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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甲子直接被这番歪理气笑,道:“若是你们没做,人家为什么不攀咬别家单攀咬你们?说!到底是谁,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院里一片寂静,所有人均低着头。 小甲子见此,冷笑道:“行,你们不说是吧?杂家明日就禀报圣上,把你们全都当成疑犯打入大狱,你们可想清楚了,那可是大狱,你能活着进去,有几条命能活着出来?!” 这话显然很有效,就见跪地之人中立刻有人瑟瑟发抖起来,须臾,便有个宫女怯怯开口,道:“甲公公,奴婢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终于有人肯说了?”小甲子走下台阶,到那宫女面前,“你站起来说吧。” 那宫女欣喜一笑,连忙爬了起来,道:“具奴婢所知,咸福宫的冰,不像是被劫得,倒更像是那个叫冬丫的宫女偷偷送到咱们宫里来的!” “什么?!”小甲子吓了一跳,连忙追问,“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宫女道:“奴婢也就看见一回,那天正好是后宫发冰的日子,奴婢在后院收拾花草。大概是花丛太密,奴婢蹲在里面外面的人没看到,但奴婢看得很清楚小篮子和小豆子两个在后门给一个宫女开了门,过不多会儿,那宫女递进来两个桶,虽然那桶上盖了东西,但那宫女确实是咸福宫的冬丫。奴婢刚进宫时跟冬丫同住在学艺所,因此不会认错。” 她说出小篮子和小豆子的名字时,那两个小太监就已经趴在地上抖若筛糠了,其中一个正是刚才说什么‘咸福宫乱攀咬不能作数’那一位。这下,所有人都向他俩看过去,小甲子也走到了那俩人面前,小豆子再也说不出话,小篮子抖着嘴唇勉强道:“甲公公饶命,甲公公饶命!我们也是被迫的,我们的家人之前被满公公拿捏着,现在他虽不在了,可家人还是了无音讯,那冰就一直,就一直得……” 高悦见皇帝听到此处回头向他看来,低声道:“陛下,咱们还进去吗?” 皇帝道:“你随朕来。” 高悦不解,但皇帝已经转了个弯儿,往南边去了,他也只好跟上。两人又是一路穿宫过殿,竟是回到了皇帝的寝宫极阳殿。 张公公见皇上这会儿回来,还有些惊讶。要知道,往日这个时间他们勤勉英明的帝王可都是一头扎在御书房里不批完折子绝不挪窝。可是今日,皇帝不但自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侍君,这就不得不令人遐想了。 张公公不敢怠慢,忙迎了上去,皇上一路回了主寝,等高悦进来后,对张公公道:“不要让人来打扰朕。”说完,就拉过高悦的手把人给拽了进去。 张公公:自从夏至以来……皇上好像有些变了…… 高悦被皇帝拉着,扭头看到张公公边关门边冲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那个心情简直了——周斐琦不愧姓周,虽然跟周扒皮就差两个字,可‘物尽其用’这一点绝对半点儿折扣也没有! 周斐琦拉着高悦一路向里,至龙塌前停了下,他回头看向高悦——见高悦盯着龙床眉头一皱——嘴角微勾,这才再次迈开长腿,往后走。 高悦:…… 周斐琦这个人,有的时候真得特别可恶! 主殿后面有条石子路,高悦一看见这个,警钟二度响起——吗哒,姓周的不会大白天要拉他洗鸳鸯浴吧?想到那晚在赤云观的种种,高悦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也太毒了点儿——热!! 他不想配合,被皇帝攥着的手腕扭了扭,皇帝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头转回时竟然轻轻‘哼’了一声。 高悦:他什么意思? 很快,高悦就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了。因为,皇帝到了汤池边上并未下去,而是踢了两下池边的大石头,那池水就如退潮般缓缓下沉,直到露出池底的石头,高悦终于反应过来,皇帝那一声‘哼’是为什么了——他不会已经知道了,那日自己和齐鞘曾在这池子底下的密道里见过面吧?! 这个认知令高悦突然意识到周斐琦对整个皇宫的掌控程度恐怕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这一刻,高悦的一颗心拔凉拔凉…… 池水退尽,石阶露了出来。周斐琦率先走下去,回身见高悦还站在池边上发愣,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冲他伸出了手,道:“悦儿,过来。” 这次,高悦微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地将手递了过去。他也弄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反正被周斐琦握住指尖的那一瞬,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反而踏实了下来。 周斐琦牵着他,来到池底中央,一脚踏中唯一一块刻有盘龙浮雕的石头,高悦只觉得一阵晃动,人就像坐旋转过山车一样被一股冲力直接甩进了周斐琦健壮的胸膛。 周斐琦一手抱紧他的腰,一手轻拍他的背,安慰道:“马上好了,别怕。” 如果说那天晚上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是因一切太突然又有池水阻隔视线,今天高悦算是看了个明白——这个机关实在是设计得太精巧了,竟然既有电梯升降的功能又有过山车转弯的功能,脚底圆盘下降之前,圆周处会先升起一个铁桶,将人从脚到头套在里面,难怪那天明明有水却一点也没有漏入地道里。 感觉就像是脚下的圆盘翻了个盖儿,周斐琦已抱着高悦,稳稳地站在了地道里。 气氛一下子降了下来,周斐琦也松开了他。高悦才站稳,手就又被周斐琦抓住了,只听他道:“朕牵着你,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