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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冰冷的人,感到一点点暖, 就会甘之如饴,我对你,亦是甘之如饴。 我不忍你伤心, 恐你担忧, 所以选择隐瞒;我想的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最后一次眨眼前,我都要让你开心幸福… 苦难, 我独自背负便好。 我从来不信神佛,却无比希望有来生。 欢儿… 好好活着,幸福活着…这样,我也算死而瞑目, 终生无憾… 陆旻烨绝笔。 读至此, 周念欢面色发抖,瞳孔闪烁泪花,神色几度变化, 略有些疯魔。 “不是兵符、这不是兵符…” 话罢,她便放下了遗嘱,木讷地收回远处。 涕泗横流。 找啊找…没有找到兵符… 一刻钟后。 她泪流满面地走出书房,机械地朝偏远隐蔽之地走去,她喃喃自语:“没有找到兵符…我找不到…真的找不到…” 有道黑鹰从屋顶投射下来,映照在周念欢前方。 “限你一月之内找到兵符!”黑影嗓音故意压的很低,叫人听不出本音。 下刻。 黑影鬼魅般消失。 周念欢木讷点点头,转身原路折返回屋中,沾了满身朝露与凉意,躺会床上时,顿时醒悟过来! 她拍打着脑袋,捏着被褥,想起方才的事情便浑身泛寒—— 方才,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意识,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 她还看到了,那封遗嘱。 为什么大哥哥要写遗嘱?他的病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泪水漫出眼眶,决堤般流下脸颊。 她蹲在床角落抱住自己的双臂,头埋在胳膊中哭泣,她要去找医师,先解自己的子母蛊,要不然,她真的怕自己在陆旻烨身边,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她还要去找医师,去医治陆旻烨的病。 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必须让陆旻烨活下去! 周念欢哭的累了,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双肩起起伏伏地发抖… 隐约天亮了,有一双柔软的手轻拍了拍她:“王妃,您怎么了?” 伤好的红莹,经过半月休养,整个人消瘦了几分:“您,怎么好端端地哭了?” “红莹。”周念欢攥紧丝绢,冷定看她,“王爷让你服侍我,所以,你便是我的人了,对吗?” 红莹一愣,当即跪地,俯首磕头,十分果决:“是。红莹是王妃的人。” “那你跟在我身边,我做了什么,你会向王爷汇报吗?” 红莹又磕了个头,坚定道:“不会。王爷自从把我给了王妃后,就从来没要求我向王爷汇报您的一举一动,他只问问您平日里面身体如何,喜欢吃什么,开不开心…” “嗯。” 周念欢点头,下床穿衣,挂着泪珠的眼睛目光灼灼,“你去账房支五百两银票,随我出门。” 红莹点头,默默退出房。 周念欢既是要去找医师,她便要背着陆旻烨,女装多有不便,她今日便没有上妆,只用螺子黛画了下眉毛。 拉长眉尾,上挑眉峰,俏脸顿时英气不少。 再在眼尾下点了颗黑痣,乔装了番。 上马车,她十指交叠,端庄地坐着,闭着眼想计划,换上了陆旻烨的男装。 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红莹走过去为她写下钗环,竖玉冠,道:“王妃这打扮倒是新鲜,走到街上不知道要迷着多少小姑娘。” 周念欢蹙眉想,陆旻烨势力庞大,定然是寻遍了这京城或全国各地大部分医馆,所以她再去找医馆,就是徒劳无功。 倒不如,她去问问那些游医秘术。 马车停驻在一处占卜的八字先生前。 她从袖中摸出碎银子按在桌上,淡淡道:“老先生,我向你打听打听个事儿。” 留着八字胡须的老头子,白发苍苍,收走碎银子,笑道。 “好嘞,公子你但问无妨,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朽自弱冠起,便在此算卦,很多事情都清楚。” “我想问问,可有什么厉害的游医,或者西域那方擅长秘术的?” “比如擅长…子母蛊……” 老先生蹙眉,掐指一算,摸着八字须:”当然有!你得加钱,这可是旁人都不知道,只有老朽知道的事儿。” 周念欢一喜,掏出一两银子…… 老先生皱眉摇摇头,不满地屈指继续敲桌子。 周念欢微愣,咬牙从荷包拿出十两银子。 老先生眼前一亮,低咳声:“小公子不要这般抠门。这事关西域,还有那位游医的消息,不是谁都能打听得到的。” “哐当”周念欢掏出一锭金子按在桌面上! 老先生嘴唇一抖,欢欢喜喜收入怀中时——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桌上黄金被只骨节修长的手抢去! “你这小贼,光天化日下居然敢抢钱!”老先生垮下脸,就去抢。 那男子一身白衣胜雪,长得也很白,翩翩君子模样,面容俊美无俦,赛比谪仙,掂量着掌心的金子,笑眯眯道:“小姑娘,你问游医,问他不如问我啊!” “你闭嘴。这位姑娘问的西域游医,你知道多少?还敢抢老朽生意!”老先生朝金子扑过去。 那人不给,身子微偏,老头子便哎哟一声扑倒在地,抡起袖子冲过去,大有要干一架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