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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中年人就这么一推一挡,西域商人又道:“你们东胡想和大荣交好,西域也一样。所以,我们都是同一类人,都是攀附着大荣而苟存。” “呵!我们同你们,是绝不一样的。我们公主远来和亲,不如你们,阿谀奉承,谄媚献伎,试图用美人勾住皇上。”贡得巴背手不屑。 西域人摇了摇手指,啧啧了好几声,说道:“你们和亲,不也献了女人,而我们也献了女人,说来说去我们还是一样的。不过,恐怕我们的舞姬,或许更有筹码。”他低头看着他,目光甚是怜悯他。 “强词夺理。”贡得巴不再理会他,侧了身走过去。 “你且看着,是你们东胡公主更有胜算,还是我西域歌姬更有胜算。”他吹了第二声口哨,滑稽的调子听起来很是轻蔑。 贡得巴脚步一停,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迅速问道:“我问你,你们西域,是不是有鸣长笛的军队?” 如今都未明白,到底是谁暗杀的公主,他心里已经排除了中原大荣的人,西域是他最怀疑的对象。 柏清清听了,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耐心地等西域商人回答。 但那商人却笑而不答,欠揍地道:“我是个商人,没有军队士兵,你说呢?再者西域小国众多,哪一个国想来害你们,也难以察出。” 说完他露出鄙薄的神情,哈哈大笑地走了。 贡得巴气得小八胡须都抖了,握紧拳头,回了大殿内。 柏清清在小道上听得清楚,这样说来,不是大荣,就是西域了。西域和东胡关系不好,看东胡以和亲的方式有意讨好大荣,或许就会想着破坏两国关系,恨不得对和亲的公主除之而后快。 这个理由完全说得通了,除掉公主后便发生了小说中写的剧情,只不过西域的计划还是败给了男主沈襄煜。 她看过小说,东胡对大荣没有侵略之心,愿意求和共处,但西域这么多小国分裂,既有内乱,又有更加不纯正的心思……可比东胡,可怕了许多呢。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却不防耳边蹿来一个声音。 “公主,你在干什么呀?” 她惊得跳了好几步远,月光照下,她看清是小淦子后,才缓和地吐气。 “是你啊,小淦子,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胥岁寒呢?” 小淦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问:“殿下已经睡下了。公主这是要去那里呀?” 胥岁寒真是老年人作息呐,她摇摇头回道:“随便走走。” 她说随便走走,确实是在随便走走,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若是公主没想好去哪儿,不妨去御花园散散心,夜里也别有一番风景,并不枯燥。”小淦子建议道。 “这样吗?”柏清清总觉得,他今夜格外地温和,脸上的表情没有平日里这样冷冰冰,说话也不噎人了。 她未多想,大殿里太闷,只想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到午时,也就同意了他。 “那奴才带你去?”小淦子搓搓手,问道。 柏清清摆摆手,心道不用,皇宫地图已经刻在她脑子里了,御花园在哪里自然知道。 “公主不必客气的,以后公主嫁给殿下,也是奴才的主子。”小淦子像搀扶胥岁寒一样搀扶着她,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他平日里的样子,不是胥岁寒的毒唯粉吗? 柏清清由他带路到御花园,在石凳上坐下,小淦子便行礼离开了。 仲夏时节还算凉快,微风不燥,没了宴会里的闷热,她坐在御花园的石凳上,感觉舒服了许多。 静谧的湖水被月光映照得波光粼粼,夏蝉已经出来鸣叫,古雅的皇家花园呈现安和之气。 “公子。”一声糯软的叫唤搅扰了宁静。 柏清清猛一回头,看到一名女子朝御花园里面走来,前面还跟着一位白衣男子。 夜里晦暗,只能看出来人的大概轮廓。她心里猜莫不是什么小情侣来御花园幽会? 好笑自己怎么总是撞见情侣私会,上次围猎时候的事情还记忆犹新,这一次的一对可不要也来什么野战了…… 于是,她躲进了湖边的假山后面,一只好奇的眼睛透过假山的缝隙去偷窥。 那男子步子极快,身材颀长瘦削,让她异常熟悉。 他们二人从弯曲的石路走近,到了花园中心,男子便停下了。从外头向里面望去,根本发现不了有人在此。 “我这几日心中难消愁思,细想了很久,千言万语都不能休。” 女子情不自禁地抬手攀他的肩膀,却被他微一侧身,攀了个空。 她收了青葱玉指,低头难耐道:“公子,我有话想同你说,还请你,莫要拒绝我。” 二人背对着柏清清,她坐在草地上,心道今夜自己偷看的,应该是大型表白现场了。 “你说吧。”那公子道,不加多余的语气,未有任何的语调。 这声音……不是明月吗!虽然说话没有往日那么sao气,但确实是他无疑。柏清清悄悄捂住了嘴,怕自己叫出来。 若说男的是他,那么女的应该就是——步丝,她仔细打量女子的身形,心里苦笑:果真如此! “我……”步丝裹了一件暗色外袍,风吹衣摆,仍能见那窈窕多姿的身材。 她凑上前,媚丽的眸子凝望着他,对他道:“我同公子相处这些日,早已倾慕于心,今夜便是想和你说清。步丝虽是舞姬,被送上侍奉皇上。但非我所愿,我的心只在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