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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杜,杜?”王仁又自言自语上了:“二婶身边有陪嫁丫头给了叔叔的长随吗?”他怎么不记得? 半夜,万籁俱寂,王仁突然鬼哭狼嚎的从床上蹿起来,赤脚跳到地上。 “杜!”王仁叫:“原来是她,杜家不是死绝了吗?” “爷、爷!”守在外间守夜的书童慌忙叫唤:“大爷被魇着了,快叫大夫!” “闭嘴!噤声!”王仁叱道:“守在外面别叫人进来!” 门外上夜的婆子相互撇嘴,这大房家的爷儿们怎么还是这副一惊一乍的狗脾气,又悄悄竖起耳朵听里面动静:长房的仁大爷每次来都能闹出许多新闻来,可是个好谈资。 卧房里,王仁惊出了一脑门冷汗——他想起婶娘哪个陪嫁丫头嫁给姓杜的了,在梦中这事还闹出了一番大风波来,要了亲家李老爷子的命不说,就是二婶也大病一场,以至于日后也都病病歪歪的。 王仁灌了一盅凉茶醒神,一边细细回想: 就在今年年底,二婶娘家兄弟死了,二婶没生养,李家这一房连丁点血脉都绝了。李老太爷亲自来京中探闺女,问的却是当初她陪嫁云氏的下落,原来那个云氏正是李老太爷与个妓子所生的女儿,李老太爷嫌她出身没认,给了嫡女做陪滕。 李家父女慌三忙四的寻找云氏下落,才发现这女子死了好几年了。偏偏也是这个出身不好的庶女,竟然平安生下一双子女。李老太爷欣喜若狂,要把云氏所遗儿女认回李家传承宗祧,却不料云氏的幼女体弱,她娘死后她哥哥一个半大小子不能周全,这小女儿不上六岁就死了。留下来的那个长子已拜了名师,谁知小妹病死给他打击过大,这小子没日没夜的练武,耗费太过,有一日跌下梅花桩伤了头颅没救回来…… 悲喜几重,李老太爷大受刺激,当即就呕血不止,他希望全无,才耗半月就油尽灯枯了。王仁梦里他送嫁后留在京中没走,身经了此事,当时还悄悄写信回家看他二婶笑话来着。 王仁坐立不安:怎么这回杜家兄妹没死?这么说这对兄妹就是二婶的亲外甥亲甥女了。 亲外甥女!王仁忽的站起来:“我要是纳了她,二婶看在这点子血脉的份上也得认我!” “不,还不保险!只剩她一个才好,”王仁盘算:“若只剩杜丫头一个,那就是条登天梯呀!李家惦记这唯一一滴骨血,也得帮我!说不得李家的万贯家财也是我的了!” “……” “仁大爷嘀咕什么呐,跟谁说话呢,怎的突然高兴了?”外面老婆子小声说:“跟发癔症似的。” “就是,什么杜丫头,外甥女的?还李家万贯家财?”另一个捂着嘴:“莫不是惦记咱们太太娘家巨富,想捞点子好处?尽做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虽文中王仁又蠢又毒,但今儿却是个和煦的艳阳天。 温暖的阳光晒的鱼都困了,发二十个小红包醒醒神吧~ 本章评论送二十小红包~ —— 【男儿志在四方】:出处:《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 【文中药酒方】:根据度娘、《中国药酒配方大全(第四版)》胡诌的。 【直隶】:相当於今北京、天津两市、河北省大部和河南、山东的小部地区。(百科·直隶省) 【走镖、路镖、水镖】:参考资料:百度,走镖类型。 第15章 再见老友 在家几日,杜云安赶出来两双浅口布鞋来,杜仲想叫她出门逛逛,她也不肯,只一边和哥哥聊些家常,一边手里忙活不停。大黑狗虎子每日一大清早就蹲在门前,只要杜云安房中一有动静,它尾巴就摇起来了,待杜云安起身,就跟黏上了似的,亦步亦趋,杜仲撵都撵不开。 “哥哥试试?”杜云安收了针线。 杜仲穿上,来回走了两圈:“舒服!” 眼看天将正午,下晌安安就得去王家府邸,这一去,又得几个月不能家来,杜仲又心疼又不舍。 “好安安,不许再忙了!” 杜云安推开膝盖上的大狗脑袋,起身松松筋骨:“这鞋底子都是买的现成的,还能累着我不成。” 说着,就摇头:“到底不如自己纳的合脚,哥哥先将就穿着,等回头我做几双夹靴、毡靴预备秋冬穿。”这次带上了鞋样子,到时放宽一点点,也不怕穿着小。 杜仲跺跺脚、又抬脚看,从脚底板一直舒畅到心里,好好一个挺拔英气的儿郎,笑的跟个傻子似的:“这底子还衬了一层皮子?” “钉了两层,一层熟皮,一层硬革皮,你走的多,太费底子。” 这半年他又长了,去年安安做的夏鞋小了穿不上,穿铺子里买的又总不得劲,杜仲这会儿正经挺美,尤其是右总算能伸展的开了。 杜云安把几张鞋样子包进包袱里——杜仲的右脚生有六根脚趾头,虽然出生后不久就被云氏请的良医悄悄锯掉了,但骨骼仍与常人有些不同,鞋铺子里的成鞋穿着会觉得憋仄。小时候杜云安曾见云氏给他做鞋,自云氏死后,杜仲着实受了几年罪,他那时练武正当最苦的时候,右脚那块微凸的伤疤磨出了一层伤茧,是以杜云安学针线时最先学的就是做鞋。 “哥哥还记的四月底你去看我时在二门见的那个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