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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舒越想越气,甚至有一种自己做了无用功的委屈感。 早知道傅黎是这么个刀枪不入,冷血无情的性子,她就应该在想起剧情的时候提前把他给了结了,还搞什么怀柔政策,搞到最后坑的还是她自己。 怪就怪她是个社会主义十好青年,下不来杀人性命的狠手,这才养虎为患到今日! “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没我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她冷着声音,下了命令。 她就要把他时时刻刻都拴在自己身边,看他还能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如果不是害怕被人议论,她甚至还想让傅黎把被褥搬过来与她同住才好。毕竟她管得了白天,却管不了自己入睡的时候。 如果傅黎存心与庄瑶荷联手,不管怎样他都能找得到机会偷偷与人见面。 元舒深知这个道理,可她却还是不肯妥协。 她固执地想,只要自己多占用一些傅黎的时间,哪怕只是一刻钟,也能减少一点他去见旁人的可能性。 剧情总还是要走下去的,凭她一己之力难以阻止。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拖延一点时间,至少也要拖到秋猎结束,拖到元家的两位公子回来。 元舒想的入神,没有发现对面傅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和他身侧紧紧攥成拳的手。 明明话音已经落下了许久,可是傅黎的耳边却仿佛还是在回荡着方才的那句话。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脑海中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 难道真的是像暗九说的那样,这元家小姐,并非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而是对他有所图谋? 方才他与那宫女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他也并没有接过那人递给他的荷包,任谁来看都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谈话。 可是元舒的反应,却比他的行为还要反常。 如果真要说的话,倒像是…… 恼羞成怒。 她将他挡在身前,还口不择言地跟那宫女宣称自己是“她的人”,这不就是明摆着在宣誓主权吗? 一个主子,怎么可能会对下人关心到这种地步。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心悦于他,所以在看到他与别的女子交谈之时,才会如此愤怒。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傅黎仔细回想了一番,却也想不出她是何时开始对自己有意的。 若说以前,她对他的厌恶之情只恨不得要昭告天下,即便是最近突然有所好转,也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他思来想去,还是不得其解。 如果一定要有个解释,他宁愿相信是元舒喜怒无常,或许又是看了什么不知名的话本子,才会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对他来讲也并无坏处。 元舒是侯爷的女儿,如果他能稍加利用…… 傅黎垂下眼睫,挡住自己眸中的情绪。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元舒回过神,见眼前的人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忍不住加大了声音。 这会她也不敢想自己的做法会不会让傅黎在心中记下一笔了,反正他都已经决定和庄瑶荷联手了,她还对他好声好气干什么呢?还不如赶紧想办法,抱个能与他抗衡的新大腿为妙。 她上前一步,同他站的近了些,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傅黎恰巧低垂着眼,正好对上元舒的眼神。 不知怎么,从他这个视角看下去,她似乎格外的小巧,明明眼神里一点从前的狠辣都没有,却仍旧想要以抬高声音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气势。 真是…… 傅黎移开眼,默默后退半步,才低声应道:“听到了。” 顿了顿,他像是害怕元舒不满意似的,又补充道:“我会一直待在小姐身边,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四个字,他说得格外重。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情人之间呢喃的承诺似的,元舒耳朵一热,猛地后退几步,转过身子,断断续续道:“你、你知道就好,以后再让我看见你私下里同旁人见面,决不轻饶!” 虽然知道傅黎多半是不会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但她总要装装样子,能唬住他更好,唬不住她也没有任何损失。 今天是碰巧让她看见了,谁知道在以前,有没有她没看见的时候? 没准傅黎早就跟庄瑶荷通信好几次,只不过是她不知道而已。 元舒一边朝营帐的方向走,一边安慰自己不要慌。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相识的,但是现在去追究这些也都没了意义,最重要的,还是尽量阻止他们二人之间的通信往来。 就算他们想出来天大的妙计,没有办法见面商量,仅靠纸上谈兵,终究还是什么事都难以做成。 元舒皱着眉沉思,突然听见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姐!” 她抬起头望过去,果然是菡萏。 菡萏迈着小碎步跑过来,在她身前站定。 “小姐,您跑到哪里去了,叫奴婢好找。”她的神色带着一丝埋怨的意味,问道:“您不是说把给皇上求的平安符放在首饰盒里了吗,怎么奴婢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啊?” 站在元舒身后的傅黎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怪异的心情。 还没等他细细去想这究竟是什么心情,就听见元舒回道:“是我记错了,我今年根本就没有求什么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