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但是一想到小狐狸是因为那个姑娘跟我开始冷战，我就整个人都气不顺的样子，恨不得过去踹他两脚才好。在确定了计划的第二天,程烈和风逸便找了一个跟我体型相似的暗卫在我的身边。是为了让她能更好的模仿我,我这些天几乎都不用容萤伺候我，而是尽可能的跟那个姑娘在一起。 小姑娘冷着一张脸，面目上是秉承了暗卫一贯传统的普通，属于扔到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但是小姑娘做事很是认真，跟着我不过一天的工夫基本上已经能学到了我一部分动作和小习惯,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可怕。 我曾经问过她叫什么名字,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小十’，暗卫大部分都是没有名字的，这点我是知道的。就连风逸,也不过是因为跟着我比较久，我一时心血来潮才给他起了现在的这个名字。 今天吃完了早饭，我便坐在凳子上晒太阳。转眼间秋天已经来了，阴沉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太阳天，秋天的天气晒太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便差人搬了躺椅去门口的桂花树下坐着。坐着坐着，便迷迷糊糊的有些困了，眼睛半闭不闭的便开始陷入了睡眠。 半睡半醒间，我感觉有谁接近了我，轻轻地将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有一个目光一直注视着我，那目光太过灼热，即使在睡梦中我也难以忽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声沉重的叹息。听声音不是容萤，倒像是个男人的声音，可是，是谁呢？ 为了开始这个计划，程烈和风逸都忙得整天见人不见影的，我也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们了。过几天就能出宫了呢，我模模糊糊的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有些难过。我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一想到就要离开，心底还是不是滋味的。 我走了之后，恐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云怜、容萤她们了，对了，还有小狐狸……但是要是不离开，就是天天能见得到又如何，就是爱上了又如何？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若是我能成功出宫，等到几年过后，我也许会找一个平凡人嫁了，也许我心里还会想着小狐狸，但也许，我会爱上其他人呢。 当断则断，趁着这好感还没有真正变成爱情之前，趁着离开的痛苦还是我能忍受的之前。迷迷糊糊中，我仿佛感觉到脸上传来谁轻柔的抚摸，轻轻柔柔，就像是蒲公英扫在脸上的感觉。又是一声叹息，我猛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却发现眼前什么人都没有。 我低下眼，赫然发现身上披着一件披风。我一怔，这样看来，刚刚那种感觉不是错觉了，那到底是谁呢？我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目光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不免心下一阵怪异感传了出来。 你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看见一个人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所以一直到程烈和那姑娘走到了我的跟前，我才反应过来那姑娘竟然是小十。就在这时候，我也突然想起了那股子怪异感是什么原因。 人最熟悉的是自己，同时最陌生的也是自己。我看着小十，脑子里顿时出现了这句话，我苦笑一声，对着小十扯了扯嘴角，却扯不出一个完整的笑来。“你做的很好，很像我……” 听到了我的话，程烈不免有些洋洋得意、“那是当然，这可是皇家出品暗卫，质量是绝对有保障的……”说着说着，他却是又叹了一口气。“只是你的那种神韵，恐怕一时半会她还学不来，不过好在还有时间，并不急着走……” 我虎躯一震，因为程烈用神韵这两个字来形容我。嘴角一抽一抽，我实在是想不到我这种长相究竟是怎么跟神韵两个字搭上线的。但是听起来这两个字绝对是好话，不要白不要，既然程烈肯夸，我自然是能接受的。于是我抿抿唇，很不要脸的接受了这两个字的赞美。 “什么时候走？” 小十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着本就不需要瞒着她，所以我也没有什么顾忌。程烈听到我的问话，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后天夜里，你做好准备了么？” 我歪着头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该舍不得的还是舍不得，也带不走。这一切都是属于大越太后的，我带出去也没有什么用，更何况，带着东西估计也不好出去。那就这样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程烈看了看我淡然的表情，竟然再次伸出手来像是摸狗一样给我顺了顺头发。我挣扎了下，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掩饰住心底的所有不舍。其实在这个时空里，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程烈，他知道我所有的软肋，他也明白我所有的不舍。 我抿紧唇，没事的，是我自己不要这一切的，是我自己决定的，那还何必这么矫情，搞得好像全天下人都不理解我都抛弃了我一样？我在心里骂着自己，可是只要一想到我在这个皇宫里再也待不了几天了，我还是忍不住的难过。明明那么不心甘情愿的进的宫，明明那么不喜欢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的。 “小十，我走了之后，会想办法告诉爹爹这件事的。你只需要好好做好这个太后，记住，一定要减少和皇上的接触，免得被发现了。还有，帮我好好照顾凰月公主，别让她受委屈了。”听着我絮絮叨叨的话，小十眼中有些疑惑，不过她还是乖巧的答应了。我望了望这凤禧宫，再次叹了一口气。 “开心点，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珍惜这最后几天的日子吧，我们一旦出去了，可能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会很忙，等到我准备好了，再告诉你具体的计划。”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程烈对着我笑了一下，又待了一会，便又急匆匆地走了。小十向来不爱说话，便坐在一旁无聊的扯着地下的草编着玩，一个人也不嫌无聊。我望了望天，眼见着快中午了，容萤缓缓地走了过来。 “娘娘，已经中午了，你想要吃点什么么？” 这些天我有些冷落了容萤，容萤虽然感觉到奇怪，倒也没有说什么。她是个聪慧的丫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许过不了几天她会发现小十的事，但是那也无妨，我不准备告诉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样就算到时候东窗事发也跟她没关系。以小十的身手，自保应当不成问题。 “容萤，去请凰月公主来凤禧宫一趟，我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倒是有些想得慌。”容萤怔了一下，倒还是什么都没说，乖巧的应了声是，便退了回去吩咐下人了。容萤刚走，小十冷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您昨天才见的公主，您这么漫不经心会引起她的怀疑的。” 我怔了一下子，这才想起来这几日的确是都跟云怜一起过的，我倒是给忘了。只要一想起我以后都见不到云怜了，我就千般万般舍不得，恨不得现在每时每刻都陪着她。但是又怕云怜起疑心，便没事叫她来吃顿饭。想及此，我叹了一口气。 “小十，你没有当母亲的经验，你无法明白我这种心情。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却是我一手带大的，跟我亲生女儿没什么两样的。小十，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万不能让她受了一点委屈。” 小十点了点头，但是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她其实还是没有懂我的意思。想到最近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我虽然还是满脑子疑惑，但是有一点是早就确认了的。有人想要我的命，当然，有人也想要小狐狸的命。我虽然是准备走了，不管这一摊子事，但好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慕花锦这个身份虽然是大越太后，但是想要她命的人可是不少的。以你的身手，我并不担心你的安全，但是你毕竟没有过许多跟人打交道的经验，还是小心为上。再者，有人想对皇上不利，若是你能帮，便帮他一把吧。” 小十还没有回答，我便听到了身后云怜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娘亲——” 一瞬间，我竟然有些鼻头泛酸，差点落下泪来。我迅速的调整好了情绪，转过身去的时候已经是满面微笑。“怜怜来了，快些过来。今个想吃些什么，我让容萤去给你做。”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章我有那么多bug……o(╯□╰)o ☆、第65章 吃完了丰盛的午饭,云怜又是赖在我这里不肯走。云怜这孩子向来是野惯了的,在圆明园的时候倒有不少好玩的东西，但是当时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没有玩过瘾。回到了宫里,就更加没有什么可玩的东西了，只有不停的往我这边跑。 往我这边跑得多了，也就显的无聊了,所以这段时间她连我这凤禧宫都不怎么来了。要不是最近我天天唤她过来吃饭,也是一天一天的见不到她的影子。吃过了饭，云怜有些困觉，可是还是黏在我身边不愿意起来。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帮云怜顺着她的头发，心底难得的平静。 “怜怜，我来帮你洗头发吧。想想我也有许多年没有帮你洗头发了呢,眼见着你头发都长到这么长了,今个天儿正好，我来帮你洗洗头发吧。” 云怜睁开眼睛，可能是快要睡着了又被我的话喊醒了,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随即她就点了点头，顺从道。“好啊，娘亲是真的有许久没给我洗头发了呢。” 我淡淡的笑开了脸，吩咐容萤将洗漱用品拿了过来。云怜的头发很长，发质也是很不错，以前一直都是我给她洗头。自从这次回来之后，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我也就一直没有时间给她洗头。正好赶上了这么一个难得的清闲日子，我也起了给她洗头的兴趣。 用温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先用皂角洗了一遍，过了水之后便又用芝麻过了一遍。在桂花树下，我拿着金篦一下一下细致的给云怜梳着头发。我曾经想过，等到云怜出嫁那一天，我肯定是要亲自给她绾发，不曾想，也许没有那一天了。 我望着云怜，满面慈爱。谁然我恨梁水水，我也不喜欢小白兔，但是身上和他们流着同样的血的云怜，却是属于我的女儿。我很庆幸，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云怜，不然我很有可能活不到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 两天很快过去，最后一天我没让云怜过来吃饭，容萤虽然是疑惑，但并没有说什么。我不是不想让云怜过来，只是怕她一过来，我便舍不得离开。容萤给我摆好了晚餐，将筷子递到了我的手上。 “娘娘，趁热将饭吃了吧，一会凉了吃容易闹肚子。” 我望着一桌子精心烹饪的菜色，抬头望了眼容萤，将筷子放下，拉住了容萤的手。“这么些年，你一直照顾我，辛苦了。” 容萤脸上一红，有些措不及防，面上染上了羞色。“娘娘，你说什么傻话呢，伺候您是奴婢的职责，何来辛苦一说……” 看见容萤虽然害羞，但是仍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模样，我突然一怔，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坏了，这些天光顾着伤感，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我狠狠一拍大腿，满脸懊恼。“容萤，我这两天一直想问你，但是没找到机会，正好现在倒是个好机会，我要问你件事。” 现在问出来了也应该不晚，交代给小十去做也行的。容萤不知道我突然间又在抽什么疯，愣愣的点了点头。“娘娘你尽管问，奴婢一定会仔细回答的。” 听到容萤这么问，我仔细盯着容萤的眼睛。“容萤，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把最好的年华都给耽误了。以前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出你心里藏的那个人是谁，可是你一直不说。眼见着你这都要三十岁了，难道你还不准备说出来么？” 听到了我的话，容萤愣了一下，接着低下眼去，声音变得小了起来。“娘娘误会了，容萤心里没有人，容萤愿意服侍娘娘一辈子。” 我拉起了容萤的手，放柔了语气。“从小便是你照顾着我，在我的心里，你早已经不是丫鬟，你是我的jiejie。若是我有什么能做到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多想亲手把你交到你爱的人手里啊……” 最后的那句话，容萤不懂什么意思，但是我懂。我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这辈子可能是无法找到我想要的幸福了，所以我才希望尽我的所能帮你找到幸福。容萤，你心里的那人是谁，告诉我吧。若是你们俩两情相悦，我便下一道懿旨，向皇上请命给你封个郡主，将你风光出嫁。” 听到了我的话，容萤却是长叹了一口气，眼眶渐渐变红。她望着我，脸上掩饰不住的委屈，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无助的容萤。她忽然一下子跪了下来，将我吓了一跳，我赶忙想要将她扶起来，她却是拒绝了我。 “娘娘的一番好意奴婢心领了，不过奴婢福薄，并非和那人是两情相悦。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从来没有痴心妄想过能嫁与他，奴婢只求，能偶尔见他一面，聊表相思之情就行了。他身份尊贵，奴婢不想要玷污了他的身份。” 听到容萤这么卑微的话，我有些生气。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那都是虚的，若是真的想要身份，就凭我的身份也是能给容萤求一个郡主来的。但是各人有各人的福气，若是我强求，恐怕也不一定得到的便是福气，有可能是一对怨偶，到时候便弄巧成拙了。 我叹了一口气，将容萤扶了起来。这次容萤倒是没有阻止我，乖巧的站在了一边。我看着容萤乖巧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忍。“容萤，你这般在心底爱着他，难道不觉得苦么？” “奴婢不觉得苦，最好的结局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奴婢自觉得不到这种。奴婢现在偶尔能看见喜欢的人，知道他过得很好，这便好了。奴婢很庆幸，即使是在这深宫之中，奴婢也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奴婢知足了。” 听到容萤这么一说，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小狐狸的身影。我心一下子乱了，对比起容萤，我倒还不如她的勇敢。我甚至都没有勇气跟小狐狸继续待在同一片天地下，只是因为怕到时候相爱不相守，不，是我爱他却要眼睁睁看他后宫盈满。 容萤的这番话却让我豁然开朗，我忽然有一种现在就想要去看看小狐狸的冲动。跟他冷战这么多天，我抑制住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关注他的所有事，但是事实上，我想他，想的心都疼了。我勾起嘴角，忽然就想奋不顾身的奔到龙眠殿去。 “娘娘，怎地了，莫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 我笑眯了眉眼，十分开心的狠狠握了握容萤的手，语调欢快道。“没，容萤，你说的很对。对了容萤，一会将你的衣服借给我一套，我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若是程神医来找我，你就让他等一下，转告他我有事。” 容萤不知道我怎么又转到了这个话题上，只好愣愣的点了点头。目光却是转到了桌子上，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她有些无奈道。“娘娘，就是有什么事你也得先把饭给吃了啊，不吃饭哪有力气出去啊。” 我现在只想去看看小狐狸，哪还顾得上吃饭。我也不知道我要去看他干嘛，不过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走了，我要是连最后一面都不去看的话，我将来一定是会后悔的。我不想我以后回忆起来，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却是那次不愉快的争吵。 但是容萤提到了饭倒是给了我一些灵感，我在桌子上扫描了一下，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容萤，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装起来，放进食盒里，我要带走的。对了，小十呢，让她进来一下。” 容萤应了声是，便缓缓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小十便跟在容萤后面进来了。容萤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食盒，不慌不忙的将我刚刚说的那几道菜拿进了食盒。我看着容萤已经收拾好了，这才开口吩咐。“容萤，你先去外面等会，一会我喊你你再进来。对了，别忘了帮我拿一套你的衣服。” 容萤再次无奈的应了声是，这才退了下去。小十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在打什么鬼主意。“怎么了，是神医改变计划了么，不是说今晚两更走么，现在时间不还早着呢？” “对呀，我知道，所以我想趁现在出去一趟。小十，你会易容是吧，将我的脸稍微易容一下，只要看起来不像我就行了。” 小十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倒是也没多问，轻轻点了点头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这东西我在圆明园带过，不过显然小十手里拿的这个要比程烈给我的精致多了。在小十的手下，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变成了另外一张脸，我轻轻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容萤的声音传了进来。 “娘娘，东西我带过来了。”我叹了一口气，扬起了一个微笑，走过去轻轻将门打开。 ☆、第66章 离开前夕 “站住,什么人” 我提着食盒,才走到龙眠殿的门口便被侍卫挡了下来。我抬起脸来，十分乖巧的拿捏好了声音和语气，就像是一个小宫女的样子。“奴婢是凤禧宫里的,太后差奴婢给皇上送点吃食过来。侍卫大哥，你可以看看，就是这些。这些可都是我们太后的心意,一会凉了可就不好了。” 我将食盒的盖子稍微拿开了些,还有些温热的饭菜便出现在那侍卫眼前。可是这儿毕竟是龙眠殿，小狐狸居住的地方，再加上我这张脸从来没有出现过，侍卫也不可能仅凭我这两句话便放我进去的。 “你说你是凤禧宫里的我们就能相信你了么？有没有令牌什么的？” 我就知道仅凭这些说法还是不可能让他们放我进去的，还好我早有准备,出来的时候是拿了容萤的令牌了。容萤是我宫里的大宫女,她的令牌自然是非常好用的。果然，那两人一看见我手里拿出了令牌，立马向我恭敬的行了个礼,放开手放我进去了。 等到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要出门的李公公。李公公一看见我，有些诧异，手中拂尘一挥，几步走到了我的跟前。“你是哪宫里的宫女，怎地老奴没有见过你？” 我抿了抿唇，李公公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虽然是易了容，但是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认出了我来。于是我微微低下了头，语气更加轻的回了他的话。“奴婢是凤禧宫里的，太后听说皇上近几日胃口不是太好，特意叫容萤jiejie做了几个菜差奴婢送过来。” 这话当然是编的，我可是还跟他冷战着呢，谁知道他这几天胃口好不好啊，说不定有美人陪伴左右胃口好得不得了呢。但是我一搬出了凤禧宫，就算我是来吵架的，李公公也得先掂量掂量要不要给我这个面子。其实有可能的话，我原本是不愿意以凤禧宫的名头送饭过来的，但一时又想不到该以谁的名义送饭过来，没办法，只能凑合着用了。 果然，一听到这话，李公公脸上一阵惊喜，明显能看出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老奴还在担心这件事呢，还是太后想得周到。姑娘先将东西交给老奴吧，为了陛下的安全，什么吃食都要检查一下的，请姑娘不要怪罪。” 这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便将食盒交给了李公公。李公公伸手将食盒递给了后面的小太监，小太监便拿着食盒向着偏殿走去了。我知道这是为了检查吃的东西里面有没有下什么东西，不光龙眠殿有这个规矩，我那凤禧宫也是如此。 在将吃食送去检查的这一段时间，我和李公公都有些无聊，恐怕是真的看我这张脸脸生，李公公还是有些好奇的。“姑娘是凤禧宫的人么？怎地老奴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奴婢不是前殿的人，公公没有见过我也是正常的。今晚其他jiejie都有事，容萤jiejie这才派我过来的。公公没见过奴婢，奴婢可是早就听过公公的大名了呢。公公在宫里二十多年，侍奉过两位帝王，底下仰慕共患难忙脚后跟改版后纪念馆hbv和凝聚个复活币男嘉宾后宫公公的认可是大有人在呢。” 听我这么一说，李公公那张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上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李公公做事小心谨慎，以前就深得程烈喜欢，现如今也是颇得小狐狸信任。难得他还是这深宫中少见的好人，我刚刚那么一番话倒是并非全是奉承。 其实相对于我爹爹，李公公照顾我还更多些。小时候喂食换尿布什么的，几乎都是李公公一手包办的。想到这里，我看见李公公鬓角生出的白发，也不觉鼻头一酸。抿了抿唇，我压抑住那股子想哭的冲动，这才再次开了口。 “娘娘常说，李公公照顾皇上很为辛劳，叫我们别光看到李公公的风光，却不知道你的付出，所以让我们常常向你学习呢。” 听到这些话，李公公眼中有些感触，一时竟然也没有察觉到我一个‘非前殿的’小宫女是怎么经常听到娘娘的教导的。李公公浑浊的眼中有着对往事的怀念，半响，却是转过头来对着我道。“太后其实是个良善的人，只不过众人都不了解她罢了。太后这一生，倒也是命苦啊……” 说到这里，他乍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了，有些懊恼。正好在这个时候，偏殿的门被打开，刚刚将食盒拿进去的那个小太监又出来了，将食盒重新放到了李公公手里，轻声回话。“禀告公公，吃食是完全无碍的。” 听到小太监这么说，李公公才将手中的食盒又递给了我。“姑娘就自己送进去吧，刚刚陛下交代老奴做些事，老奴现在要赶紧去了。陛下就在里面，你将吃食送进去放下说是太后送来的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伸手从李公公手里接过了食盒，乖巧的走上前去推开了龙眠殿的大门。一踏进龙眠殿，我心底立马就有些‘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感慨。和在圆明园的情况差不多，小狐狸真是不喜别人在身旁伺候他，整个殿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外殿也就那么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到了内室便就只剩下小狐狸一个了。我一转进内室，远远地便看见小狐狸低着头，整个人几乎被埋进了奏折大军里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就想起了前世高考前的考生。那时候我们就是把自己埋在书本里面，只是为了能考一个更加好一点的大学。 等到我脑子里这些东西转完了之后，我才突然间发现我看见小狐狸的第一眼竟然是想的这么没营养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看见他的一霎那，我一路上都躁动的心突然间安定了下来。也许是我的动静有些大，沉寂在奏折中的小狐狸缓缓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 “你是何人？” 我不想向他行礼，可是更不想让他发现端倪，只好低着头行了个礼，这才开口道。“奴婢是凤禧宫的，太后让奴婢给陛下送些吃食过来。” 听到了我的话，小狐狸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嘴角勾起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笑容来。他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满脸疲累，眼神却是炙热了一些，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哦，没想到母后竟然这般关心朕呢。” 我抿了抿唇，看着他自从上次受伤就一直没有养出rou的脸，和不知为何产生的黑眼圈，心下有些泛疼，不自觉便上前一步。“太后自然是关心你……陛下的，太后还交代奴婢转告陛下，让陛下不要太过cao劳。国事重要，但身子也应该好好爱惜。” 说完这些话我都被自己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给吓到了，更别提小狐狸了。小狐狸抿了抿唇，似乎是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半响无言，整个内室里有着令人压抑的沉默，也许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我却觉得像过了很久一样，小狐狸叹了一口气，道。 “将吃食拿上来，朕看看母后给朕送来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