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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庸听完,脸上就更恼了,当初王炳的报恩他直接去了四条狐尾,而如果报恩对象是程亦安,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报恩成功了。 “如果,如果我说,我不准备向你报恩,你会不会觉得我忘恩负义?” 程晋:“……你会在乎这个?” 离庸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本公子当然不在乎这些虚名,不过是与你说个清楚罢了,左右升仙问道已是惘然,向你报恩不如多吃盏酒来得痛快。” 有这么……困难吗? 离庸瞬间读懂程亦安的表情,当即道:“当然困难,你还记得红狐茜娘吗?” 程晋记性好,当然记得:“说来她还欠我五两银子的报恩钱,也不知什么时候还啊。” “且等着吧,这五两银子可不会来得太容易。” “恩?” “她上次先还你一半的钱,就险些被黄九郎骗得没了命,剩下那一半,起码也得应个劫数。”天道可不会允许妖族报恩偷jian耍滑。 程晋:“……这般吗?” “当然,特别是报恩对象是你的时候,就更加困难了。”离庸说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突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程晋往后一靠,当然没有立刻答应:“什么问题?” 离庸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妖王留在大人身边,莫不是也为了报恩?”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黑山之冷然,离庸看得一清二楚,这般的存在却屈居于汤溪这个小地方,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好奇,好奇不行吗?” 程晋便反问道:“师爷如此强大,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施恩于他吗?” 离庸闻言,压根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点头:“有啊,以大人之才,我认为做得到。” ……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程晋木着脸道:“你想太多了,就不能是师爷高风亮节,与本官一见如故吗?” 离庸= =着脸:“这话大人你自己信吗?” “本官当然信啊,毕竟一个谎话要说出来令人信服,最先开始要骗的,就是自己。”程县令大言不惭道。 你都说是谎话了,离庸气得狂扇扇子:“你不愿说便罢了,我去趟南阳鄂家。” 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却是把抢回来的折扇又留在了桌上。 程晋伸手拿起折扇,随手打开扇了扇,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声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 “没笑什么,就是觉得时间其实过得挺慢的,我仔细算了算,才来汤溪不过半年。”可这半年经历的事,比他穿越来那十年还要丰富多彩。 “确实过得挺慢的。” “有个好消息,师爷你想不想听?” 虽然什么好消息从程亦安嘴里出来都会变味,但黑山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毕竟即便他表态,对方也会说下去。 “我可能要在汤溪呆不止三年。” “怎会?” 程晋其实觉得还好,但他师兄显然无法接受,当初他来汤溪做县令,本就算是“贬”了,如果连任两次,那这简历就不太好看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去其他的穷乡僻壤,师爷你愿意随本官一同去吗?”程晋故作悲情地开口。 黑山:…… “师爷竟是不愿意吗?” “……你好好说话,别演。” 程晋立刻收回戏精,有些遗憾地开口:“哪有演,这分明就是真情实感地流露。” “……如果解决了庆恒,可。” 程晋闻言,立刻笑着站起来:“本官就说嘛,我与师爷乃是一见如故,离庸居然不信我,不识货。” 黑山闻言,当即拂袖而去,短时间内,他是不大想看到程亦安那张脸了。 ** 京城万馥楼,姬长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书童鹤心。 “少爷?少爷您竟出来了?定是鄂老太爷收到小的急信了。”鹤心一见姬长侓,便喜极而泣道。 京城东贵西富,这万馥楼名字取得好听,却地处城中靠南边的漕运码头,但凡有点身份的都不会来这边,鹤心住在此处,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当初姬长侓偷窃的事情一出,他就被赶出了暂租的院落,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也不欢迎他,他只能跑这边来,每天不是去求人,就是请人送急信回家乡。 “没事,官府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你赶紧找人送信回乡,外祖父身体本就不好,莫要让我替我劳累担心了。” 鹤心却是一愣:“不是鄂老太爷帮的忙吗?那我得赶紧去。” 说来,东阳距离京城真算不得远,脚夫的脚力若是够快,三日也能到达,若是骑马可就更快了,这也是为什么鹤心写信回乡求助的原因。 然而主仆俩不知道的是,鹤心的消息一送到东阳府,鄂家就派人连夜入京。这人一听姬长侓板上钉钉的偷窃罪,当即又引马回乡。 鄂家世代耕读,鄂老太爷致仕前,曾是一方知府大员。如今当家的鄂老爷虽说不成器,却也当着东阳府某县的县丞。 鄂老爷一听姬长侓这般不成器,生怕圣上迁怒连累他家,当即就公开撇清了关系,不仅放话说鄂家不再认这个外孙,更是直接同姬家断了姻亲关系,反正他meimei早在数年前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