐在主位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唐轻歌的位子被安排在了一个有些偏僻的角落里。 皇帝中途也来了一趟,据说是专程给安平郡主送生辰礼来的,又因为政务繁忙,只呆了半刻便匆匆起圣驾回宫了。 此举可谓给足了安平郡主的面子,看得众人纷纷在心底感叹,安平果真深得陛下宠爱。 皇帝来的时候,唐轻歌也远远瞧了一眼。 不过三十而立的年纪,长相俊朗谦和,与宣钰有八分相似,却面如枯槁,脚步虚浮,哪怕极力掩盖着病容,明眼人也能看出他早已病入膏肓。 唐轻歌都不用回忆书里的内容,也能看出他没剩多少时日了。 他病逝后不久,宣钰就会即位。 一想到宣钰,唐轻歌的心一紧,四下环视了一圈,却没看见他的身影,这才松下一口气。 皇帝离开后,众人立刻围上去簇拥着安平郡主。 觥筹交错间,气氛好不热闹,唯独只有唐轻歌自己一人坐在角落里,身旁无人问津。 她倒自己乐得清闲,每样菜肴都尝了几口,吃的好不开心。 大庭广众之下,郡主还敢给她下毒不成。 唐轻歌正埋头苦吃时,身旁忽然出现一道身影,一个女郎问:“我能坐这吗?” 她扭头看去,是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简单衣裙,脸上妆容清淡得近乎没有,五官浓眉大眼,眉宇间透出一股平常女儿家没有的英姿飒爽,说话的语调也落落大方,一点不扭捏。 唐轻歌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虽然不认得是谁家的小姐,也没拂了她的面子,大方笑道:“坐吧。” 女郎撩开裙摆坐下,率先自我介绍道:“我叫孔明槐,我爹爹是兵部尚书孔瀚,我在家里排行老三。” 她话说得又快又利索,看着倒是颇为心直口快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