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至于理由,怀孕后得了忧郁症而死。 哈哈……只要有这个女人在手,无论是生还是死,都可以让慕长轩疯癫,更何况,这次还是一尸两命。 只是,当他的眸子再次扫向床上毫无血色的女人时,坚定冷静的信念再次崩塌了。 说到底,他还是不忍心,如果想这样做,早在得知她怀孕时就杀了她,然后狠狠的打击慕长轩,可他没有,相反的,他还承诺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子。 呵!他叶尚伟何时变得这般大度了?为了滔天的权势,他连自己的骨血都敢杀,更何况是别人的孩子。 叶尚伟的思绪陷入极度的纠结中,心愈发隐隐不安。 “叶总,如果再这样高烧不退,不但孩子保不住,孕妇也会因此丧命。”女医生接到电话,片刻也不敢耽搁,来到地下室时,叶尚伟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绵绵细雨,走上前好心的提醒他,意思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怕被人发现她的身份,叶尚伟不敢送白小悠去医院,即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他依然在犹豫不决。 他在想,要是送去医院,身份被曝光了怎么办?整整两个小时,他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可床上的女人已经没有办法等他犹豫了。 用尽了所有办法,她依然毫无醒来的迹象,窗外的雨自那天参加葬礼开始就没停过,像是在为她哭诉,为她伤心。 叶尚伟从不是一个触景生情的男人,然而此刻,他却觉得悲凉了,感叹了。他不敢回头看她,怕自己会心软,更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不禁在想,是不是只有让慕长轩过来她才会醒?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让她就此死去,他叶尚伟可没那么大度,更不会像慕长轩那样宠着她,由着她。 他想要的东西,即使得不到,宁愿毁之也不会和他人分享。 但现在,叶尚伟觉得害怕,更觉得无力了,他不止一次跑过去叫唤她,甚至威胁她,孩子,他一开始就用孩子威胁她,但她依然没有反映。 难道她连孩子也不在乎了? 医生给她的病症做了一个简单的概括,大概就是她生存的意志力极为渺小,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是心里的问题。 “叶少,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想想办法吧,地下室里的环境只会让她的病情加重。”女医生见他不吭声,偷瞄了一眼他的侧颜,大着胆子提议。 叶尚伟听后,本就难看面色愈发暗沉,就像随时都会滴出水来,收回视线,轻笑道,“加重?呵,敢不醒来,我就要她好看!” 身旁的男人也跟着叹息,“唉,也是,以慕六爷的势力,只要她一曝光在医院,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我们手里就没了筹码。” 一句话说到了叶尚伟的心坎儿里,他不会让慕长轩发现她,即便是死,他也不会让慕长轩有任何找到她的机会。 只因…… 思绪停留在这里,一道熟悉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让我来吧,我试试。” 话落,一道高挑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球,叶尚伟对其他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森冷的地下室只剩下他们和一病不起的白小悠,显得更为冷清。 “叶总让我试试吧。”见众人都离开了,她再次开口提及。 叶尚伟能让所有的人都离开,也没赶她走,就说明他对自己的提议很感兴趣,因而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叶尚伟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床上的白小悠,随后视线落到蒙着脸的女人身上,面上分明多了一抹嘲讽的意味,“你?蒋怡玲,别忘了你一家人的性命还在我手里。”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除了去医院和带她离开这儿,任何一线生机他都不能错过,哪怕这个女人心思慎密,总是想背叛他,他也要试一试。 蒋怡玲在心里琢磨几秒,装作十分镇定的开口,“那就算了,我只是说试试,醒不醒来我可不敢保证,毕竟我曾经和她是同事,对她多少了解一点。” 叶尚伟不语,神情紧绷,眉峰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其实就算她醒来,如果孩子没保住,以她的性子也绝壁不会独活,她这个样子本来就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是她自己的意志力不想醒来。” 被人戳到了痛处,叶尚伟咆哮,“住口!” 然而女人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颇有一副豁出性命的架势,语气变得更加凌厉,“这些你都明白,只是你不愿意放手,因为——你喜欢她,所以你嫉妒,想拔掉她心里的那根刺,让她把慕长轩忘掉!” 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刀,将他身上的rou一点一滴的割掉,那种蚀骨的痛,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 “我让你住口没听到吗,你觉得我会轻易的喜欢上一个女人?”他的咆哮声可谓是地动山摇,蒋怡玲的胆子再大,不免也被吓得退避三舍。 她这是在老虎的身上拔毛,一个不小心就会莫名其妙的失去生命。 不过,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怎能错过! “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你对她和别人不一样,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没命,你自己琢磨吧。”待那抹紧张的情绪平复,蒋怡玲故意转身要走。 果然,她没有估计错,身后传来叶尚伟无力的警告声,“就让你试试,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小心你一家人的性命。” …… 雨不停歇,慕长轩坐在书房,冷魅的眸子看向桌案上的马克杯,她刻上去的字和图像清晰可见。 他反复念着,看着,想着,纠结着。 烦了,便点燃一根烟死命的吸了起来,云雾缭绕,阻挡他的视线,他安静的坐在原地身处其中,俊美的轮廓随着烟雾的浓度逐渐变得模糊。 面前的文件堆积如山,这些天为一些琐事耽误了盛天的不少公事,两天两夜未眠,更没踏进那个卧室一步。 床上的女人,同样的脸,同样的身段,不同的是他的感觉,再也找不回身体上的冲动和心灵的寄托。 慕长轩不明白,明明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为什么他总是回忆着过去,仿佛此刻的她和回忆里的她是两个人。 心更加的焦躁不安,他根本就没那么忙,可他却不敢进去卧室躺下,宁愿在这萧肃孤寂的书房里度过漫漫长夜,也不想过去卧室和现的她同床共枕。 他在害怕,怕那种曾经的怦然心动消失,怕对她真的没了之前的热情。唯有这样,才能保留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或许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来缓解心里的疑惑,只因他相信,他们曾经的爱太过于深刻,不可能如同这昙花一现的烟雾,骤然消失。 稀薄烟圈从薄唇中吐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轻微咳嗽两声便掐断了手上的烟蒂。叹息一声,伸手拿起那只她临走时留下的马克杯,触摸着她的眼,她调皮的唇,就好像触摸她的真人一样,那感觉比拥有她现在的真身还踏实。 冷峻的容颜多了一丝苍凉寂寥,看着杯子上表情猥琐的她,思绪再次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最让他怀念的是她朦胧的眼神,还有迷糊的表情,早已深入内心,让他念念不忘。 一个强大的男人不需要自己的女人也跟着强大,更不喜欢每天在外面和一群男人斗法之后,回到家还要和自己的妻子打马虎眼。 白小悠心思简单,心地单纯,便是他最好的良配,他们的性格互补。 她太过于简单,机会没有什么*,聪明如他一眼便能洞穿她的想法,跟她在一起只有说不出的轻松和温馨。也更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他的情绪会因她的每一个表情受到影响。除了觉得她合适自己,更多的是对她无法抹灭的深爱。 可这份爱却随着她再次的失踪而渐渐疏远,回归之后,他无法再找回最初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 “长轩,今晚又不打算睡了吗?”未经允许,叶敏推门而入,一声问候带着委曲求全的意味。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裙站在书房门口,性感妖娆的身段凹凸有致,特别是露出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的白皙诱人,看上去太过于完美,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很不真实? 一瞬间,大脑里像是闪过什么,但过于太快,让慕长轩一时没反应过来。况且,这个时候的叶敏已经来到他身旁,柔若无骨的双臂很自然缠上他的颈脖,火热的身躯渐渐贴近,扰乱他还未平息的思绪。 心确实有一瞬间的触动,但在他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陌生香味后,这种感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长轩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里的马克杯,对于她的求欢并未表现出半点激动,反而镇定自若,声音冰冷生疏,“很晚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去休息吧。” 慕长轩其实很想问,她是什么时候迷上这种令人窒息,意乱情迷的香水,还有,什么时候喜欢穿得这般暴露,总是想着法子诱惑他,这样只会让他误会,她回来只是为了和自己上床。 以前的她,一心挂念他的身体,心情好会亲自下厨给他煲汤,自从他有咳嗽的毛病,她经常会炖他最不爱喝的冰糖炖雪梨。 其实,他从没告诉过她,他慕长轩虽然不爱喝甜的,但那点小困难还是无法让他皱眉,在她面前他就是故意耍赖不喝,每次她都会说一大堆的好话哄他喝下,最过分的,当然是让她用嘴喂他喝下。 想到这些,慕长轩的心里一阵悲凉。 如今,人在,心变了,曾经的一切仿若一场梦境被现在的她摧毁。 话落,叶敏火热的身躯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冰冷的凉水,娇俏的面容因为他无情的拒绝渐渐变得扭曲,而她放在慕长轩颈脖上的手除了有些僵硬并未拿开,她也不准备拿开。 两天了,今天是第三个晚上,前两天他说事情太多情有可原,事情真的那么多吗? 她出现在门口好一会儿了,只是他的思想太过于专注,没发现门口的她。 看着冰冷的他竟然手里握着一个幼稚的马克杯,那般小心的呵护,那神情像是看着最心爱的女人,她的肺都快气炸了,这才忍受不住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忽然,缠在他颈脖上手被他无情的拿开,叶敏美眸一扫,便看到了马克杯上的图画和歪曲的艺术字。 又是白小悠? 既然他如此爱她,为什么不碰和白小悠一模一样的自己,还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种想法疯狂折磨着她的身心,强烈的嫉妒夹着这些天忍受的怒气和委屈,像是一道邪恶的魔咒,渗入她的内心。 一个阴狠的念头在她心里滋生蔓延。 被他凉在一旁的叶敏紧咬着红艳的唇瓣,双肩不断起伏着,双眸死死盯着马克杯,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难道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比不上一个破杯子么? 见她一直愣在身旁没有动作,慕长轩放下手里的文件,正准备耐心的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她先去卧室,还未开口,便听见‘砰’的一声,桌上的马克杯瞬间粉身碎骨。 男人听到那声刺耳的声响,刚刚抬起的头顿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幽深的眸子凌厉的射向罪魁祸首的女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同时,随着那声刺耳的撞击声,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那是她留给他最美好的东西,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得太急,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叶敏赶紧低头道歉,甚至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破碎的残骸。 她本就穿着一件极为暴露的睡裙,这一蹲下去,春光乍泄,即便慕长轩有再大的忍耐力也无法控制住身体里的悸动,那是男人的原始*,何况在他心里,她至少还是白小悠。 本想怒声斥责,但转念一想,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杯子是她亲手做的,本就是她的东西,打碎了,他哪里有资格斥责呢? 慕长轩索性收回视线,从座椅上起身,双手负于身后,缓缓移步至落地窗前,黑色的眸子望着无边的黑夜,细细碎碎的细雨声愈发清晰,听在他耳里,震慑着他的内心。 疼,心很疼,仿佛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慕长轩,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慕长轩,你在哪儿? 疼得让他窒息,他高大的身形一晃,差点儿没缓过气,扭过头便看见站在他身后的叶敏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慕长轩冷冽的眼神在发现她手指上的鲜血时,渐渐变得惊慌,一把拽着她流血不止的手指,焦躁的斥责,“怎么还是这般冒冒失失?” 接着他二话不说,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命令她不许动,回卧室去拿医药箱给她轻柔的包扎。 他的动作很娴熟,应该是经常做这样的事,叶敏安静的坐在沙发里,双眸停留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动作很轻,却不难让人感觉出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就好像是与生俱来。这个男人真正吸引她的地方便是气势吧。 这一刻,她多希望永远不要结束这场包扎,感受他的温柔,感受他身上的气息,感受他指间传来的温度。 她就知道,只要她稍稍使用一点手段,凭他对白小悠的那段情,根本舍不得斥责她。或许他心里有过怀疑,可找不到事情的根源,这种纠结才会让他捉摸不定,也是他对她冷淡的原因。 只要找准这个原因,她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利用,让他心甘情愿爱上现在的她。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来。”正得意着,突然传来他冰冷的声线,一句话让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霎时扑灭。 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猜测着那杯子的来由,喃喃的开口,“不就是一个杯子吗,别忘了这个杯子还是……还是我做的,我只不过是打碎了自己的东西而已。” 凭女人的感觉,她相信那个杯子一定是白小悠送给慕长轩的,也只有她那种幼稚的人才会做如此恶俗的事,她真是想不明白,慕长轩怎么会喜欢一个要样貌没样貌,要背景没背景的幼稚女人。 自从整容后,她对自己之前的容貌异常怀念,她自己认为,白小悠的这副皮囊和以前的她根本就没法儿比。 叶敏一向自恋,当然不会知道男人看重的是什么,更不会明白慕长轩对白小悠是怎样的感情,是哪里深深吸引着她他,一直到最后,叶敏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收拾好医药箱,慕长轩看着她,但那双眼眸少了之前的柔情,说出的话不难听出带着一丝牵强,“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看你,这般不小心,伤着了就好了吗?况且我处理公事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