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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你来了。”冉漪月被许多婢女围着,从空隙中与她问好,便又吩咐道,“素宁,快去给清清奉小食。” 素宁应了,端上一小碗桂圆莲子汤:“公主稍作片刻。” 柏清清笑着接过小碗,用白玉勺舀起桂圆小口吃起来,也不忘看向今日的新娘冉漪月。 闺阁中清香徐徐在燃,冉漪月穿上鸳鸯袄,娇态朱颜,美目红唇,顶好看温柔的样子。她肤如凝脂,手似柔荑,金钗插于发,玉镯傍于身,窈窕身材被绣金红腰带收住,最后的凤冠霞披正乃点睛之笔。 柏清清托手看得津津有味,夸赞道:“冉jiejie今日真美!” 冉漪月的娇脸稍稍羞红了,她道:“清清莫要再打趣我了,先填饱肚子,到了那儿,得忙很久呢。” 她极其善解人意,替柏清清免了许多送亲礼仪。柏清清会意,再喝了一口甜汤,出门太早,没功夫好好吃早饭。 吉时一到,新娘出闺,鞭炮声齐响,柏清清扶着冉漪月,走了出来。冉漪月去大堂拜别父母,才能出嫁上花轿。 “父亲母亲。”冉漪月跪在绣红蒲团上,虔诚地跪拜冉侯爷和冉夫人。 柏清清站在一边,知晓冉漪月的亲娘早逝,如今的冉夫人正是冉绮景的亲身母亲。嫡母为难庶女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释怀和好了。 冉夫人穿得贵气,看向冉漪月时,面上少了往日的芥蒂,她主动扶起了冉漪月。 “多谢母亲。”冉漪月受宠若惊,再行了跪拜之礼。 三跪三拜完毕,她为二老敬茶:“父亲母亲,女儿此次出嫁,承蒙了多年的养育之恩。” 冉侯爷接过茶,轻拍冉漪月的背,哑声道:“这些年,爹总亏待了你,苦了你。你能嫁给沈世子,爹也为你高兴。” “女儿不苦。”冉漪月的泪水簌簌而下,清雅的妆容恐要花了,素宁忙去为她递上帕子掩泪。 新娘子出嫁,免不了落泪拜别父母。冉漪月十分孝顺,对父母感激非常,在泪别时多耽搁了一下。 “好了吗,快了吗?”穿花红衣裳的媒婆甩着手帕进来,一副着急的模样,“世子爷的队伍已经到侯府了。” “这就来了。”柏清清替她们回答,她慢慢扶起冉漪月,踏过了侯府。 唢呐声起,马车的队伍井然有序地排着,寒风卷起了红绣球、红绸带,沈襄煜的红衣金纹流淌,他从白马上一跃而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红盖头的冉漪月。 “吉时到,新郎迎新娘。”媒人在门口高声喊道,鞭炮声噼里啪啦而至。 沈襄煜走近,将冉漪月拦腰抱起,她一声细细的惊呼,被沸沸扬扬的围观人群淹没了。他稳稳地抱着她,笑着将她抱进花轿里。 “起轿!”媒人二声再喊,唢呐铜锣起,迎亲的队伍动了。 沈家与冉家皆是世家权贵,在京都赫赫有名。两家联姻,不免招来许多围观的看客,他们不住咋舌,都道天定姻缘,天作之合。 柏清清也上了一辆马车中,在车里听到那些话,轻轻笑了。她随着长长的队伍,向沈王府而去。 到了沈王府,一串串红鞭炮纷至沓来,柏清清走在冉漪月身边,一手护住新娘,一手捂着耳朵过去。 沈王府一如往日,庄重宏伟,只是添了喜气的红贴红字,再加之沈濮与王妃难得在府中,热闹的府中更有了生气。 冉漪月被人一路迎,沈襄煜与她牵以红绣球带,一同迈入大堂。 沈濮与夫人黎鸢端坐在正中,沈濮面露和善的笑,皱纹浅浅,浓眉俊目,身体硬朗;黎鸢身材苗条,保养得当,风华依旧。 “一拜天地!” 两位新人转身向大堂外,朝青天下跪,红盖头碰地,凤冠穿出叮铃的清脆声。 “二拜高堂!” 他们转回,沈襄煜嘴角酿着浅笑,向沈王与沈王妃行礼下拜。成婚之日,父母能在京都,他心中喜不自胜,难抑住激动之情。 “夫妻对拜!” 沈襄煜与冉漪月面对着面,倾身弯腰,彼此叩首。 媒人最后招展着手笑道:“礼成,送洞房!” 冉漪月白嫩的娇脸露出一抹红,隐在红盖头下,她被柏清清扶着往后院走去。 前院大摆红酒席,邀请了朝廷文官武官,沈濮携妻黎鸢一起向客人敬酒。亲家冉侯爷也来了,沈濮与他对视,爽朗一笑,倒酒入杯中。 “侯爷能将爱女许配给敝子,是沈某的荣幸。”他与他相碰,琉璃杯声叮咚。 冉侯爷也笑:“王爷谦虚了,襄煜才貌皆备,能领军退南国,我有这等贤婿,才是幸事。” 二人杯盏交错,谈至兴起。官员们纷纷过来,祝沈冉喜结联姻,可称美谈。 新郎沈襄煜也在前院招待来客,被人团团围住,笑脸相迎。 后院中,冉漪月坐在床上,柏清清偷偷塞给了她一些瓜子果仁,小声道:“冉jiejie,成亲之日吃不了东西,我给你拿了这些,你饿了就悄悄吃。没关系,我成过一次亲,有经验了。” 柏清清的语气,像是过来人对新人的嘱咐。冉漪月哭笑不得地接下,道:“多谢清清,也快去吃酒吧。” 柏清清替她理好嫁衣和红盖头,点头应下,推门出去了。 前院的酒席,已经有无数人入座,顾家人也来了。顾念行今日穿着淡蓝衣裳,脱下了往日的甲胄,面庞俊秀,倒像个文质彬彬的小书生。他推着顾未卿进来,与沈濮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