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页
梦里有个手一直在攥着她的手,眼前人的脸模模糊糊,晃来晃去,一会看是易舒言,一会看又是魔尊临砚。临砚这个人她记得的比较清楚,可是不久前她拿到易舒言灵器的那次做的梦里,似乎是还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倒是记不得了。 睁开眼睛以后,对上的就是易舒言沉下来的目光。 银雪吓得一个激灵就要起身,恰好撞到了易舒言的下巴上,痛得她向后猛一仰身。而这张床偏生又比较小,眼看着易舒言要从那边滚了下去,银雪连忙随意一扯拽住腰带—— 两人双双滚落到床底下去。 易舒言头脑着地猛地疼了一下,却下意识地护住了趴到自己身上的少女。银雪咋咋呼呼地支起脑袋,连忙就去摸她的脸,见到下面的人眸中水光潋滟,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易舒言伸出手堵住了嘴。 “你是谁,我身上为何穿着你的衣裳?” 银雪原本的嬉笑在脸上凝固住,瞬间惊愕过后就是难以置信。见易舒言冷冰冰的模样是真的没有想起来自己的意思,脸色顿时一苦,嘴里骂了句难听的话后就扯住她的领口。 易舒言试图躲开点,银雪却压在她的身上哀哀切切:“我是你娘子,你是我夫君啊,昨夜我们刚刚才洞房,你穿着我的衣裳说是情.趣更衣,怎么现在睡完就忘了……你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一点可疑的红晕漫上少女白皙的脸颊,易舒言屈起一条长腿,姿势颇为暧昧地抚弄着银雪的下巴,眸中的杀意却越来越浓,声音冷厉道:“胡言乱语,何以见得?” “真要我证明?”银雪一只手开始朝她的领口伸过去,语调愉悦上扬,“来呀,我们再来一次嘛?” “起来!” 最终演不下去了的还是易舒言,一双漆黑若黑曜石的眸子转了转,还是对银雪的厚颜甘拜下风。慢条斯理地理好兔子精给自己扒拉过的衣服后,易舒言倒也没生气,只环顾了周围一圈,在看到地上还残留着的水痕后微微垂眸。 “昨天那个空间法宝上面附了点毒素,以至我碰到以后昏迷不醒。辛苦你了。” 她的声音相较往日要温柔一些,却并不全然是因为感喟,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虚弱。察觉到这一点后,银雪本能就觉得易舒言应当并不像是她看起来的那么轻松,想要伸手去触碰,却被轻轻地挥开了。 “没灵力了吧?我再渡些给你。” 渡灵力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上次还是银雪缠着她才肯给些,此番主动要给,银雪自然是欣喜若狂地凑了上去。只是嘴唇刚刚要碰到的时候就被易舒言的指尖抵住,在距离仅仅半寸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身上的毒素刚刚清除,因此身体虚弱了点,此时灵力给的不宜过浓,你站好,别碰到我。” “借口,明明精神头好得不得了。”银雪娇哼一声搂住她的腰,小臂却向上一点,随时以防对面人摔倒,“你就是个小气鬼。” 易舒言拿她没辙:“下次补给你。” “这还差不多!” 枯竭的小火苗得到些许缓解,银雪舒坦了不少,感觉身上的灵力又充沛了点。不过这次易舒言的确没有给她太多,只觉得差不多以后就放开了。说是这里有些古怪,还得留着力气查探。 这里的白天比起夜晚来算是好了点,但天光依旧是那种如水墨画绘制般,透着一股不甚有生气的白,像是死鱼翻过来的肚皮,色彩干涩又凝滞。 水田内风吹水荡,湛湛连波在脚底下晃着,天上没有太阳,那永远仿佛流淌不到尽头的水却有点淡淡的温度,一起都显得那么诡异,仿佛是万物都被锁在了沉默中。 银雪牵起易舒言的手,第一下被躲开了,第二下就被她紧紧抓住,易舒言没再挣扎,只偏过头去看四周的方向。 “天上没有鸟,水里面没有鱼,甚至没有阳光,夜里你昨天如果没有看到月亮的话,这里可能是一幅画,而且主人的画技拙劣。我们想要出去,估计得找到这幅画的终点之处——银雪?” 她难得话多点来分析,一向活蹦乱跳的兔子精居然没理她。易舒言颇为不满地拽了下银雪的手,才把她的思绪给拉回来。 “你在想什么?” “没、没啥。” 银雪悄悄看了易舒言一眼。 其实她的得事情可多了。 首当其冲的其实是她之前从系统那边听到的,说是易舒言会在这个地方入魔。这本书的剧情她并不知道太多,但可以从柳常悦和鹤溯的事情得知,前生的事情与今生可能会依照同样的轨迹去发展。 转世不一定能改变命局,也就是说易舒言还可能会坠入魔道,可能会不知什么时候就与天下人为敌,毫无征兆地和她走上对立面。 这些日子来,其实她已经觉得易舒言有些改变了,不再是像初见的那样冷冰冰,甚至刚才还会和她演演戏、开开玩笑。 她甚至都不知道促使易舒言入魔的直接原因是什么,先前是长生宗的无人信任、是家乡里那些人的打压,那些障碍或多或少地其实有都被清除掉了。如果说这里还会是易舒言的入魔之地,就只能说,可能会有更可怕的东西存在。 因此她想要赶在之前把前方的障碍扫清,不仅仅因为易舒言是女主,还因为…… “幽冥空谷——那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