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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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郁闷得想骂粗话。 一直以为钱小开虽然财迷,但实在,重情重义。 结果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小无赖。 “这不行,我们得算算账。” “什么账。” “今天的事,先搁一边,就说你这怪病,你看以前你被女人一碰,就出疹,窒息,呕吐。可是现在……虽然我的方法有些……有些特别,但效果还是很好的。你看,我现在抓着你的手,你都不会有事。你从小到大,钱家花了这么多钱,都没能治好你的怪病,可是我给你治好了,你该不该感恩?” 钱小钱猛地抬头,第一次,不避不闪地直视着她的眼睛。 他乌黑的眼睛清澄明亮得如同小兽的眼睛,“你真要跟我算这笔账?” “当然。”整天被他们这些混蛋坑,如故早一肚子怨气,哪能一直当软柿子让他们捏。 “当初,我是因为你才落的这个病根,那你该怎么赔我?” “什么?”如故懵了,“你说这病是因为我落下的?” 小开本以为这件事,会永远烂在自己心里,没想到自己会在她面前说出这话。 话出了口,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窘得脸越加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连薄薄的耳廓都红得透明。 被如故反问,哪里说得出话,猛地抽出手,冲出车厢,叫了声,“停车。” 不等车停下,就跳下车,飞跑离开。 如故掀开车帘,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开,叫道:“喂,不带这么诳人的。” 小开脸上的红瞬间褪去,微微地发白。 头也不回去地去了。 如故趴回桌子,视线落在桌上的小金算盘上。 小开对这个小金算盘爱如珍宝,居然给忘在这儿了。 可见刚才有多慌乱。 得多大的事,才能让少年老成的钱小开慌成这样? 他不能碰女人的病是因为她才得的? 如故脑子搅成了浆糊。 小开虽然财迷,又无赖,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有的事,绝对不会瞎编。 难道,他的病真的是她弄下的? 可是,她以前六岁就挂了,六岁前从来没离开过麻婆村,怎么害他? 如故突然想起,儿时的时候,玉玄带着小郎给他的那颗怪鱼珠子离开麻婆村。 不久以后,村里又来了一些人。 那些人,个个衣着光鲜。 麻婆村穷得要死,哪见过这样的有钱人。 那些人来了以后,就借了村长的屋子住下,平时不与任何人来往,不过村长因此得了不少好处。 听说,那些人来,是为了捕捉怪鱼的,不过折腾了好一阵,一条怪鱼没捕到,还伤了不少人,就离开了。 那些人好像姓钱。 想到这里,如故蓦地想起一件事来。 那些人来的时候,有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 那时天还不太冷,那男孩却已经裹上了裘皮衣服。 雪白的狐毛衬得他像小狐狸一样可爱。 他家的大人,总把他关在屋里,不许他出来和村里的孩子玩。 而村里的孩子都被家里大人教育过,不许招惹那孩子。 孩子们私下都笑他是瓷娃娃,碰不得。 瓷娃娃虽然被大人看得极紧,但不时会乘大人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玩。 那孩子太干净,干净得让村子里的顽童自卑又嫉妒。 但他们怕大人打骂,加上不敢去招惹那孩子的家人,不敢去欺负他。 直到有一天,瓷娃娃拿着一把珍珠出来,说,“你们教我爬树,这些就给你们。” 那些珍珠颗颗浑圆,就算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是好东西。 顽童们心动了。 但看着他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骨,哪敢教他爬树。 万一磕着碰着,大人们还不揭了他们的皮? 于是他们想出一个办法,道:“有一样比爬树更好玩的。” “那是什么?”瓷娃娃大眼睛忽闪。 顽童们挤眉弄眼,心照不宣地教他一堆流里流气的东西。 瓷娃娃家教极严,知道他们教他的都是不好的东西。 越是被压制的孩子,越会逆反,明知道这么不对,却偏要做一做坏孩子。 于是,他把那些不好的东西全学了,而且学得很快。 顽童把瓷娃娃领到小郎的茅屋外,指着如故道:“看见那孩子没有?” 那时如故才五岁,当时她正蹲在地上,给河塘边的一棵花浇水,小小的一团。 虽然穿的不好,一身尽是补丁的粗麻衣服,但洗得很干净。 她长得也很干净,像雪捏出来的,和村里顽童完全不同。 阳光照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粉粉的,极健康的模样。 瓷娃娃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上了,觉得她就像阳光下的小鸟,自由,健康,可爱。 这些都是他没有的。 顽童凑到他耳边说,“她是参娃娃变的,听说只要能抱住她,亲她的小嘴,就能吸食她的灵气,就能变得和她一样。” 他不相信什么参娃娃,也不想吸食什么灵气。 但他真的很想抱抱她,亲亲她粉嘟嘟的小脸,闻一闻,她身上阳光的味道。 于是他走到小女孩面前,学着村里顽童流里流气的模样,弯腰挑起她的下巴,“妞,给爷笑一个。” 如故年纪虽小,但每天跟着小郎念书学规矩,知道这是下流的做法,恼了,推开他的手,起身就走。 瓷娃娃见她不喜欢,也有些懵,但见她要走,急了一把把她抱住。 这时,他想起,他的一个表哥喜欢上服侍他房里的丫头。 一天晚上,表哥等了睡下后,偷偷溜进他房里,抱着丫头亲了一口。 其实,他那时没有睡着的,然后就看见丫头羞搭搭地跟了表哥去了耳房。 他悄悄溜下床,推开耳房的门,看见表哥和那丫头在床上盖着被子,在床上拱来拱去,不知在做什么。 一直到天快亮了,丫头才回来。 第二天,他看见那丫头一直在笑。 不久后,那丫头被发现怀了身孕,表哥挨了顿打,却从他屋里领了那丫头去,那丫头给他做了通房。 他想,女孩子应该都喜欢人家亲她的。 而且亲了后,能怀上孩子,再挨顿打,就能人领回去。 简直是天下掉馅饼的美事。 于是,学着表哥的样子,在她可爱的小红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往她水润润的小嘴上亲去。 哪知,这一亲,小女孩却彻底的怒了,用力推他。 但他抱得极紧,而她力气又小,竟没能推开,不过两人却一起失去了平衡,然后两个人悲剧地一起滚进了旁边河塘。 如故记得,当时她被小郎救起后,受了凉,病了好些天。 然后听说,那家的小公子也病了,还病的不轻,为了给小公子治病,那些人走得一个不剩。 如故又想起,关于钱小开的传说。 他儿时身体本来就不好,后来掉到水里,被寒气入了骨,就彻底落下了病根,差点死掉。 如故手上的小金算盘‘啪’地一下掉在账本上。 难道钱小开竟是那只流氓小禽兽? 想到钱小开整天一副稳重正经的模样,再想钱小兽儿时那小流氓样,眼角一抽。 耳边响起小开的声音,“当初,我是因为你才落的这个病根,那你该怎么赔我?” 如故开始揉额头。 虽然是钱小兽玩流氓,才掉进的水里。 但她病了几天后,屁事没有,而钱小兽的身体却完全毁了,还多了个不能碰女人的毛病,威胁到钱家香火延续的问题。 如果这笔账算下来,还真不知是谁欠谁的。 如故开始头痛。 ** 钱小开急匆匆地回到钱家,见玉玄正蹲在门槛上,抱着大刀,没精打采地拿馒头渣喂蚂蚁。 他心里有事,没心思理会玉玄,径直进了屋。 进了屋,回头再看玉玄,心里更不是滋味,绕了回来,在廊下的石凳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