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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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榭略微有些腼腆道:“应该不会有误。”这是他亲手建立的信报系统传来的,应是事实。 韩璎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傅榭,把脸贴在傅榭脸上:“哥哥,我真开心!” 她爹需要一个继承人,她娘需要一个儿子,而她需要一个嫡亲的弟弟,却一直没能实现,没想到现在近在眼前! 傅榭见韩璎欢喜,有心说句“也许是女胎”,却又不舍得泼她冷水,最后只得把韩璎娇软温暖的身体抱在了怀里,一句话都没说。 如果说傅榭韩璎这边是旖旎的温柔乡的话,此时崔府已陷入悲惨世界。 小厮们赶着马车回了宝清院,把依旧昏迷的崔淇背回了卧室。 接到消息的傅夫人和崔夫人赶了过来。 傅夫人冷静地立在那里听跟去的小厮讲述着经过,崔夫人则听不下去了,扑到床边一把掀开了被子,又颤抖着掀开了崔淇的袍襟。 在看到沾了血迹的雪白纱裤的同时,她尖叫了一声:“快,快去请太医!快!” 傅夫人瞪眼看向回话的小厮:“五公子到底怎么了?” 小厮两股战战:“……禀姑……姑奶奶……公子……那里被……被金钗刺……刺穿了……” 话音未落,他浑身瘫软跪在了铺着厚地毡的地平上。 傅夫人伸手扇了小厮一个耳光,厉声吩咐下人:“还不去把方氏那贱人叫过来!” 那边田mama已经过来道:“夫人,韩二夫人求见!” 崔夫人和傅夫人几乎同时喝道:“带她进来!” 方氏听了小鹞子的回话,心神大乱:韩璎如此任性,这下子崔府的整个计划都要被打乱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打算先好好想一想,便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片刻之后,方氏高声吩咐唐大贵娘子:“快让人备车,我要去崔宰相府!” 刚跟着田mama进了宝清院的堂屋,方氏正要行礼,却见崔夫人从里面冲了出来,便道:“妾身——” “啪”的一生脆响,她的脸被扇得歪到了一边,疼得失去了感觉。 方氏捂住脸正要申辩,崔夫人已经连声吩咐婆子们:“把她擒住,给我掌嘴!” 随着清脆的“啪啪”扇脸声,傅夫人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瞪着方氏:“放开她,让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氏的脸已经被打得又麻又疼又热高高肿起,她膝行至傅夫人脚下,哭诉道:“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即使是妾身错了,也让妾身做个明白鬼啊!” 崔夫人陪着太医进了卧室,傅夫人端坐在锦椅上,听跪在脚下的方氏讲述着,报信的小厮跪在另一侧。 半晌之后,傅夫人明白己方中了圈套,而设置这个圈套的人,则隐藏在幕后,不知是谁。 当然,最有可能的幕后指使者就是她那个无法无天的继子——傅榭! 太医为崔淇涂药的时候,崔夫人走了出来,喝问在一旁侍候的亲信田mama:“那个韩立捉住没有?” 田mama战战兢兢回道:“禀夫人,韩大公子已被管家带了回来。” 崔夫人冷笑一声,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方氏,拔下发髻上的金钗扔到了地上,随着一声脆响,她慢慢道:“用这支钗子,把韩立的那个地方也给刺穿。”你让我儿子不好受,我也让你儿子不好受! 方氏心胆俱裂:“不——” 太医当夜被留在了崔宰相府。 崔宰相得知消息从政事堂赶了回来。 单独见过太医之后,崔成珍一脸疲态去看儿子。 一见丈夫进来,坐在床边的苗氏便哭了起来:“相公——” 崔成珍柔声安慰妻子:“起码阿淇还活着。” 傅夫人最看不得大嫂腻歪大哥,冷笑一声道:“当务之急是为阿琪报仇吧!” 崔淇早已醒了过来,脸色苍白唇色浅淡,眼神死寂。 苗氏转身抚慰他:“阿淇,娘会为你报仇的!” 崔淇声音嘶哑:“我只要韩璎。” 苗氏求救般看向丈夫。 崔成珍禁不起妻子这样的哀求,走近床边,轻声抚慰儿子:“韩忱的嫡女么?放心吧!你先好好养病,养好了身体,只要她回到京城,爹爹定要你如愿!” 崔淇盯着爹爹:“即使她嫁人?” 见了儿子的痴态,崔成珍心如刀绞,机械重复:“即使她嫁了人,爹也给你弄过来!”他和妻子只有这么一根独苗,一向疼爱,他怎么忍心儿子难过? 崔淇这才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开船的时间已经到了。 韩璎立在甲班上,看着傅榭在一群骑兵的簇拥下纵马而去,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她伸手捂住了胸部,试图阻止那种胸腔空荡荡的无所依傍的感觉。 徐mama拿了披风走上前,披在了韩璎的身上,又帮她系好了丝带,见韩璎依旧望着傅榭消失的方向,她叹了口气道:“姑娘,船已经开了,外面风大,回舱房去吧!” 韩璎拢紧了披风,低声道:“是该回去了!” 用过简单的晚饭,韩璎便倚着软枕靠在锦榻上默默想着心事,试图把今日这些事情一件件撕掳清楚。 首先她把傅榭的布置和韩玲的话结合起来,得出了一个结论——侯府二房的方氏、韩立和韩珮勾结了崔宰相的独子,想要谋害自己! 弄通之后,韩璎一阵心惊,接着就想到了扮演自己引开崔府伏兵的许立洋,想知道许立洋究竟脱身没有。 想到这里,韩璎立即坐了起来,吩咐漱冬:“漱冬,去请傅安过来!”她爹的管家“唐大福”正是由傅安扮演的。 漱冬正在旁边和浣夏一起缠线,闻言答了声“是”,把线团交给洗春退了下去。 傅安很快就过来了,大概为了避嫌,还带了一个年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厮一起过来。 韩璎端正地坐在锦榻上,略一沉吟,道:“傅安,我问你几句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傅安答了声“是”。韩姑娘是他未来的主母,他自会忠心服侍。 韩璎给润秋使了个眼色,润秋当即起身去了舱门外,和漱冬一起在外面负责警戒。 舱房里点着几支烛台,没有罩灯罩,烛焰被自舱门吹入的风吹得明明暗暗,在傅安清秀的脸上映下片片阴影,令他细长的眼睛显得有些深暗。 韩璎盯着傅安的眼睛,轻声道:“许立洋如今情况如何?” 傅安行了个礼,道:“禀姑娘,奴才布置的人已经找到了许立洋留下的标识。许立洋没受伤,只是被黄河的冷水激了一下,他会想办法赶上我们的。” 韩璎凝视着他:“确定他毫发无伤?” 傅安言简意赅回了句“是”。心中却在想:韩姑娘比公子要心软得多啊! 韩璎得知许立洋安全,这才放了一半的心,继续询问傅安:“我留在汴京的那几个婆子和小丫头确实安置在朱仙镇庄园内了?”她这次去辽州,因为走得太急,不能带太多的人,所以只带徐mama、洗春、浣夏、润秋和漱冬五人。其余那几个婆子和小丫鬟,临行前她以采买为借口分批派了出去,由傅安派人接走了。 傅安又答了声“是”。侍候韩姑娘的人他自然不敢怠慢,全安置在朱仙镇运河庄园里了。 韩璎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身子似有若无地又有倚回软枕的倾向。 徐mama立在一边,见状便咳嗽了一声。 韩璎睨了徐mama一眼,坐直了身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傅安,欲言又止。她明白傅榭的计划很周密,可是他们面对的是崔宰相府,韩璎总觉得这些布置早晚会被对方发现的——这样一来,傅榭为了她,可是要大大得罪崔宰相府了! 她看了看舱房内。 舱房虽小,人却不少;而且这是辽河河道总督陈曦的船,她还是寻机会再问吧,免得泄露了傅榭的机密。 想到这里,韩璎便看向洗春:“洗春,拿一个上等的赏封。” 傅安见她又要赏赐自己了,脸上不由露出笑意来——韩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忙道:“姑娘既然无事,奴才退下了!” 说罢,他拱了拱手,居然真的一溜烟蹿了。 跟他的那个小厮也是个鬼灵精,紧步傅安的后尘,猴子般跃了出去,也不见了。 韩璎:“……”一向严肃的傅榭,手下居然有这种活猴子……不过还怪可爱的…… 她不禁笑了起来。 见姑娘闲了下来,徐mama便捧着姑爷布置韩璎读的《史传》问了一句:“姑娘,接下来——” 韩璎一眼瞥到了奶娘手中那本厚厚的书,当即道:“好饿,mama你给我下完鸡丝青菜面吧!”傅榭布置她读的这部《史传》,全部都是拗口难懂的文言文,通篇都是政治斗争尔虞我诈,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徐mama:“……姑娘,姑爷不是让你读书的么?” 韩璎身子发软歪在了软枕上,苦着脸做出西子捧心的姿态来:“船上厨子的手艺哪能和mama你比?晚饭我没吃多少,现在肚子已经饿了……哟,好饿!” 徐mama:“……姑娘,您捧的是心,不是胃!” 韩璎:“……” 徐mama见她吃瘪,不由大为心疼,把逼姑娘适应姑爷要求的心思一下子给抛到了一边:“姑娘,面条是要宽的,还是要细的?”顺手把手中的大部头放在了黄花梨小炕桌上。 韩璎瞄了一眼,连声音都变“柔弱”了:“面要细一点,筋一点,小青菜要条水灵一点的,起锅时再放上一把切碎的小蒜苗!” “好,mama用鸡汤给你做!”徐mama当即被韩璎拐离了原有轨道,乐颠颠带着浣夏去下面厨房*丝青菜面了。 见mama去了,韩璎快乐地抱着软枕在金榻上打了个滚。 洗春正在一侧抿嘴微笑,却听到韩璎“哎呦”了一声,洗春忙过去问了一句:“姑娘,怎么了?” 韩璎侧身躺在锦榻上,右手虚虚笼在胸前:“碰着这里了!” 洗春见她脸都白了,显见是疼得厉害,不由都有些忧愁。 她瞅着韩璎那里,满怀愁绪道:“姑娘,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长个没完没了啊!”姑娘那里后来居上,已经比她们这几个大丫头都大了,怎么还在长? 韩璎:“……其实我还算幸运……” 洗春:“姑娘……”咦?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韩璎一手伏在胸前,一手摁着锦榻上铺的烟紫火云棉褥子,缓缓道:“好在只长这里,并不是全身上下都长rou啊!” 漱冬正和润秋在里间整理床铺,她耳朵尖听到了,便故意在里间拆韩璎的台:“姑娘,您骗人!您的屁股上也长了不少rou!” 韩璎闻言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小屁屁,自我感觉好像是比以前多一些ro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