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周嫂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还面带忧愁,以为她还在为靳岩伤心,忍不住安抚她道:“小姐,以前的事情不需要想了,你得想想未来,你还年轻,不比我这把老骨头了,小姐年轻漂亮,时间还长……” 年轻漂亮? 许忘忧想笑,年轻?她现在过了二十七了也不算年轻了,漂亮?她更是从来都谈不上。 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好好的养身体。 不管那噩梦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第一次想歪了就算了,她犯不着想歪第二次。 这一晚上,许忘忧让陪了她几晚上的周嫂回去休息,可空荡荡的病房只有更加的静谧。 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她只能去医生那边拿了点安眠药。 一颗安眠药下去,许忘忧勉强有了点睡意。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模模糊糊的感觉门被推开了。她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只听到耳边轻轻一个声音。 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许小姐,你的东西忘了。” 这个声音太冷,让人不寒而栗,许忘忧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这一醒来不打紧,可她从出事后就对她不管不问的丈夫靳岩居然坐在她的床边,她就有点受刺激了。 两人对望,一时间,许忘忧心中涌过无数情绪。 愤怒痛苦失望害怕,很多很多情绪,十分复杂。 但最后化为口中的一声叹息。 “你怎么来了?” 靳岩看了脸色苍白的她一眼,她应该很丑。丑得他都有些无法直视的转过了脸,她瞧见他的目光落在她床边的一个小花盆上面。 他修长得宛如钢琴师的长指,轻轻的挑起那枯萎的枝叶,似乎无聊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养花草感兴趣了?可怜的花儿,快要死了呢……” 许忘忧看清楚那小花盆中的花朵,顿时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对!这是不对的! 那只是梦。 那应该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啊。 可是,那小花盆的到来,告诉许忘忧,那场痛苦的挣扎,不是梦。 而是比现实更加真实的存在。 见她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许是五年的夫妻情分仍然有千分之一在,靳岩蹙眉,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你刚清醒,还有些不舒服么?” 他的话说得很有意思。刚清醒?大概是指她才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也可以说是她从她做的糊涂事中清醒过来?不过不管怎么样,许忘忧对靳岩的靠近,都忍不住退却了。 见到她躲闪的动作,靳岩笑了笑。他本是一个漂亮的男人,笑起来眉眼飞起来,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兴味和勾·引。 大概,徐萌萌就是这样被他引诱的。 如她一般,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怎么了?一觉醒来,倒是生分了?” 许忘忧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清醒过。她二十二岁的时候认识靳岩,同年嫁给了这个神秘又漂亮的男人。 五年了,她用了五年的时间爱上这个不凡的男人。她自认为他们琴瑟和鸣,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对。 她曾经自卑过,因为她不漂亮的容颜。 可这五年来,靳岩没有离开她,他似乎对她不离不弃。 她以为那是真爱。可以超越过家室容貌甚至很多很多东西…… 现在想想,那只是她做了一场关于真爱的梦。 大概,还是噩梦。 有好多话想说,可许忘忧都没有说出来。 她只不过看着那小花盆,看着那奄奄一息的植株,心中微微发苦。 “我有些累了。” 言下之意是她想休息了。 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靳岩。 该闹的她都闹了,还用生命做了赌注。 理所当然的,她输了。 输的彻底。 “我想……我们以后再谈谈好么?” 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是分,是离,那都是他们该想的事情。 “傻子,说什么胡话呢,好好休息,我看你是梦魇了。”不管她的反抗,靳岩的手抚在她的头上。 许忘忧长相普通,一头青丝倒是乌黑发亮。靳岩曾经最爱在床上揪着她的青丝,看着满头的乌黑从他的掌心穿过,她笑闹那是猪蹄炖海带,他却笑称那是爱的缠绕。 回忆往事,她的气息有点急。 也估计是靳岩离得太近的原因。 还好,他很快的放开了她,在她的头上抚了抚,宛如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咪一般。 没有死亡,没有背叛。 好像他们还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般。 似乎,那场痛苦的挣扎,不过是许忘忧一个人做了一场无法预料的噩梦一般。 现实和梦境,老实说,许忘忧已经分不清了。 她呆呆的看着靳岩的靠近,还有离开。 他甚至和以前一样,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傻子。”他亲昵的叫着她,“睡吧。” 她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他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很久不散。 最后,他以为她睡着了,离开了。 只不过,在他刚刚转身的时候,许忘忧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半开的门,她看到了一张熟悉得刻骨铭心的脸。 “岩哥哥,忘忧怎么样了?”软嫩的声音带着没有诚意的道歉,反而有些小得意在里面。 “都是我不好了,我不该不小心刺激到她,对不起,岩哥哥,你原谅我可好?” ☆、第3章 忘忧草003 忘忧草003 徐萌萌此人,大眼心形脸,不算顶尖美女,但胜在撒得一手好娇,卖得一副好萌,并且绝大部分男人都吃这一套。 她和许忘忧的相遇可以参见很久之前的一部香港恐怖片,由袁咏仪和舒淇饰演。舒淇死了来找替身,以着甜美的笑容获得了袁咏仪的真心相待。袁咏仪视舒淇为最好的朋友,还把自己身边的好友家人甚至工作都给舒淇介绍了,结果却被替身了。 徐萌萌有一个很凄惨的家世,她母亲很小就去了,父亲又是个酒鬼,喝醉酒后就打徐萌萌。 可尽管怎么样,徐萌萌依然笑得很甜。 这也是许忘忧和她做朋友的初衷。 一个人在逆境这么多年,还能坚强的走下去,笑得那么甜美,是那么难得的一个人。 可她不知道,一个人在逆境中都能笑得自如的人,除非是心宽如天,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心计男女。 显然,徐萌萌属于后者。 不过,徐萌萌和靳岩的事情不能单方面的怪徐萌萌。许忘忧托着下巴,想了一大半天。 徐萌萌是怎么和靳岩在一起呢?并且还瞒了那么久。想来,还是她对靳岩盲目的自信。 一句话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自己太蠢。 她以为靳岩爱她。 她以为徐萌萌是她的好姐妹。 看吧,傻女人不一定有傻福。 现在想来,他们两人早就在后面联手嘲笑她的傻和天真了吧。 回忆往事,许忘忧依然会心疼。可每当她有一丝退缩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就像火烧一般的疼。 她问了医生,医生只是说伤口没好,痛是正常的。 可许忘忧知道不是,这个伤口的痛苦和那盆忘忧草的存在都提醒着许忘忧一个事实。 她重活了一次的事实。 许忘忧在医院能吃能睡,也不是说心里彻底的放下了靳岩,只是靳岩从那天起再也没有来看她。 许忘忧庆幸靳岩的无情,这样才能让她下定决心。 出院的那天,只有周嫂来接许忘忧。 一路上许忘忧的话很少,倒是周嫂为了逗她开心,刻意的讲了她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许忘忧刚开始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听了一会儿,脑海中渐渐的有了以前的一些记忆。 她开始真正的笑出来。 原来,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