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眼下也只是简短的应了一声。 他等她这一句应答后,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靳斯南,我妈的事情——谢谢你了——”他迈开了好几步之远,身后这才继续传来池桑桑的声音,音量不高,不过也足以让他听到,有几分别扭的不自然,可又是打心底里的感激。 他也只当做没有听到,继续没有停留的朝前方走去。 可是他也只走了几步后,忽然又打住转身说道,“你要是照顾阿姨抽不开身的话,接下来请几天假吧。” “那我的工作——”她有些犹疑的问道,毕竟秘书这样的岗位,虽然没有到少她不可的地步,但是也是极其琐碎忙碌的职位,尤其是先前她手上的事情都还没有特意提前安排交接过,这样冒然请假其实是有些棘手的。 “我会让宋海杨接管几日的。”他说完后,这次倒是大步朝前面走去了。 也是,这两天下来,他是几乎都围着池桑桑打转的了。 他这样的职位,公司里少他一天都是不行的,尤其还是这样事先毫无预兆的消失。 靳斯南从医院里出来后,便朝公司的方向开去。 一直加班到凌晨时分,他才开车回了住处。 仿佛只有在投身工作的时候,心头无故上来的焦躁才会暂时被压制下去。 可是一直等他到了卧室的时候,望着床上的糜。乱。不。堪,他这才明了心头莫名焦躁的来由。 其实是昨天欢。爱过后的缘故,那床单上还有很多疑似yin。靡的印痕,而且竟然还有几滴鲜明的血迹,此时已经风干了,那血迹颜色便也显得暗哑起来。 这并不是第一次的缘故。 他只觉得脑袋突然被当头一棒。 这才避不可避的回想起了昨天的场景,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刻怎么就突然的失控盛怒起来,其实因为很难进。去,他自己也是很难受来着的,可是即便如此,男。性荷。尔。蒙。分。泌下的冲动还是让他没有节制和肆无忌惮起来。 不严重的话,大概会有轻度撕裂的伤势。怪不得她先前往楼下走去时,脚步会虚乏成那样。 他脑海里条件反射的浮上这个念头,突然就颓然的坐在了床沿上。 好一会后,这才起身将床上的被单收起来揉成一团,依着他平日的洁癖习惯,他抱着床单无意识的走到了垃圾桶那边顺势就扔了进去。 那床单才刚被他扔进了了垃圾桶,他忽然又像是着魔似的弯身下去,把床单重新捡起来朝卫生间里走去,直到把床单扔进洗衣机里洗涤起来,他这才拿了车钥匙继续又朝院子里走去了。 池桑桑晚上把孙玉芬重新照料好后,这才疲累的瘫靠在病房里的沙发上。靳斯南给孙玉芬安排的是套房式的病房,其实是很方便家属留在病房里陪宿的。 这两天下来,她已经是心力交瘁的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幸好,此时终于是可以静坐下来安心休息的了。 先前一直在忙碌着,她身体的不适早都抛到脑后去了,不管是疾步来去她都毫无察觉的。此时这般坐在沙发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察觉到身体某处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起来了。 好在先前给孙玉芬准备住院的衣物时,她也带了自己陪夜时换穿的衣物,眼下便疲惫的起来,从袋子里拿出来自己的衣物,走到里面的卫生间里简单擦洗了身体。 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脚步缓慢的走到了沙发那边,侧躺在那边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海里意识到这个念头的缘故,池桑桑被那股逐渐严重起来的灼痛感扰的根本睡不着觉。 明天要是还这样的话,看来只得去妇科那边看下了。池桑桑心事重重的想着,她虽然是到了二十七这样不小的年纪了,可是妇科部却还是没有去看过的,她那先入为主的印象里,总觉得去妇科的要么是孕妇检查要么是流产的要么是妇科疾病的患者,总之和她都是格格不入的。 可是——到时候要怎么和医生说自己的情况? 她是实在难以启齿说出伤处的由来。 到时候要怎么办? 明天再说吧。 池桑桑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问题,便闭上眼睛努力尝试着入睡起来。 也不知道多久后,直到有手机短信的提示声响起,她反正也是没有睡着,便捞了旁边的手机过来。 “睡了吗,靳斯南。” 她一看那条短信,原本好不容易有点上来的睡意立马消散全无。池桑桑起先没有多想便把手机放了回去。 老实来说,一想起先前不堪的场景,她是对他有了明显的心理阴影的。 可是在妈手术这件事上,他这样跑前跑后的的确是帮了她的很多忙,所以即便她再怎样的痛恨,她还是没有办法对他发作起来。 这么晚联系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 先前看他的样子是回公司去了,难道是工作上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池桑桑翻了好几个身后,这才拿起手机回复道:什么事? “我在病房外,有东西给你,你出来下。”立刻有短信回复过来。 他怎么会去而复返? 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 而且要这样半夜三更的拿过来? 池桑桑心下很是不解,不过想着他就在病房外,若是不出去的话,她自己这一晚也是别想睡着了,她想到此时,这才无精打采的起来,走出去把病房门打开。 靳斯南果然是站在病房外等着,手上似乎还提着一小袋东西。 “有事吗?”她开口问道。 “有擦洗也有外涂的,你自己用时再看下。”他说时把手上的塑料袋递了过来。 池桑桑不明就里的接过来打开看了下,见着都是些什么。。。洗液之类的,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上腾的一下就窜上来了红晕。 “急诊科里配的药,都是有消炎作用的,你先将就着用下,好的也快些——”他看出池桑桑的神色,显然是不太乐意接受他的东西,生怕她一回头便扔到垃圾桶里去了,眼下依旧耐着性子解释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很不自然的缘故,他说这时冰冷的脸色上竟然也有一丝可疑的红晕上来。 ☆、第三十章 “哦。”池桑桑其实脑海里也是发懵了下,反应过来后便呆愣的应了一声,也不顾去看靳斯南的反应,之后提着那袋药物转身往病房里走去,顺带着把病房门也关了回去。 她是一直疾步走回到沙发上坐定后,这才后知后觉的伸出手背朝自己脸上探了下,果然是早已荼毒的guntang起来。 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会知晓自己难以启齿的后遗症。眼下一想到这个事实,只觉得又是难堪又是窘迫,许久过后,脸上的余热这才慢慢消褪下去。 总归用了药物还是会好的快些的,她自己身体轻便回来了,也好方便照顾妈。池桑桑心里这样打算着,倒也没有再去细想他是怎么买过来这些洗液和药膏的,这才提了这袋药物重新朝卫生间里走去。 第二天池桑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她刚起来不久,未料却见着叶淮容过来了。 其实叶淮容前天雨中负气把车子开出去不久后,便又掉头开回来了。不管两人意见再怎么不统一,就这样把池桑桑抛在路中,似乎也说不过去。更何况,他对池桑桑还是有那么点心思的,自然不愿意两人的事情这么说吹就吹了。 只是大雨滂沱中,他却是再也没有看到池桑桑的身影。 这样糟糕的天气,他多少也是担心着池桑桑的安全的,便又去拨打她的电话,可是那边却是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想着池桑桑兴许是在气头上不接自己的电话也是正常的,还不如让她也冷静下,便也没有继续去拨打她的电话。 可是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去上班时,却发现池桑桑竟然翘班了。他这才有些不淡定了,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又说不上来,反正是不太好的预感。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早上去上班,问了下宋海杨,这才得知池桑桑的母亲住院了,所以要临时请假一阵子,当然池桑桑的工作也顺理成章的让宋海杨暂时接管了。 宋海杨和他说这个事时,其实是端着一张苦瓜脸的,显然他对临时增加的任务觉得有些吃不消。不过叶淮容得知后,心头倒是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桑桑这样温顺懂事的好脾性,怎么可能会说闹脾气就不理自己了呢?家人生病住院无暇搭理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的。 叶淮容一想到这个念头,便急匆匆的往医院这边赶过来了。 他车子一直开到医院门口时,才想起来过来的太匆忙了,都没有买点什么东西,停好车子后,便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里买了一篮装饰好的水果,抓紧时间就过来看望孙玉芬了。 “小叶,你人来就好了,买什么水果。”孙玉芬见着叶淮容过来,原本是还躺在病床上的,便要挣扎着起来,池桑桑没有和她说过,她眼下也是毫不知情的。 “阿姨,现在感觉怎么样?”叶淮容关切的问道。 “手术后就感觉好多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医生非得要我住院观察几天。”孙玉芬原本心里还担心着自己身体临时出状况,耽搁了叶淮容早已提前准备的订婚宴,她其实也是痛心疾首的很,不过眼下见着未来女婿特意过来看自己,心头顿时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舒坦多了。 “手术后例行都是要住院一阵子的。阿姨你反正也没其它挂念的事情,就在这里安心养段时日好了。”叶淮容这人说话温儒文雅的,是讨长辈欢心的类型。 果然,他这么一说,孙玉芬也分明高兴了很多,点点头应道,“我知道的,就是让你们的订婚宴延迟了,小叶,这订婚宴临时取消,酒店没有扣你什么钱吧?” “啊,没有。”叶淮容未料到孙玉芬还毫不知情的,他难得有几分不自然上来,应时目光又朝池桑桑望去。 “妈,你就安心把身体养好了,其它事情不用你cao心。”站在边上的池桑桑早已开口说道。 “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cao心你的事情cao心谁的?妈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和小叶的订婚宴要重新选个日子了,小叶,你看大概定几号?”孙玉芬说时,一脸期待的望向叶淮容。 “妈,他这阵子手头工作忙,接下来又要立马出差去外地一阵子,订婚的事情还是过阵子再说吧。”池桑桑没料到妈会这样追问起来,不待叶淮容出声便抢先应道。 “阿姨,我想起来了,是的,接下来我就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时日,所以订婚的事情可能要往后延迟下了——”叶淮容说这话完全是看池桑桑的神色的,他只听说孙玉芬动了手术,大概池桑桑怕她着急起来影响身体,眼下便顺着池桑桑的话头接了上去。 “哦那也是,毕竟还是要工作为重的。那等你空闲点了再安排这事吧。”孙玉芬显然对叶淮容是毫不怀疑的,他说完后她便很自然的接道。 后面叶淮容再小坐了一会便起身要告辞了。 “桑桑,你送下小叶。”都说丈母娘瞧女婿,那是越瞧越顺眼,孙玉芬便是如此。依叶淮容这样的好条件,她总觉得是自家女儿高攀了,所以对叶淮容满意之外,又有几分格外的亲热。 “我知道了。”池桑桑点点头后便跟在叶淮容的身后朝外面走去。 叶淮容也知道池桑桑送自己出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的。 等走到走廊拐弯的另一侧了,他这才停下来说道,“桑桑,我知道那天是我的不对,可能和我以前呆的环境也有关系的,我已经意识到这个错误了,以后我会戒掉这个陋习的。你能不能原谅我?”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动听,落在耳边,是有几分怅然的熟悉的。 “淮容——”她只喊了声他的名字,可是却觉得如鲠在喉。 事后想来那天她其实也是有些冲动了的,虽然她知道自己对叶淮容所谓如此开放的观念难以接受,但是也不至于当场就与他闹翻脸下车,到后面也不会浑浑噩噩的坐上靳斯南的车子到他的住处。 第一次的意外她还可以用酒后乱。性来搪塞自己,因为那时她也的确是酩酊大醉了,所以事后脑海里也只有个模糊的影像而已,可是第二次和靳斯南发生关系,还是在她自己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乃至于现在连那时身体某处被撕裂贯穿时的痛楚都还记得一清二楚着,她便无比绝望的知晓了,她忘不了那个不知道何时才会淡忘的噩梦。 现下的她根本不是过不去叶淮容这道坎,她是过不去自己心上的这道坎。 她也不是法盲,虽然也知道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告靳斯南强。暴的罪名的,可是现实呢?她那样微薄的家底来对抗他,胜算的几率还不知道怎样。 而且,即便是告成功了,又如何? 不过是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若是被她相熟的人知道了,她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勇气生活下去。尤其是mama,若是被她知道真相的话,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是根本连一点口风都不敢透露的。 叶淮容见池桑桑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后,他便努力倾听着她继续往下说,可是池桑桑却像是突然走神起来,整个人有几分飘忽的茫茫然,却又有种不可言说的悲伤上来。 “桑桑,你怎么了?”叶淮容有些担忧的问道。 “哦,我没事——”他这一出声,她却是立马飞快的应道。 “桑桑,我觉得就为了这件事情,我们立马分手也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我想着,订婚的事情你要不还是再重新考虑下吧?”他说这时,分明是无比期盼的看着池桑桑。 “淮容,我妈身体这样子,我现在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你最好——不用等我了。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全是你的过错,我自己也有过失,我很抱歉——”池桑桑其实心头是有千言万语要和叶淮容诉说,诉说她遭受的痛苦,可是出口的却只有这几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