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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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以后大约没人敢给自己挟不爱吃的菜的胡亥,衡量过一阵轻重之后,表情好一阵扭曲,最后还是含笑将那些菜全都吃到了肚子里,然后决定看在嬴政送了自己这么一大个礼的份上,今天就暂时不报复了……等做了皇帝再报复吧。 至于小猪仔,大约是祖孙三人里最开心的一个,天真不懂事就是好。 吃过午膳,嬴政表示自己要做一个安静的太上皇,让小猪带着他家仔仔一起滚,不要影响自己缅怀青春岁月。 于是,胡亥只得抱着自家小猪仔灰溜溜的滚回太zigong,和因为知道自己马上要荣登皇后宝座,而惊喜过度昏倒,最后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的太子妃聊了聊天。 在聊天中,胡亥表示,为了小猪仔的太子之位更稳定,做为自己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这一胎是万人瞩目的,所以务必要是个女儿,请太子妃多多努力。 尚且不知道生男生女其实都是由爹的jingzi来决定的太子妃,表示自己一定会生了女儿,请太子殿下放心么么哒。 #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 当天晚上,太子殿下睡在太子妃处,左手抱着老婆,右手抱着儿子。 至于上辈子的事,都成了上辈子的事,那已经离他很远很远,就不要再去想了。 自从有妻有子之后,太子殿下已经很久不做那些醒来也记不住的噩梦了。 至于嬴政,做了一天安静的太上皇,把寝宫里能舔的……并不,他喜欢的能带走的东西都打好包之后,就准备带着孙子去甘泉宫泡温泉了。 太医说了,冬天泡温泉对老年人身体特别有益。 太医又说了,老年人在女色方面要节制。 嬴政想了想,觉得后宫那么多美人,要自己辜负佳人似乎……有点做不到。 思来想去,嬴政决定把孙子一起带上,自己大约还不会无节cao的在孙子面前玩羞耻play吧?应该不会吧? 嬴政本来是这么想着,但是刚一出寝宫门,就被钦天监和宗庙的人给堵住了。 你说为什么堵?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秦朝是一个新兴的王朝,各项礼法礼仪都不是特别完善——看当年封太子的礼仪就知道了,还得现编才有。皇帝禅位这种事,更是亘古未有……不是,上古是有的,但那也跟神话传说里的差不多,反正活得……大家以前都没有见过。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想过还在制定皇帝禅位的仪式,就算是有人想到了,也没人觉得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看见,所以大家都觉得这种事……不急,于是皇帝禅位礼仪的紧急性他就排到后面去了。 现在这种“有生之年”都看不到的事,它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简直是逼疯一群人的节奏。 “所以……”嬴政不耐烦的说道。 “所以麻烦陛下您再坚持几天,等我等臣子写好礼仪,您再禅位行吗?” “你们真讨厌!好吧!朕就再坚持两天!” 坚持归坚持,嬴政泡温泉是不能忘的,工作什么的还是丢给熊孩子,自己只是挂个皇帝的名,感觉不能更愉快一些。 坚持坚持再坚持! 坚持到太子妃的肚子都大得像个球的时候,一场亘古未有的禅位大典开始了,然后它又结束了。 在万众瞩目当中,皇太子殿下,十八公子胡亥终于成为了秦二世陛下。 这一辈子没有在阿房宫那个天下第一宫殿中登基为帝,但是却有自己的亲亲老爸亲自为自己授冕,皇太……二世陛下喜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顶了和小比熊一样的大黑眼圈去见群臣。 说起来,小比熊今年也快是个十几岁的老熊了,熊子熊孙无数,成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再吃,连最爱吃的竹子都不怎么吃的动了,已经不能像当年那样身手灵活的和胡亥抢抱抱了。 不过在嬴政的禅位大典上,小比熊竟然也被人安排在一角,和众人一起见证了这场古未有之的皇家盛典。 二世陛下上朝第一天表示,今年就不改元了,依旧用“始皇三十七年”的年号,明年再改元为“二世元年”,但是……二世陛下掐了掐手指,他发现一个十分严肃十分蛋疼的问题。 “父皇,儿臣是哪一年生的?” “始皇一十七年,那一年正好是内吏腾灭韩,肿么了?父皇再老,也不会忘记你的生日的。” “那么现在是哪一年?” “始皇三十七年啊,你当上皇帝,就欢喜的过傻了?” “三十七减一十七等于多少?” “三十七减一十七等于二……十?”太上皇一掐指头,发现一个很蛋疼的问题。 太上皇和二世陛下对视一眼,大眼瞪小眼,双双皆无语凝噎。 姜是老的辣,回神也是老的快,太上皇先开口说道:“你这个熊孩子,怎么才二十岁呢?朕怎么就感觉……感觉你当了朕好多年的儿子一样。” “嗯……儿臣早熟嘛。”二世陛下低下头对对手指,两世加起来,可不是给您当了好多年的儿子。 什么事让太上皇和二世陛下如何蛋疼呢?这得回到中国人的一个重要礼仪——冠礼。 冠礼,据百度百科记载,这是华夏民族嘉礼的一种,是古代中国汉族男性的成年礼。冠礼表示男青年至一定年龄,性已经成熟,可以婚嫁,并从此作为氏族的一个成年人,参加各项活动。成年礼(也称成丁礼)由氏族长辈依据传统为青年人举行一定的仪式,才能获得承认。 按周制,男子二十岁行冠礼,然天子诸侯为早日执掌国政,多提早行礼。 比如周文王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 但是以上都是周制啊,在秦国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秦王的冠礼时间是二十二岁,而且也绝对不会发生为了早日执掌国政,而提前行礼的事。 因此,不管是惠文王、昭襄王,还是坐在自己面前的秦始皇,都是二十二岁才加冠佩剑执掌国政的。 至于在那之前,不管是母后主政也好,权臣主政也罢,反正天子……么么哒,把你的爪子从国玺上挪开。 二世朝没有母后,也没有权臣,但是有太上皇。 “么么哒父皇,儿臣肿么办?”二十岁的胡亥大朋友,一脸萌萌哒的望着自己老爸。 “滚开!”嬴政一脸将熊孩子的熊脸糊开,熊孩子,尽会给自己找麻烦,就不能让自己做个安静的太上皇吗? 嬴政一脸痛苦的拉开好友名单,把李斯啊蒙毅啊蒙恬啊这些好友都加进讨论组,然后跟大家说了一下这个事,问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面对着这对尽给自己等人工作添加的父子,李斯等人琢磨了又琢磨,最后小心翼翼的打了一句——要不,陛下您再坚持坚持! 卧那个槽!还坚持!这年头当皇帝很难,但是不想当皇帝,怎么也这么难啊? 第185章 番外 番外一:每天都想废太子! 秦二世四年冬,大雪过后,骊山之中梅花正美,漂亮,清雅、淡然。 刚刚行完冠礼,佩剑“亲政”的胡亥,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太阿剑,露了个痴汉样的表情,随即被太上皇一拐杖赶了出来。迫于无奈之下,胡亥只好带着已经失宠的小猪仔,微服去骊山玩踏梅寻梅的游戏,顺便检查秦皇陵的建设工作——虽然胡亥觉得,依临出门太上皇打自己那一拐杖的力度来看,太上皇再活个十年八年完全没问题。 “为什么我也要来?”小猪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深一脚浅一眼的在雪里走着,时不时还跳到某株梅树下,对准树杆用力一脚。 一踢即闪,唯恐被梅上落下的雪花砸到头,但饶是如此,小猪仔头上依旧落了很多雪花。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失宠了啊。”胡亥随手摘下一枝梅花,放在鼻翼闻了闻,又连摘了好几枝梅花,还尽挑开得最灿烂的摘,摘了一大蓬梅枝之才,才一鼓脑全交给一旁的护卫,“送回宫让皇后插瓶玩,说晚上朕要去看她插花的成果。” “你妹的!你才失宠呢!”小猪仔不开心的鼓着小腮帮,双手插着腰,冲着胡亥气乎乎的说道:“皇爷爷最疼仔仔了。” “对呀,你皇爷爷现在最疼爱你妹了。”胡亥伸出手,将小猪仔有些歪的帽子戴正,开口说道:“你看你妹多可爱,又香又软又萌,说话奶奶的,声音嗲嗲的,最重要的是,还捶得一手好肩膀。哪像我们俩……哎……”胡亥不由分说的伸出手,抓住小猪仔的小手,牵着他径直往前走,边走边唱道:“大熊牵小熊,走路不怕滑。” 胡亥嘴里所说的妹子,就是他登基时前太子妃又怀上的那一胎,是个萌萌哒的小女娃,也是小猪仔目前唯一的同母meimei。 自从小猪仔六岁之后,胡亥就没控制皇帝里的婴儿数量,一时之间小皇子和小公子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数量多得有点……养儿方知父母恩,胡亥开始懂在有那么多儿子的情况下,父皇当年每天还抽出自己来看自己,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了。 “哎!爹真讨厌!”小猪仔一噘嘴,小脑袋晃了晃,忽然觉得这路有点不对劲,开口问道:“爹爹爹,我们这是去哪啊?” “跟我走就行了,不会把你卖掉的。”胡亥牵着小猪仔顺着梅林的小径一直往前走着。 疑是瑶景无复路,梅花深处有人家。 透过梅花的花枝,小猪仔看着小路尽头隐隐约约有一户人家,他正想要过去看看,但是原本一直在前方走的胡亥,此时却是脚步一停,拉着他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处。 小猪仔看了看前方的大房子,又回过头看了看胡亥,只见自家父皇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点不开心,但又有点难过。 “爹,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小猪仔声音柔柔的说着。 有不开心的事又怎么样?有不开心的事,我也不告诉你。难道让你开心开心吗? 胡亥冷哼一声,伸手指着前方的大屋,开口说道:“仔仔,你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谁吗?” 小猪仔摇摇头,他哪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谁啊?连这有房子,都是跟着胡亥来才知道的。 “这里面住的是你大伯。”胡亥冷笑一声说道。 “喔……原来是大伯啊。”小猪仔一脸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只是头刚点到一半,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大……大……大伯不是死了吗?” “算是死了,也算是没死。”胡亥说着,松开小猪仔的手,将双手背到身后,表情冷漠的说道:“身为长子,又没有为帝,所以他必须死。” 同样是长子,还是嫡长子的小猪仔,听着自家老爸这么冷酷又无情的话,只觉得菊花顿时一凉。 “皇爷爷……他知道吗?”小猪仔扭过头看着胡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虽然那个时候他年纪还比较小,但是当年的事却还隐隐有一点印象,大伯扶苏的尸体运回来之时,自家皇爷爷哭得那肝肠寸断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 胡亥没有正面回答小猪仔这个问题,反而弯下腰,目光直视着小猪仔的眼睛,开口说道:“仔仔啊,把这个当成我们父子之间的秘密好不好?我们一起来保守他。” “呃……”小猪仔多聪明的孩子啊,立马秒懂,飞快点了点头。 胡亥含笑摸了摸小猪仔的头,表情略略有些古怪的说道:“仔仔啊,你知道你大伯为什么没有当上皇帝,而是身为幼子的父皇当上了皇帝吗?” “因为父皇最类皇爷?”小猪仔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胡亥微笑着摇了摇头。 “呃……因为父皇最聪慧过人?”小猪仔想了想,不确定的给出一个答案。 胡亥依旧满脸微笑的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 小猪仔一连又给了七、八个答案,但都被胡亥微笑的否决。 最后小猪仔实在是猜不出了,只好拉着胡亥的手,撒娇的说道:“爹!爹!你就告诉孩儿嘛,孩儿猜不出嘛!” “好好好!爹告诉你,告诉你还不行嘛。”胡亥伸出双手,掐了掐宝贝儿子小腮帮,接着笑着说道:“你大伯当不上皇帝,全因为他屡违圣意,失了圣心,尽此而已,非常简单。” 考虑到小猪仔还小,胡亥暂时不打算告诉他,扶苏到底是怎么屡违圣意,失了圣心,只是面容平静的说道:“你大伯是长子,天生就有优势,不是特别差的话,没人愿意冒着国本动摇的危险,换太子。但是……若你大伯把那点和你皇爷爷唱反调的劲头,用来哄你皇爷爷身上,一万个我也是当不上皇帝的。” “嗯……父皇,您这是在提醒孩儿,从此以后要好好拍您的马屁吗?”小猪仔歪着头,表情严肃的说道。 “你说呢?小仔仔!”胡亥微微一笑,伸手刮了刮小猪仔的鼻子,开心的说道:“你皇爷爷没有皇后,所以诸子皆为庶子。你娘是皇后,你是皇长子兼嫡子,你若是……” “仔仔若是没当上皇帝,那下场肯定比大伯还惨。”小猪仔苦巴巴的皱着小脸,一脸痛苦的说道:“父皇心善,虽然在名义上弄死了大伯,至少还给了大伯一个清白,和一段属于普通人的生活。仔仔……果然不能把希望都寄于自己弟弟们的慈悲心上。” 到底是始皇帝养出来的,开蒙学得也是《韩非子》之类的帝王心术学,虽然年纪还小,小猪仔看似一派天真,但远比同龄的八岁小孩要精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