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大妈表情坚毅:“重要的事儿得多说几遍。”末了灵光一闪,看向王小黑的眼神就有点不屑了,“你家里头有这样的还买黄瓜,难道是……大妹子你过来,我和对面卖牛鞭的是闺蜜,闺蜜,懂吗?闺蜜就是我介绍你去买,她立马给你便宜两块钱!你听婶儿说,男人再不济,也比黄瓜强啊!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啊!” 林轻听到“牛鞭”俩字有阴影,抹一把幻想汗:“阿姨,我就是想拍个黄瓜。” 大婶一听,看向王小黑的眼神又变了:“拍黄瓜啊,要蒜么?昨儿新来的蒜可好了,个个是精品,头头是状元!” 林轻放下蒜,扯过身后乖乖当屏保的王小黑:“小黑,你来,我不行,我实在忍不住要和她撕。” 玉树临风、凤凰立鹌鹑群的王小黑,偷偷看了眼直舔烈焰红唇的大婶,艰难地:“好,我来。” 说完又小动作地扯了扯林轻袖子,踌躇良久:“不拍……黄瓜……行吗?” 林轻表示自己不挑:“那就做萝卜丝饼吧,记得挑粗壮点的。” 他好看的眉毛跳了跳,大冬天的手心居然有点发潮:“为什么,我觉得,疼。” 林轻安慰他:“没关系,男人30多不纯洁了也正常,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就在温柔多情的王小黑和豪放不羁的大婶上演虐恋情深的时候,林轻的电话响了。 她盯着“凤书”两个字看了半晌,才接起来:“阿凤。” 电话那边凤书的声音沙哑:“小轻,别挂电话,挂了可要错过好戏。” 林轻立刻反应过来,走开几步:“李洛基在你手上?” 凤书哑笑几声,笑声在地下室回荡得有些瘆人:“她倒是不像你说的那么无情无义,要是早几年遇上,我说不定也敬他一声‘哥’。” 林轻不想和她纠缠:“你们俩慢慢玩,我还要买菜。”说着就要挂电话。 “小轻,你从前受不住的时候说过,有一天要亲眼看他把你受过的都受一遍,你忘了吗?” 林轻没忘,怎么会忘? 疼狠了时,只恨不得让全世界都陪自己疼。 那时候她的全世界还小,只那么一个人就占了大半。 “小轻,你现在挂电话,这个心愿就要变成遗憾了哦。” 林轻站在泥泞拥挤的菜市场,慢慢掏出了耳机。 耳机里传来门声,想是凤书带着电话进了房间。 “屠经理把你铐得挺结实。”是凤书的声音。 一阵沉默,不在意的男声:“凤小姐现在去医院,说不定还能把手指接上,可别像张秘书一样耽误了。” 凤书笑得有点没心没肺:“公子屈尊降贵,妾身怎舍弃君去?” 回应她的是两声同样没心没肺的哑笑。 很快,耳机里传来窸窸窣窣声,林轻抬头,却见王小黑拎了一袋白萝卜过来。 他有点得意地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最粗的两只。” 耳机里有女人的吸气声:“李公子这身材,让我都有点不忍心下手了。” 林轻抬头,拎着萝卜和土豆的大帅哥好似进入了状态:“轻轻,还想吃什么?” 耳机里有男人的挑衅:“你从前怎么对她,现在可以再加点劲儿对我。有什么花样,记得一样都别落下。” 林轻有些心不在焉:“随便买点吧,反正不管买什么我都不会做。” 他十分高兴:“我……可以试试。” 耳机里有噼啪的金属敲击声,那么耳熟:“韩国人的铁筷子,两头用皮筋绑住。李公子是想宝塔镇妖,还是想愚公移山?” 他扯了扯她,指着一旁买现磨黑豆浆的小店:“口渴么?” 林轻“嗯”了一声,却听耳机里又传来人声:“宝塔镇妖、愚公移山……她能记住这些词?” “脑子记不住,身体也能记住。宝塔镇妖从头顶压,愚公移山从山脚挖。” “她都试过?两个都来一遍。” 刚回过神,怀里已经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豆浆。想是怕她烫着,他在杯子外头围了一只手套。 林轻一愣:“怎么热的?” “你有胃病史……”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我……看过你的病历。” 林轻一怔:“你倒挺cao心。” 他很严肃:“胃养不好,吃不胖,吃不胖,不好生孩子……的。” 林轻摘下一边耳机:“王小黑,你再说一遍?” 单只耳机里有男人的闷哼,凤姐的声音有些轻蔑:“没受过什么皮rou苦吧?才刚开始你就不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的声音带着粗重的鼻音,却是嗤笑:“你搞你的,我叫我的。就是在床上,我也喜欢那些叫得投入的。” 林轻一愣神的工夫,腰上一紧,手里一滑,豆浆“哗”地落地,身旁一辆车呼啸而过。 她看向不远处爆体而亡的豆浆杯,挣了挣箍在腰上的手:“勒死了,王小黑。” 王小黑似是决定暂时不勒死她,只是把所有的袋子移到一侧,腾出右手接过她的包,也放进左手,空出来的右手很自然地牵住了她左手。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发顶:“好了,可以继续发呆。” 两人这样手牵手在二月的街头慢悠悠地走,路旁的树上已经被缠上了新年彩灯,一闪一闪,成功地伪装出了一派生意盎然。 耳机里的声音不断撞击着她耳膜,一下一下,像一只要钻进她脑子里寄宿的虫子。 “李公子,渴了吧?来,50度的伏特加,纯进口,可不是天纵里被你抓包的假酒。” 咕嘟咕嘟的灌水声,夹杂着喉咙里滚出来的呕吐声,和“啪”、“啪”的打rou声。 握着她的手温暖有力,轻轻引着她避过路面的狗尿。 “李公子,你说一个人想排尿的时候……”耳机里有啪的一声,“前面被这么夹住了,”又是一阵窸窣,“又被这么堵住了。” “是什么感觉?” 一阵静谧过后,那声音有着隐忍和不屑。 “你最好没在她身上试过。” 林轻在路中央停住了脚步。 ☆、第3章 第八十一章 “你最好没在她身上试过。” 林轻站在路上。 左耳是店家吆喝和讨价还价声,右耳是金属落地和男人闷哼声。 凤书的声音里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女人有女人的玩法,男人有男人的玩法。一瓶伏特加下去,李公子下面胀不胀?” 回答她的是无所谓的笑,还带了几分吊儿郎当的醉意。 捏着她的手紧了紧,有人把她引到路边,掏出纸巾和酒精纸把墨绿的长椅擦了两遍,扯她坐下。 林轻的目光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流,最后聚焦在马路对面一排五颜六色的自行车架上。 半晌,她皱了皱眉:“项链是我故意扔给她的,手机也是。今天出门带了两部电话。” 他不说话,只默默攥着她一只手。 耳机里凤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聊:“难受吗?觉不觉得下面胀得紧?看,有点起来了呢。李公子,别那么害羞,求求我,求求我我就给你松松,尿液回流回膀胱那滋味……光是想想,我都high了。” 林轻摘掉耳机,站起来:“走吧。” 一路无语。 俩人就这么大冷天的大包小包走回了她的小公寓。 站在楼下时,他眼神请示,把手里的东西攥得死死的。 林轻一拍脑门:“小黑,我想起个事儿,我厨房里……没锅,一个都没有!” 万能的王小黑表示这不是事:“我把东西,拿上去,就去买。”他十分有想法,“调料,我一起买。” 林轻摇头:“算了,下次再说吧。”她打了个哈欠,“困了,想睡觉。” 信宏大公子没什么被人赶的经验,还是挺正经的:“你睡,我可以做的。” 林轻难得委婉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我躺着你站着,活儿都你干了。” 他仍旧没理解其中精髓:“那,我陪你睡。” 林轻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抢过他手里袋子:“老子没心情,你找别人玩去吧。” 走出几步见他还一脸不解站在原地,不得已缓了缓语气:“乖。” 茶几上堆了一座小山,两根白白胖胖纯纯的萝卜躺在山顶。 林轻盘腿坐在沙发上,左手夹着硬币,右手挑着耳机。 就这么静坐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又塞上耳机。 有滴答的水声。 水声很快被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咚咚声淹没。 “醒了?”凤书的声音比刚才好了一些,“shuangma?” 回答她的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凤书好像是笑了一声,那笑声曾在林轻噩梦中出场多次:“男人……我经历过没有30也有20,像你自控能力这么好的还是头一个。” “我好奇问一句,李公子这身功夫是从多少人身上练的?” 滴答滴答的水声中,有声音模糊不清:“我不数没意义的东西。” 凤书的笑声越发尖利:“刚才夹得你失禁的时候怎么不见牙尖嘴利?现在又摆起架子,不好,不好。你越这样,我越想把你玩哭。” 咣啷咣啷的铁链声,把一连串轰隆隆的咳嗽衬得不那么撕心裂肺:“那你可要费点力气,我从20年前就不知道怎么哭。”顿了一会儿,试探问,“她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