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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多有鼓励温情意味的怀抱,能让人安心舒适待在其中。 那是一个情人之间紧密相接,真正肌肤相贴,甚至有欲望如暗潮控制不住从体内蔓延开来的怀抱。 掌下少年细瘦的腰肢不住地微微轻颤。 江景行挫败承认体内欲望的凶兽成功占据上风,撕破温情脉脉为人师表的表面具。 “阿辞,你人美心好天资高,眼看着是要走的比我远的人,还有钱,最要紧的是那么喜欢我,心意一片赤诚,巴巴凑到我这个指不定哪天就走的人面前来,吃大亏的是你。” 这么一说江景行也觉自己是不识抬举的天大王八蛋。 非但不识美人恩,还枉顾自己心上人捧来的一片动容真心。 即使是整个人被江景行牢牢抱在怀里,几乎分不清是谁的那片肌肤的温热温度逼得他颇觉不自在地挺直腰背,谢容皎仍不忘反驳一句:“吃亏是福。” “我没那么高的觉悟。”江景行笑了一声,欲望巨兽终于成功地伸出爪牙:“只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天大福缘,不收白不收。” “阿辞,我也心悦你。” 他低下头,正好对上怀里皎月般的美人眼睫轻颤抬起眼。 不知是谁先凑近的唇。 他们唇齿相接。 第84章 西疆佛宗(十八) 互诉心意之下, 两人俱是心神激荡不能自已,一时竟缠绵到月亮低低坠在窗外老树树桠上, 照出青石地砖上剪影影影绰绰。 江景行恋恋不舍放开环在谢容皎腰上的手, 为他略整一整散乱的长发和衣襟:“真该回去休息了, 不然明天有的是李知玄哭的。” 想到李知玄指不定在西荒哪个犄角旮旯里抱着膝盖痛哭流涕, 他们两人却在佛宗一间小小厢房中亲密快活似神仙, 饶是以将江景行的心肠脸皮, 亦忍不住对李知玄升起一二听起同情之心。 “我不回去。” 谢容皎一指那间因为狭小, 所以能将所有陈设看得一清二楚的厢房里床榻, 自觉表明了心意确定了关系, 十分之理直气壮: “我和师父你一道休息。” 跳动的一豆昏黄灯光下, 照得他肌肤生晕, 眉眼隐隐似攀着远山秋水拿最精细的工笔细描出来,被着艳阳一映,刹那间山水绮丽生华。 尤其是他眼下鬓发散乱,衣襟不整,在漫漫长夜里, 厢房昏灯下面, 总是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江景行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深觉自己几十年的养气功夫没白练,初有柳下惠之态, 实在是可喜可贺。 他这晚上是别想安心睡个好觉了。 这时候江景行倒觉出圣境的好处来, 即使是一晚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到第二天仍是神光熠熠, 绝不会出现顶着两个黑眼圈丢人现眼到西荒去的尴尬状态。 李知玄到底还在西荒的不知哪个小黑屋里眼巴巴望穿秋水地等着,宜早不宜迟,三人休整过后就起了个清早出发。 因此他们到姜长澜所在的镇西城时,尚未至中午时分。 江景行在镇西城打了那么一场架,声名可谓是长得翅膀飞进家家户户,邻里街坊聚在一道买菜说话时都要被带上两句,争相以自己见过圣人出手为荣,很有要成为镇西城的镇城传说的味道。 好处是不必等江景行自报家门让兵士层层通传到姜长澜那边去,已有见他眼熟的兵士自发帮他将姜长澜请了下来。 在镇西城中处理事务那么些天,姜长澜仿佛脱胎换骨。 他收了镐京时惯常表露的五陵子弟走马斗犬的轻浮风流做派,身姿挺直得如松如柏,眉眼有如山如岳的端肃沉凝之气,几乎让人有不怒自威之感。 看起来另起炉灶和谢容华平起平坐之日指日可待。 可喜可贺。 姜长澜拱手道:“圣人特意前来必有见教,我也懒得多废话客套,斗胆请圣人直说。” 谢容皎透过他有模有样,俨然是一军统帅得外表风范下品味出一点郁郁不振的不乐来。 姜长澜当然郁郁不振。 姜长澜近来过得不太妙,镇西城四方关注的一座城池,他又在里面,哪怕是为了他的安全作考量,姜后安插几个眼线人手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姜后理所应当第一时间知道姜长澜的自作主张。 没办法,姜后有出息的侄儿就他那么一个,疼也是打心眼里的真疼他,气得脑壳疼归气得脑壳疼,姜后却是对这个自作主张的侄子束手无策。 只好每天通过传讯符来信一封骂他个狗血淋头,来纾解自己憋闷这样。 姜长澜自知理亏,面对着雪片飞来的信件,只好乖乖受着。还唯恐自己看得不够仔细,等回京姜后存心问起信件内容考较之时被她真身上阵,亲手打得更惨烈一点。 他们一边往暂被姜长澜鸠占鹊巢用来处理公务的镇西军主帅府一边说:“事情就是这样,李知玄凭空消失,很可能是摩罗干的。虽说我觉着他刚被我打残,出来兴风作浪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是大事,总归要留一手。 说到这儿,姜长澜不是个蠢人,自然知他言下之意,痛快答应道:“前辈放心,魔修大军那里如有异动,盘守在镇西城里的镇西军也非是吃素的善茬。这本是职责所在,应该的。” 他不怕死地多嘴好奇一句:“不过圣人恕我多言一句。谢帅的归元军可比现在一盘散沙似的镇西军精锐太多。况且归元军属谢帅名下,世子为谢帅亲弟,调动起来方便许多,怎么圣人偏偏舍近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