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柳云儿这会儿才爬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只骂柳林：“柳林！我们家铺子关你屁事！你跑来干啥？！这有你啥事？！你给我滚，滚！” 说着就张牙舞爪的又要冲上来，柳林冷冷的看着她，就等着她到了跟前就给她一巴掌！不知道死活的东西！ 柳云儿刚冲到了方济承身边，就被方济承抓住了，方济承脸上阴晴不定的，盯着柳林却在对柳云儿说道：“行了，别闹了……收拾吧！” 他还算清醒，知道就凭着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柳林。 柳云儿敢和柳林蹦跶着叫骂，也是因为身边有个男人撑腰，如今这个男人已经明显是认怂了，她也没办法，但是就这样忍了又不是她柳云儿的性格，因此发挥了泼妇的本质，骂骂咧咧的跟着方济承去收拾，嘴里什么都骂的出口。 柳林哼了一声，转身看那姑娘，见那姑娘依然是惊恐至极，受了惊吓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柳林安慰了一句：“没事了，想来是收拾东西的……你家别的人呢？”既然是翰林家，应该有下人啊，怎么样也应该是男的出面吧？ 那姑娘摇了摇头，颤声道：“你要走了……你……能不能先别走？等他们走了以后……”说着去看了一眼方济承和柳云儿。 柳林忙道：“行，我不走，等他们走了再说……”想问问他们翰林府到底是咋回事的，但是想想人家家里的事情未必肯和自己说，而且在柳云儿他们面前，柳林也不想叫柳云儿知道的太多，于是不问了。 那婆子过来站在他们家小姐身前，一副保护的架势怒气冲冲的盯着柳云儿和方济承。 柳云儿那脾气，边骂边收拾，突然的火了，狠狠的把柜子给踹了一脚！ 方济承也没好气，对她怒道：“不想干就回去！骂骂咧咧给谁听呢？！还以为你钱多呢？我告诉你，踢坏了柜子，我把你卖了！” “你敢！你敢卖了我试试！”柳云儿登时就爆发了，冲上去怒叫道。 他们又吵起来了，柳林不耐烦的听着。 那翰林家的小姐是彻底被这两人给惊到了，也不敢催他们，又生恐柳林走了，见柳林满脸的不耐烦，更是担心，不停的看柳林。 柳林也感觉到了，只好转头看着她轻声道：“放心吧，他们走了我再走。” 那姑娘才放了心，呐呐的。 柳云儿和方济承也不嫌在柳林面前这样吵太过于灭自己的威风，两人也就这水平了。都大怒的吵了半天，柳云儿一气之下先冲出去走了，这边方济承又开始骂骂咧咧，把一些余下的货物收拾了，装在个大篮子里往外走，走出来又对那位翰林家的小姐恐吓道：“我告诉你，这铺子我们月底才到期！你要是敢提前一天收拾，我都到衙门告你们去！” 威吓了一句，这才走了。 ☆、第一百七十章 ：新设想 翰林家的小姐看到方济承和柳云儿这两个瘟神终于走了，这才松了口气，不管咋样，先转头对柳林就是敛衽一礼道谢：“刚刚真的是多谢您了……多亏了您在这儿。” 柳林忙退后了一步摇手：“没什么的，他们就是那样，”想了想又劝道：“这位翰林家的小姐，你还是别亲自来收拾了，叫你们府的下人来，尤其是他们到期前这几天，免得他们随时来找茬，你一个姑娘，还有这位老……奶奶，应付不了他们。” 这一回翰林家的小姐没笑，抿着唇轻轻的‘嗯’了一声，显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也没办法答应柳林的。 柳林反正是话说到了，尽了心也就是了，于是告辞，转身走出了铺子。 他刚走，那老婆子就慌得去问翰林家的小姐：“小姐！后天才到期呢！咱们府哪有人……要不老奴去请这位少爷后天再来？您没听他说，想要租这个铺子？而且他也认识刚刚的那两个人，到时候来了……给撑个腰也行啊！” 翰林家的小姐想想也是无奈，只能点头：“要不你去问问……” 那老婆子于是后脚跟着跑出来，在后面叫着：“少爷，少爷！”的撵着柳林。 要不是她的声音柳林刚刚才听过，真就不知道她喊的是自己！听着有个耳熟的声音一直喊，柳林站住了回头，就看见刚刚铺子的那个婆子跑来了，跑高跟前呼呼的喘气道：“少爷，这位少爷……您是不是想租铺子？要不……您后天来一趟？后天那个铺子到期呢！说不定……您到时候在看看，咱们商量一下？今明天的我们就打扫出来了！” 柳林一时犹豫起来，他刚刚说要租铺子，只是随口说说的，他道：“我未必租的，只是还在看看……” 那老婆子就不停的点头着：“是是！那是当然的！租铺子也得看也得选不是……不过我们家铺子后天到期，你到时候来看看选选……” 柳林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料想是因为担心后天方济承来捣乱，她和她们小姐依然是应对不了，这翰林府上连个下人都没有几个？只有这个老婆子一个下人？还得小姐亲自来盯着？虽然疑问不少，但是柳林马上还是点头答应了：“行啊，我后天就过来，不过你们别打扫了，铺子里可能是死了老鼠还是什么的，叫人来打扫吧。” 老婆子的脸也开始千变万化起来，犹犹豫豫的，很发愁的样子。 柳林摇头：“算了，我到时候会带两个人来帮忙收拾的，租不租的再说吧，我就算是租，也可能……到时候再说。”摆了摆手，先走了。 那婆子这在连声的道谢，看着他走了，急急忙忙的转身回到了铺子，跟翰林家的小姐说了，后天这位叫柳林的少爷一定会来。打扫铺子的事，又想了个说法，免得吓到了小姐。 柳林回家，琢磨了起来。他从前几年开始就考虑，要在开间铺子————丝绸铺子。最开始想的时候，只是为了方便，因为他家绣活手工全都离不开丝绸布料这些。后来开了作坊，更是用的多了，这想法也慢慢的定下了。 等meimei絮儿定了亲，柳林已经开始琢磨meimei的嫁妆的问题，只不过爹娘都没有说话，他也就暂时没说，只想把丝绸铺子开起来再说。 他们家从开始做手工活，一直到现在开了三间铺子，一间作坊，全都是在经过了详细的调查，摸清了门路之后才开起来的。柳林又是对做生意感兴趣，这几年摸索经营，也已经算是个老生意人，自然也知道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调查，尤其他们没做过的丝绸生意，更是要全盘的调查清楚，心里有数在开。 因此这几年，柳林已经是把凤县县城的丝绸铺子调查了一个遍，甚至汉中府的他也调查过，那些丝绸卖得好，那些一般，棉花什么时候上市，怎么能从年初的一些迹象中观察出来，这一年会时兴啥样的丝绸料子，他基本上全都是摸清楚了。 本想着今年年底的时候准备，明年初上货，把铺子开起来，没想到就遇上了要考试的事，于是又想着干脆就明年在预备。 不过现在柳林倒是想着，自己的想法也该和家里人说说了，正好回家大哥柳树在，于是拉着柳树到屋里喝茶，把自己想开丝绸铺子的想法说了。 “絮儿后年成亲，别的不说了，陪嫁这方面，我觉着三个铺子和一个作坊都应该给絮儿当陪嫁……咱们家就絮儿一个女孩儿，就这一个meimei，陪嫁给多少我都觉着少了，何况这些东西原本就是絮儿的！” 柳树听了点头：“对，这话其实爹娘跟我说过，这是肯定的，也就没专门的商量。” 柳林听了点点头：“那就行，我想开丝绸铺子，也是这个考虑，咱们家今后得有个生意做着，若是凤县这边做得好，到时候在汉中府再开一间……慢慢来，丝绸铺子算是个不错的行当，而且发展开来面儿也很宽，在凤县可以在开个小一点的铺子，卖普通一点的粗布布料这一类，而在汉中府，可以在开更奢华一些的，这都是慢慢可以考虑的。” 柳树听了点头赞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也很好……你若是考虑周详了，可以就办啊！” 柳林笑着道：“嗯，考虑的是很周详了，原本是想着等明年考过了童生试再说的……看看吧！” 兄弟两个商量好了，后天一早，柳林便跟柳涛说了一下，今天要用小西一天。叫了小北、小西跟着自己来到了那个铺子。 虽然来的已经算是早的了，不过柳林到跟前一看，铺子门已经是打开了的，那位翰林家的小姐和那位老婆子也在里面。 看到柳林果然来了，还来的这么早，翰林家的小姐很是感激，上前来行礼道谢，说了一番感激的话，柳林摆手叫别客气。 这才让小北和小西大致的把铺子打扫一下。 翰林家的小姐就涨红了脸，喃喃的道谢。她也没法客气，铺子就得要打扫出来，但是有死老鼠，她也害怕，没办法，只能承了柳林这个人情。因为铺子里面在打扫，灰尘漫天的，翰林家的小姐请柳林到铺子后面坐下歇歇。 坐下了，那个老婆子端上来了茶，柳林喝着，那翰林家的小姐这才呐呐的道：“今天真的多谢你能来，还帮着我们打扫……我们这个铺子……”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好。 柳林一看她就知道不是个做生意的人，何况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一个堂堂翰林家的小姐出来忙活这些事，不过显然她以前不会做这些，也更是不懂。 因此柳林便点头道：“没关系的，打扫出来，我也能看看铺子到底啥样，不过先说好，我可能不会马上租，要租也可能等到明年二三月，况且，我还得比较一下其他的铺子。” 翰林家的小姐就忙忙的点头道：“这个应该的，应该的……我不会逼着你租的。” 柳林好笑，点了点头。 翰林家的小姐讪讪的端起茶自己喝了一口，原本以为柳林一定好奇会问，但是他没问，小姐就有点不好意思，叫别人帮忙，却什么都瞒着不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挺奇怪的。 喝口茶沉吟一下，翰林家的小姐便问道：“请问一下，租我们铺子的那两个人……你是认识的？我听见那妇人喊你的名字，你也……明显认识他们。” 柳林也没什么隐瞒的，况且现在时间还早，不知道方济承会来还是不来了，反正没事，聊聊天也好，便点头道：“那妇人说起来是我堂妹，我大伯的女儿。我们家原本都是桃花村的，我这个堂妹性子不好，和我们家的人合不来。” 翰林家的小姐恍然的点了点头，其实就是这么三两句话，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柳林又道：“小姐也不用太担心，他们那天已经把铺子东西全都拿走了，今天说不定不来了，那天走的时候说那些话，不过就是为了他的一口气罢了，他们也不敢怎么样的。说起来跟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翰林家的小姐再次点了点头，苦笑，半天才道：“我和奶娘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家里头有些事情……” 柳林点头：“我料想到了，小姐要是不方便说，也不用说了。” 翰林家小姐点点头，松了口气的样子，显然她也是觉着说出来可能是有些困难。顿了顿笑着问道：“您说您明年二三月份才能定，是不是明年二月要参加童生试？” 翰林家的小姐都是知书识礼的，这些科考的事情知道也不奇怪，柳林点了点头道：“是啊，”说到这个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着道：“只是去看看情况，进去感受一些科考而已，考上的希望不大。” 翰林家的小姐就抿着嘴笑。 柳林又道：“小姐说话也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柳林就行。你太客气，我反而还别扭。” 翰林家小姐笑着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 ☆、第一百七十一章 ：帮个小忙 两人继续的喝茶，方济承和柳云儿也没有来，柳林其实怀疑他们根本不会来，那天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不过就是吓唬这位翰林家的小姐的。 翰林家的小姐沉吟考虑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这才苦笑着对柳林：“公子大约也是看出来了的，奇怪我一个府门小姐怎么亲自的抛头露面……其实，确实是家里出了些事情的。” 柳林恍然的点了点头，却没有问，因为不好追问。 翰林家小姐既然是开口了，便是要说清楚的，略微的沉吟一下怎么开口，便说了大概的情况。 原来他们家姓宋，爷爷是前朝的翰林院学士，*年前就退养了的，回到了老家这里。老翰林去年过世了，家里就只有一个儿子，便是这位小姐的父亲，宋小姐还有两位哥哥。 宋小姐的父亲是考上了进士的，只是身体却一直不好，因此并没有为官，随着父亲回乡修养，老翰林去世之后，小姐父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 而小姐的两个哥哥，却有些不太争气，大哥虽然也读书考科举，但是却有些书呆子劲，如今只是个举人，无论怎么考，会试中都无法及第，不能在进一步了。 而宋小姐的二哥，却实实的是个纨绔，成天里游手好闲，从不读书，只厮混时间，而且不再凤县这种乡下地方呆着，在京城。 关于她的大哥二哥，尤其是她的二哥，宋小姐说的很简单，只是大致说了那么两句，但是柳林已经是听出来了。 以前翰林府家有老爷子做主，事事还能有点章法，但是老爷子去世了之后，就只有宋小姐的父亲能管一点事了，不过显然这位父亲也不是个能干的，这几年只凭着一些家底，并几个忠心的老管家来支撑。不过这两三年老管家也去世的去世，告老的告老，于是，家里就慢慢的败落，最终到了现在已经没法维持。 宋小姐的二哥前一阵子在京城出了些事情，需要银钱周转，家里只能变卖了一些东西，才把银钱送去，但是府里这边已经是不能维持了，于是把大部分的下人遣散了。这个铺子，也是咬着牙关才留下的，只为了今后家里人能凭着这个有口饭吃。 宋小姐说的比较的简单，并没有深谈，不过柳林大致的已经听明白了，必定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方了，不然的话，一个千金小姐不可能亲自的抛头露面的来折腾生意上的事情。身边还只有一个年老的奶娘。 正好奶娘进来，笑着禀报说，前面打扫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两个柜子是方济承的。 宋小姐点头：“那他应该今天能来拿。” 奶娘继续去前面看着，宋小姐这才和柳林说，这位奶娘也不是她的奶娘，她的奶娘在京城呢，早已经不是她家人了，这位是她娘的奶娘，也是无依无靠的，才留在府里。 柳林听的无语，这翰林一家子也是，那么高的学问，咋就把日子过得这么艰难？败落成这样了？ 宋小姐说的比较多，说完了都已经是午时了，柳林原本是肯定方济承是不会来了的，本想着帮着打扫打扫就走的，谁知道刚刚听奶娘说，还有两个柜子在这边？那还真得要在这边等一天？ 想了想，柳林对宋小姐道：“宋小姐回去吃饭吧，下晌也不用来的太早，这边只要有人盯着不就行了？我叫我那个下人盯着，方济承来了，看着他搬走就行。”这边也没什么东西，应该没有放心不放心的事情。 柳林这样说，宋小姐也想了一下，确实，这边就是个空的铺子，人家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看样子也是因为自己那天找奶娘求了他今天过来，才过来的，又顺便的带了人来收拾，作为萍水相逢的人，已经是很热心很好的人了，她怎么可能反过来还不相信柳林。 听了就忙点头答应，又不好意思的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和公子没关系的，现在却把你扯进来……” 柳林只能摇手：“宋小姐千万别这样称呼，我可真不是啥公子的，这样叫实在别扭，你就叫我柳林行了。也没啥，都是举手之劳，这事要是在乡下，互相帮忙也都是常有的事，小姐不用放在心上。这样你就和奶娘回去吧，下晌酉时左右再来，我也那时候来，看看没事你就把铺子门锁了，就全办完了。” 宋小姐答应，又是再三的道谢，这才带着奶娘先走了。 这边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柳林叫小北和小西在这边盯着，若是有人来搬柜子，问清楚只要能说出来方济承或者柳云儿名字的，便叫搬走。 他自己去铺子那边了。 下午酉时左右，柳林又来到了宋家的铺子，惊奇的发现柜子居然还在，问小北，小北摇头：“没人来，一直都没来。” 柳林奇怪，不知道方济承和柳云儿又在搞什么鬼？柜子不拿走，不可能是不要了，那宋家也不好随便的处置，不然，方济承那东西又借口这个，在找宋家的麻烦？ 主要是宋家如今没什么能干的人，不然柳林才不会帮他们cao心这个，现在宋家出面的就是宋小姐，叫这个宋小姐和方济承打交道，明显是要吃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