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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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夜跑出来,背后是宋福七的责骂,连香玉的劝阻,可她义无反顾,她想亲眼看看,今天则冬有没有又在路上捡到小猫或者小狗,为它们弄伤了自己。 要亲自看一眼,才能放心啊。 *** 只走了几步,南珍就开始晕眩。 店里的那股异香越来越重,她无力地扶着墙走到仓库门口,想要开灯。 黑暗中,是则冬先动,他出手越过五人抱住南珍,将她圈进怀中时,手臂上被扎了五枚银针。 针上有毒,且下针的位置很蹊跷。 那些人不敢真的动手,十招里竟然招招都是虚的。 则冬护着南珍逃出来,听见其中一人在面罩下闷声告诫:“烟里下了毒,两个小时未能得到解药,必死。” 世界那么大,汀城也不小,可则冬和南珍竟没有可去的地方。 则冬抱着南珍一路在跑,跑到一栋楼下,翻出南珍的手机,给一个人打电话。 他说不出话,只能对着听筒敲敲。 然后挂断了,发一条短信:我在楼下。 昏暗的楼梯间有镜片反光,姜维穿着睡衣走出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则冬手上的针,和昏迷的南珍。 即使是在那样的光线里,姜维依然看清了则冬的眼睛,他的眼眶都是红的,头一次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那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 “……快!快上楼!”姜维让出道。 则冬颔首对他表示谢意,抱着南珍上去。 姜维让出了自己的卧室,留他们俩人在里面。 南珍晕晕沉沉间,感觉到有人抱着她不放手的,她知道,那是则冬。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没有力气追究。 则冬拔掉xue位上的针,随意扔在桌上,低头看怀中的南珍。 只剩两个小时了,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两个小时。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姜维在客厅里踟蹰不安,最终还是敲门问:“要不要报警?” 房内并没有回声,姜维着急的推开门:“好歹要找个医生看看,还是送医院吧!” 话音为什么落得那么轻? 是因为看见则冬正在亲吻南珍的唇瓣。 他们唇齿相依,脸颊相贴,亲密不已。 姜维呆在那里,不知该怎么离去。 眼睛还是贪婪的在看,看见则冬不断摩挲南珍的手指和后背,眼里有泪。 姜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双腿,从房间里退出来,再次带上门。 他呆坐在客厅,满心唏嘘。 …… 时间到了。 再多的亲吻和依恋都将成为过往。 则冬开门出来,站在姜维面前,弯腰行了大礼。 姜维不敢受他这一躬,跳起来避过。 这一晚,南珍睡在姜维家,而则冬转身离开。 姜维进到卧室,看见南珍依旧昏迷,而则冬的手机放在桌上,他的最后一句话是:“麻烦你照顾好她。” 再看过去,南珍的脖颈上多了一条红线。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为她失去所有,那就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更,明天或许要整理后半部的大纲不能更新,恩,晚安,愿你们都能有一个则冬。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1) 四年后 刚入冬,汀城就冷得不像话,早晨,南珍走在上班的路上,一阵风吹来,刮跑了她的围巾。 围巾被吹了一路,南珍就小跑追了一路。 好不容易这阵风停了,她才能捡起围巾,边咳嗽边围住口鼻。 她仰头望了望天,天很蓝。 片刻的停留后,她挤上一班公车,去往工作的蛋糕店。 打卡,换卫生服,洗手,进cao作间,南珍做坏了这个月的第三个生日蛋糕。 蛋糕师每个月的次品指标是有限额的,南珍已经用完了这个月的限额。 她很不舒服,胸口像是闷着一块大石头,每一次咳嗽都很疼。 同事看见她面前那个画歪了嘴巴的猫咪蛋糕,关心问一句:“你这咳嗽的毛病还没好?治了没有啊?” 南珍的脸上带着口罩,说起话来闷闷的:“小毛病,换季就会这样,过几天就好。” 她不愿多说,治病?现在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对她来说。 南珍去报损,然后回了休息室坐了一会儿。 这几天她总是能想起从前,从前啊,也不远,也就是四年前的事。 那些事她记得那么清楚,那些人她从没忘过。 …… 领班进来叫她:“南珍,有个蛋糕单子,你来做。” 南珍点点头,站起来时竟然有些晕眩。 大概是没吃早饭的原因,南珍想。 重新戴上橡胶手套和口罩,她回到cao作间,拿了个16寸的蛋糕胚,看制作要求。 是一个老人的生日蛋糕,寿桃款式。 南珍拿着抹刀糊奶油,胸口的那阵恶心倏地如海浪涌起。 “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停下手,捂着胸口咳嗽,要等阵子过去才敢再下刀。 这个月她已经没有限额了。 咳到就要喘不过气时,南珍感觉喉头有一股热流涌上来,她用手捂着,快速跑去水池。 可以感觉到领班在她背后露出不满的眼神,南珍强忍着压下一切感觉,死死用手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可反压必有反弹,下一波咳嗽更加剧烈,几乎咳出了肺。 幸好领班不再盯她,转身离开cao作间。南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松下来,她的胸口渐渐平息,那种难受的感觉渐渐散去,她想重新洗手去工作,却怔住了。 她的手心有一滩血。 cao作间里机器的搅拌声,烤箱的工作声,抹刀触碰不锈钢cao作台的声音,她所熟悉的这一切,统统再也听不见。 掌心的红色是那么刺眼。 “南珍。”领班又进来了,喊她出去。 同事做完了一个蛋糕,过来洗手。 南珍慌张地冲水,掌心向下。 她的同事没有注意到水池里淡淡的粉红。 “南珍!”领班又喊了一声。 南珍回神:“哎,就来。” *** 跨过门,走出去,领班对她说:“南珍你最近工作效率很低,我们是做食品生意的,对你们的健康要求是很高的,你……” “我很健康,今年的健康证也已经办好了。”南珍抢着说,胸口又难受起来。 领班顿了顿:“你到底是什么病?还是等你好了再来吧!我们也要对顾客负责……” “领班!”南珍打断她的话,“我今天请假!” 说完,她边往更衣室走边脱卫生服,顾不得管是否有得到领班的允许。 出来时,南珍忘了打卡,等坐上车才想起。 她看了看自己的食指,那里的指纹什么时候变得很淡很淡? 下了公交车,南珍进了一个小区。 那里都是小学的教师房,姜维住在那里。 来开门的是一个女人,有着很温柔的笑容。在她的身后,有个小小的男孩坐在地上,正在玩一个模型玩具,对家里的访客并不感兴趣。 女人笑着说:“姜维还没下班。” 南珍干巴巴的解释:“我正好路过……就上来坐坐。” 女人招手让男孩过来,说:“小鱼儿,南珍姨来看你了。” 小男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没有听见,女人又叫了两遍他的名字。 小小的孩子扬起细细的脖子看了看mama和阿姨,不做声,黑黑的眼珠子沉静似墨潭,很快便又低头兀自玩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