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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镇国公脸上肃煞之气尽显,冷笑了一声,道:“宝岛和东瀛不过两个区区弹丸岛国,倒是野心更甚四疆列强。这事不可松懈,你需尽快整理卷宗送至花自盈手里,让他及早部署应对之策。” “下官明白。” “嗯,”镇国公又看了看那卷宗,抬手递给了梁霄,梁霄早就备下笔墨纸砚在一旁等着誊录,因周斐琦要看,原件自然是得拿给他看,李景要看只能等梁霄抄一份给他。 他这边下笔如飞,旁边两人又说了起来—— 就听镇国公道:“嘉懿二年夏那场战役,花自盈初时那场败仗着实败得冤枉。” 钱星道:“花将军哪里能想到蛮子会调集训虫师驱使虫害?好在后来找到了法子,反败为胜。” 镇国公道:“也多亏那蓝雪丹在渭南那片常见,若是长在咱们平京,以花自盈那个脾气,说不准会让皇上给他千里送花!” 钱星笑着摇头,忽又想起前些天在朝堂上,镇国公的公子李景可是曾连续数天谏言皇上,让花将军不要在修建堤坝了,但皇上似乎并未同意,就是不知这事儿镇国公是怎么看待的,虽然好奇但钱星不是多嘴之人,自然不会多问,只道:“如今花将军在督促渭水堤坝修建一事,倒是给了苗蛮可趁之机。” 镇国公笑了,意味深长地道了句:“也未必。花自盈还是有真本事的。” 钱星便再未多问。 梁霄誊录好卷宗,拿着原件回宫复命。李家那位忠仆怀里揣着誊录的纸张,再度快马加鞭赶赴京城守备营。到了地方才知道,就这一会儿功夫,形势已变,他家大公子已赶去了皇家马场,卞大人也带着八百守备军先走了一步,没办法,他立刻调转马头,也往御马场疾行而去。 皇家御马场,占地不可谓不广。草料充足,舍棚众多,就连日常遛马的场地上,绿草也修剪得极为整齐。大周自周斐琦登基以来,更重军备,因此这御马场还单独辟出了一个衙门,就叫育马间,顾名思义,便是专门为繁殖良种战马的研究部门。也因此,大周的骑兵这两年越发精良,边境偶有战乱,骑兵一出,所向披靡。 这也是为什么此次大朝贡,各国均送来了马匹,上贡不过是个借口,更多得是他们对大周战马的好奇,想借此探查一番大周战马的详细信息才是目的。 因此,大朝贡期间,各国使团里的驯马师每日都有往来这皇家马场,更有甚者一呆就是一整天,大周的马师父们都习惯了。马场管事早就放了话,交流养马经验可以,但是育马间不对外,谁要是敢多嘴多说一个字就直接等着领罚吧。 所以这几天,大周的马师傅们面对‘八方来财’那真是心动又无奈;而屡次送礼屡次被拒的各国马师傅们则是觉得大周的马之所以能养得这么好,恐怕跟‘人’有很大关系,起码若是有人把钱送到他们眼前,他们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动心! 好吧,这也算是一条收获什么人养出什么马——马‘品’见人品。 这天,大周的马师傅们发现,高山国有个驯马师小哥长得极其俊俏。人嘛都有猎奇心理,看见与众不同的事物总是难免要多看两眼。要说这高山国的马送过来也好几天了,来来回回走动的驯马师他们也见得差不多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人,脸生,到哪儿都免不了引人注意。 不过,起初大家也就是看看,见这小哥进来后就往跑马场走,那跑马场也不是随便让人进的地方,自然有人拦他,就听那小哥说‘听闻大周的马性子极烈,难以驯化,在下特地慕名而来,想领教一番大周马师傅们的驯马技术,不知哪位师傅肯赏光和我过上几招?’ 众人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原来是来叫板的,这要是没人应声,传出去,岂不是被番国们看了笑话?当即,便有个马师傅高声喊道:“我跟你比!” 那小哥倒是不挑,来者不拒。笑着应了,就地开了一局。 一匹烈马被人牵了出来,据说是两天前才被个师傅在东边骡马市给相中的,当时那马被关在笼子里,这可不多见,那贩子也说了,这是匹难得的宝马,就是太倔,野起来简直没边儿,不拿笼子关着,带到这集市上来,一准儿伤人。 马师傅是仔细看过那马的,确认血统急妙,这才汇报了上官,把它买进了御马场。可这马就像那贩子说得,确实烈性至极,已经一连踢伤了两人,令大周各位马师傅颇为头疼。可是马既然买了回来,再难驯化也得驯,于是就有人想到了平京有名的驯马师还有不少不愿入朝为官的,这两天便请了不少人来专门对付这马,刚才说话的便是其中一位。 小哥看了一眼,那马便主动说:“我先来吧。” 大周的驯马师父也没跟他抢,主动让到了一旁。这边比驯马技术,几乎吸引了马场里的所有关注,因此,也就没人发现,这期间有一道痩小的身影趁机往后跑了。 马场后方是一排排马厩,再往后是堆放粮草的仓房,这会儿人都跑到前面去看热闹了,仓房的门开着,那小影子就哧溜一下钻了进去,踩着高高的粮草垛一点儿一点儿爬上了房梁。仓房的梁宽大粗糙,这个瘦小的人蹲在上面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人就那么蹲在梁上,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毛笔和一块朱砂小砚,不知往那梁上画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