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直到用的劲太大了，她突然觉着手上一松，然后把她自己闪的往后摔了个重重的屁股墩！ 柳云儿杀猪一般嚎哭着，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敢看，抱着头跑了！ 柳絮儿摔得屁股生疼，但是也抵不上柳云儿跑了更气！拼命的爬起来想追，石城在后面喊：“别追了！看你手里！” 柳絮儿这时被怒火烧红的神智才恢复了一点，低头看自己的手，然后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一双手各抓了一把头发！头发好像还带着血，前端有液体渗出…… 柳絮儿一下子恶心的差点吐出来！慌不迭的赶紧跳起来拼命的甩着手，把头发甩掉。 “姐，哇哇，姐……”柳森还在哭着。 柳絮儿急忙转身跑回来，把他扶住了上下的看，一看到柳森被打的红红的脸，登时又气的发昏，颤声问：“森子，还打你哪儿了？柳云儿还打你哪儿了？” 柳森声嘶力竭哭了半天，这会儿已经没力气了，一下子就扑在她怀里：“我怕，姐，我怕！” 柳絮儿把他抱起来：“乖，森子别怕，姐在这儿，姐抱你回家。”她怒极攻心，又玩命的和柳云儿打了一架，此时抱起不轻的森子，两腿都打颤，眼前直发黑。 石城要抱过去，她死活不干，抱着柳森往家走，眼泪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掉。 石城又气又急的，又要不过来，两三步到了斜坡边，把她拉住：“你要是不想和森子一起滚下去，就叫我抱着！” 柳絮儿这才把森子给了他，石城小心的抱着森子，叫她扶住自己的胳膊，更小心的往坡下走。柳絮儿跟在旁边，边抹眼泪边咬着牙：“柳云儿！我饶不了她！我要叫她死在我手里！” 石城走了两步突然想起那个王品，扭头看过去，却发现王品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柳森的哭声小了很多，不过进院子的时候，屋里的人还是一下子就听见了，柳高氏从屋里出来问：“森子咋了？咋还哭了？” 石城抱着柳森，柳絮儿一步就冲进了屋里，对着炕上坐着正呆看着自己的爹娘怒叫：“为啥把森子交给柳云儿！为啥叫她抱走森子？！” 何氏还没来得及说话，柳高氏就很愕然的道：“我要和你爹娘说话，云儿说抱森子出去玩玩，是我答应的……哎呦！”最后一句是看到了石城抱过来的森子，吃惊的声调都变了：“这是咋了？！” 炕上的柳长庚和何氏不明情况，全都慌了：“森子咋了？森子咋了？！” 石城把柳森抱进屋，柳森一看到爹娘，登时委屈的又大声哭起来，哭的小身子乱颤。 何氏惊得差点昏过去！一把将柳森抱紧了怀里颤声惊叫：“咋了，这到底是咋了！” 柳长庚也扑过来看，一眼就看到了柳森脸上被打的痕迹，又惊又怒：“这是咋回事？！” 而气恨交加的柳絮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气的也放声大哭起来！ 柳高氏差点一下子跌在地上！石城忙忙的把她扶住了，扶到炕边坐下，这才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 何氏听得气的几乎吐血！柳高氏气的把头往墙上狠狠撞了两下！ 谁受得了自家才一岁的小孩儿被人这样暴打？！柳长庚气的拳头‘砰砰’的在炕上砸着！ 全都气疯了！ 柳絮儿哭着嘶声吼：“以后谁也别说他们和我们家是亲戚！我们家没这样的亲戚！” 何氏气的抱着柳森大哭！ 柳高氏气的发昏，怒的想要站起来去找柳云儿算账！但是那腿脚软的好像棉花一样，刚起身就眼前一黑，差点栽过去！ 幸好石城就在旁边，他手还搀着柳高氏的胳膊，忙往后扯了一下，柳高氏就跌在了炕上，放声嚎了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这养的是条狼啊！畜生啊……” 一屋子的人，连哭带嚎的，还有气的‘砰砰砰’砸炕的声音，把刚进门来接柳高氏的柳长石吓了一跳！三两步的就冲了进来，变着脸问：“咋了！出啥事了！” 偏屋里的人愤怒的愤怒，嚎哭的嚎哭，没人理他。 柳长石因为看到大人都在哭，尤其是自己的娘哭的倒在炕上，一时吓得魂飞魄散的，根本就没注意何氏怀里抱得柳森，只去扶柳高氏，变着声调惊声问：“咋了！到底是咋了？二哥……全家这都是咋了？！” 柳长庚气的浑身乱颤，哪有功夫理他！ 最后还是石城没办法，又说了一遍。 柳长石一听，登时就气疯了，伸手要把柳森抱过来，柳森今天受了大惊吓，完全不肯离开何氏的怀抱，死活不走，还转脸看着柳长石嚎啕大哭！ 柳长石就看到柳森的小脸蛋几乎被打破了！红的吓人！柳长石都眼前一黑，差点气昏过去！ 一转身就冲了出去！ 柳长庚也在往炕下挪，就算是腿上传来了痛彻入骨的疼痛，也一点没有缓解他心中出离的愤怒！ 石城吓得叫：“叔！你干啥叔？！你这腿可不能乱动……” 柳絮儿在那边哭着，石城一个人拉不住柳长庚，急的转头看柳絮儿：“絮儿！你赶紧过来帮忙啊！你爹的腿折腾的要是瘸了咋办！” 柳絮儿这才过来拉着柳长庚，哭着道：“爹你要干啥？四叔已经去了，一会儿我去找爷爷，今天把这件事一定要说个清楚！你要是再有点啥事，咱家……咱全家……” 哭的说不下去了，柳长庚一把把女儿抱怀里，只咬着牙。 ☆、第三十三章 ：对峙 屋里正乱着，柳树和柳林去摘草回来了，全都吓了一跳的追问，石城也不愿意在刺激屋里的人，把两人拉出来在院里，大致讲了讲，还没敢把当时的情况说的太明白。 兄弟两个已经气疯了！柳林一转身就跑出去了，柳树急忙的回来看柳森。问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又没有什么事？ 柳长庚被提醒了，忙叫柳树去找大夫，柳树刚跑出门去，就被后面追上的石城拉住了：“你去哪儿找？最近的大夫是王家村的，离着十几里山路呢！你别管了，我叫人进城去找大夫。你陪着你家人别乱走了……劝一劝吧，叫大家先别那么生气了。” 柳树自己也气的浑身哆嗦着，咬着牙答应了，又说了一句：“石城，谢谢你。” “说这些干啥。”石城摆手：“你快回去吧。”自己便飞一般的往家跑去。 石城刚走没多久，柳老汉，柳长齐，柳长石三个人就好像是赛跑一样的前后脚跑来了，柳老汉进门就要抱柳森，柳森吓得抱着何氏的脖子死也不撒手，吓得哭叫尖叫。 何氏、柳高氏无不是被孩子哭得心如刀绞。 柳老汉已经看到了，而且柳森的脸此时已经开始肿起来了，两腮赫然肿的高高的，淤青此时也显现了出来，脸上一大片！再加上哭叫个不停，任是铁打的心肠都要痛死了！ 何况是自己的亲孙子！最小的孙子！ 柳老汉一转身瞪着柳长齐，浑身乱颤着：“你养的好女儿，你养的好毒的女儿！” 柳长齐也看到了柳森的情况，脸色难看至极，扭头看到旁边坐的柳絮儿问：“絮儿……到底是咋回事……” 柳高氏一嗓子把他吼得不敢说话了：“森子被打的脸都肿了，就在你眼前你还问咋回事？！” 柳絮儿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柳长齐道：“大伯，你家柳云儿到底恨我们哪里？我家到底有啥得罪她的地方？我听见她边打森子边说什么就是因为我们家，她家才没法在过年前的时候搬到县城去住！我想问一下，这话是谁跟她这样说的？！没有大人和她说，她咋知道她家搬不到县城去住，是因为我们家？！” 柳长齐脸色阴沉，黑着脸只看哭号的柳森。 柳高氏怒骂了一句：“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己狠毒，还要把娃也教的心毒手毒！” 柳老汉看柳森小身子一直哭的哆嗦，吓得不行，一转身对柳长齐吼道：“你给我出来！”又对柳絮儿缓和了语气道：“絮儿你也出来。” 说着他当先的先出去了。 柳长齐跟在后面，柳絮儿跟着，柳长齐和柳高氏全都出来了。 柳老汉问柳絮儿：“到底咋回事，你给爷爷学说一遍，不过先说好，你可不能添油加醋！” 柳絮儿点了点头，将事情始末又说了一遍，最后道：“爷，我有没有添油加醋，你问问奶和四叔，因为回来的时候，我也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给他们说这事的是石城，石城给他们说的，和我刚刚说的是不是一样的。而且也不用说我和石城预先编排好了……森子才一岁的娃，被打成那样，我……我跑回来都来不及，哪里能有那冷静的心思，还和石城一起编排……” 说这话的时候顿了几顿，哽的都说不下去。 柳高氏道：“娃肯定没说谎！石城和絮儿说的一模一样！两人抱着森子回来，那脸白的吓死人！两个五岁的娃，你说他们咋编排？哪有那么活络的心思！” 柳老汉道：“哎呀！你别添乱了！我没说娃故意编排，我是担心娃气怒的时候，说的话有些不实……算了算了，我现在知道了！” 柳絮儿又道：“爷，你要是还觉着不实，就叫人去把柳云儿叫来，还有帮着她的那个王品！看看王品的头是不是被打破了，柳云儿是不是被抓下来两把头发！” 柳长齐黑着脸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法说。 听了柳絮儿这话，一时院里谁也没说话。 门响了，柳红手里牵着柳林回来了，柳絮儿一转身，看到柳树扶着柳长庚也出来了，便赶紧过去将放在门口的小凳子给拿来，柳长石伸手把柳长庚扶的坐下。 “老大，这事已经清楚了，没谁冤枉你的娃，我看你也没话说了！现在你说咋办吧！要说，森子和云儿都是我的亲孙子，亲孙女！没有厚谁薄谁，我也不是重孙子轻孙女的人！可云儿下手毒辣，把她弟弟能打成这样！森子才一岁多一点，那小娃挨打能咋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你现在说咋办吧，咋给人老二家一个交代！” 柳长齐停顿了半晌，又看了柳絮儿一眼：“云儿也被薅下来两把头发，头皮都拽走了！血淋淋的……” “大哥！”柳长石忍不住了，一嗓子把他的话打断：“云儿不打森子，絮儿能去打她？！再说了，云儿多大，絮儿多大？！石城刚刚学说的时候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云儿打了森子不算，絮儿去了，她一点都不怕，还想打絮儿呢！要不是自己跌了一跤，被絮儿薅住了头发，谁挨打还不一定呢！” 柳高氏也跟着怒道：“我是说云儿今天咋不一样了，我要来老二家，她也非要跟着来，说是想森子了，她平常哪里像是喜欢森子的？！跟我说要抱森子出去玩，老二家的一时没答应，还是我说没事，叫抱出去了！” 说到这里柳高氏又觉着又是惊诧又是愤怒，拍着腿叫道：“现在说出来我真觉着浑身发凉！这女娃才八岁，咋就这么有心机？！从今天早上去找我就已经算好了！这娃……这还是我老柳家的娃？多阴险毒辣的娘能教出来这样阴狠的女娃？！” 柳老汉对着柳长齐吼道：“现在不是你找人算账的事！事情有个先来后到，平白无故絮儿能去打云儿？！你要算薅头发的事，咱们就从头开始算！先说云儿咋就非说你家年前不能搬县城去住，是因为老二家？这话是谁给云儿说的？！先从这件事说起！” “是我说的，咋地！”门口突然的就一声怒叫传来。 众人看了过去，只见马氏黑着脸从外面进来，手里扯着披头散发，惨不忍睹的柳云儿，柳云儿还在哭着，头两边的头发虽然不能说露出头皮，却也一眼能看出来，头发中间明显少了很多，就好像是变成了两层，下面一层，然后中间没有，接着上面一层，层次分明。 不止是一边，脑袋两边的头发都是这样。 柳云儿哭的眼泪鼻涕的，身上又是土又是泥的，脸上不知道哪蹭的，居然还有点血，看着确实也很吓人，惊悚的程度，一点不亚于被打的柳森。 马氏一进来，将柳云儿狠命的往众人中间一甩！柳云儿就疼的尖叫着被甩了出来！ 柳高氏和柳老汉，柳长齐、柳长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接柳云儿，还是柳长齐一把把转圈眼看要摔倒的柳云儿给接住了。 “你发啥疯！”柳长齐对着马氏怒吼了一声。 “我把这小孽障领来是叫你们处置的！你们看着是杀是剐随便！”马氏马上就开始哭嚎起来，手拍着自己的腿，嚎着：“老天爷啊！我这命咋这么苦啊！老天爷给我拾下的娃都是毒辣的娃啊！我公公婆婆好的很啊！分家分得把钱都分到了老二家去了啊！这连说说都不行了啊！说了就是狠毒啊！我这没法活了……” 院里的人一时竟然又都顿住了，没人说话。主要是柳云儿的样子看起来不比柳森的伤势轻，一时把大家都镇住了。 再加上马氏进门就连哭带嚎的，谁要是想说话，还得扯着嗓子把她的声音压下去。 “柳家爷爷、奶奶，叔叔、婶子。”门口又有人说话，众人又看过去，见是石城，从外面进来。 他走进来看着众人道：“我人小不懂事，但是好赖话能听得出来，爷爷刚刚说的话最有道理，凡事有个前因后果，如果没有柳云儿打森子，那就是啥事都没有！一样的，如果没有人教唆柳云儿，恐怕也不会出这事！现在教唆的人看自己的娃也没占到便宜，反倒还像是吃了亏一样找来算账！我就不明白了，挑唆事情的人咋还那么理直气壮？！” “你小兔崽子说啥！”马氏一转身就骂了石城一句。 石城也不生气，也不跟她一个泼妇计较，还绕了一大圈从她身边绕到里面去，站在柳老汉的跟前：“如果光是背地里骂骂咧咧的，自然不能说毒辣，可柳云儿小小年纪到底毒不毒辣，去看看森子的脸就知道了！如果还是有人不信，谁不信谁现在去隔壁问问吴婶。” 说这话的时候，石城却一直盯着柳长齐：“昨天柳二叔家的一只下蛋的母鸡被人用绳子拴在门口，拿石头活活打死了！” 大家就全都吃了一惊！柳高氏狠狠的看向了柳云儿。 “吴婶昨天亲眼看见的！只不过人家觉着柳家的人做的事，她一个外人不好说，说了倒像是挑拨人家兄弟一样！所以，谁不信的，现在就去问问！” 石城说完了，就不说话了，等着看众人。 ☆、第三十四章 ：耍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