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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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主子一作妖,殿下留人留的越发心安理得了。 王全闭上眼睛,做梦的时候还在祈祷着,希望这玉主子越作越好。 “都怪你。”太医一走,也将这殿内的冰盆给撤了两盆。玉笙吐得浑身都是汗,衣裳黏在身上,一肚子的委屈。 “都说了不想吃,还要逼着我吃。”她如今怀着身孕,胆子大的厉害。那小手往那龙袍上抓着,新做的龙袍就不能看了。 陛下一脸的无奈,却也没去阻止,拉起她的手边轻着边哄:“好好好,都怪我。” 他如今是什么都由着她,玉笙又是存心折腾,又是闹了一个晚上。 翌日,陛下去上朝的时候,眼下一片乌青。朝中的大臣们不知其原因,还当陛下是看折子看的,一脸的感动。 玉笙折腾了一晚上,翌日等到晌午才醒。 吃了点午膳便去御花园散散步,这是太医吩咐的,她底子没打好,身子过于地虚弱,怀上身孕之后每日都需要出来走动走动。日后生的时候才不至于吃苦。 陛下一听,便记在了心里。 专门派了一队护卫守在门口,陪着她去逛御花园。每日里她出门身后总是浩浩荡荡的,玉笙烦的紧,这几日已经决定不出去门了。 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儿,要走的时候一眼生的小太监忽然闯了过来,跪在地上:“玉……玉主子,有人想见您一面。” 玉笙想了想,跟着那人过去了。 那人带着她走在冷宫门口停下来时,她也没什么意外。太子妃因陆家出事,受了牵连,被褫夺了太子妃之位。 后来,才知道将她与前皇后关押在了一起。如今,陆家亲族已经全部问斩,非亲族者也被流放崖州。 整个京都,就太子妃与皇后两个陆家人。 玉笙走进去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冷宫之中气氛不对,可今日却是安静的有些异常。玉笙走过去往里瞧了一眼。 冷宫里面只有一方床榻,外加一个掉了漆的桌子。 太子妃坐在椅子上,而她身侧,昔日里的皇后娘娘一身破旧的素衣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个馒头正痴痴傻傻的笑。 玉笙往前走的步子不动了,皇后娘娘这个样子像是入了魔。 “早就疯了。”不过才三个月不见,太子妃就像是变了个人,空荡荡的衣裳罩在她身上,虚虚晃晃的。 手指伸出来,骨瘦嶙峋。 她举起手,气度还在,哪怕是手中的茶盏破了个口:“冤冤相报何时了,陆家当年欠你的,如今已经还了。” 陆家当年害的洛家被灭,害的玉笙自小就没了爹娘,被送到那等地方长大。若不是因为这个,就凭借她的身世,当初当上太子妃的还指不定是谁。 “可该是你的,还是你的。”对上玉笙的脸,太子妃到:“哪怕是在那等下作的地方长大,可尊荣,权势,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你头上。” 玉笙垂下眼神:“当年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事情既已经过去,你们陆家欠下的罪孽便向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还。” 太子妃的眼神落在玉笙的肚子上,神色翻滚着,忽而又问:“孩子几个月了?” 玉笙抬手放在小腹上:“六个月。” “从你入东宫开始,殿下就一直偏爱你。”陛下已经登基三个月了,可她口中还是叫着殿下。太子妃今日让她过来,也不知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兜兜转转的。 “从殿下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她喝着手中的茶,茶盏里头却是清澈见底。没有半分滋味的水在口中一片苦涩。 “你当初也不喜欢殿下,甚至从不让他近身,如今这个样子看上去倒像是痴情。”玉笙看着面前的人,洛家的事她是不记得,可对于杀害她家人凶手的家人,她一样没有好脸色。 “那你呢,你对殿下可又是用了心,动了情?” 太子妃好像是就在等住么一刻,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玩味。她盯着玉笙的眼睛,好像是要看透入她的骨子里。 “你的眼神变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太子妃甚至还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动的心?” “是你与殿下这么长时日的朝夕相处?还是殿下一次又一次的为了你破例?又或者,是那日遇刺之时,殿下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你面前,还是……单纯地只因为你怀了殿下的孩子?”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从太子妃的口中说出来。 玉笙的脸早就白了。 她深深地看了太子妃一眼,随即转身就往外走。背后,太子妃看着玉笙的背影,笑着道:“别对帝王太动心。” “爱十分,你得表现出三分,剩下的七分你得藏着。”桌面上,那破了口的茶盏里水已经凉了。 太子妃举起来,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姑母说,男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这法子,她用了八年,却是无用。姑母对陛下用,陛下转头就去找了淑贵妃。 唯独玉笙成功了。 其实这对男人而言,什么手段,欲擒故纵都是无用的。成不成功,都要看男人的心在不在她身上。 玉笙从冷宫回来,没几日就传来消息,冷宫内,太子妃上吊自尽了。 她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下午的时候坐在美人榻上吹了点风,到了晚上人果然就着了凉。太医来后,开了药。 等玉笙醒来后,已经是半夜。 窗外漆黑一片,外面寂静的能听见声响。玉笙睁开眼睛后还没回过神,她挣扎着起身想动动腿,被褥盖在身上却是被什么给压住了。 借着月光,她往那儿瞧了瞧。 陛下坐在了她的床榻边,不知何时靠在身侧已经睡着了。他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都没脱掉,却是睡的极为的沉。 借着床头的那颗夜明珠,玉笙瞧见了他眼下的乌青。 朝中事情太多,自从登基之后他便忙的抽不开身。她故意闹腾,也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那日,太子妃的话在她脑子里晃荡。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动的心。 大概是朝夕相处的细节了里。或者是,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对她这样好过。总归,他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玉笙伸出手,指腹在他眼皮子下方抚了抚。 等她睡着之后,那床榻上,一直沉睡不醒的人眼睛才缓缓睁开,黑沉的一双眼中都是笑意。 乾清宫 王全只觉得今日陛下高兴的紧,可要说为什么,又让人摸不着头绪。 恒亲王殿下今日倒是入了宫,他明日就要出发前去西北。今日入宫是来跟陛下辞别的。 陛下留了他用了午膳,出去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王全送着恒亲王走在长廊上,出了乾清宫的门,却见玉笙带着宫女正走了过来。时隔三个月,从未见过这位主子来乾清宫。 “娘……娘娘。”王全激动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跪下行礼:“娘娘,您如何来了?” 玉笙身后的三七手中拿着食盒,她看着前方的人,道:“给陛下送些糕点。” 王全高兴得几乎是语无伦次,一个劲儿地磕着头:“是是是,陛下一定非常高兴。”王全说着,赶紧往回跑。 玉笙看着前方的背影,等王全消失之后,这才将眼神落在身侧的人身上:“殿下这是要去哪?” 陈珩今日穿着一身玄衣,身高修长,笔直得如同青竹立在她面前。不多不少,恰好挡住了她正对面的烈阳。 那目光落在她脸上,笑了笑。外界传闻杀人不眨眼的西北战神,笑起来却是干干净净的,眼中一片清明:“回西北。” 京都已平,又无战事。 圣上退位之后,淑贵妃也成了太妃。陛下对恒亲王与淑贵妃从未为难,可恒亲王到底是手握兵权,陛下一登基,他便注定在京城留不长。 恒亲王回西北,只是早晚的事。 “那就预祝殿下,一路顺风。”玉笙弯下腰行了个礼。 陈珩站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笑的很是温和随意:“陈珩在西北日日祈福,希望娘娘在宫中平平安安,身体康健。” 两人面对着面深深看了一眼后,随机擦肩而过。 从此以后,一个留在这深宫之内。一个要去更广阔的草原。 玉笙亲手做的那芝麻馅的汤圆,陛下爱吃的紧。 隔三差五想让玉笙做一回儿,又怕累到了她。玉笙一个月才给他做两次,有时候犯懒,干脆不做。 眨眼便入了冬,今日一早起来陛下非说有喜鹊叫,高兴的紧。上了早朝后就到了她这儿。堂堂一国之主,非要学着做汤圆。 汤圆做起来简单,糯米粉加上芝麻馅儿。玉笙教的漫不经心的,浑身都透着懒。捏的大大小小参差不齐。 陛下更是厉害,一个个足足有包子大。 玉笙懒得理他,自个儿捏好一碗要起身,刚站起来整个人却是僵住了。 “怎……怎么了?” 陛下瞧着她这样子,立马就慌了。 玉笙捧着碗的手一松,芝麻汤圆滚了一地:“肚……肚子疼。”乾清宫中开始兵荒马乱,大半夜的整个皇宫都是一片亮堂。 肚子里的孩子足足发作了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天上出现了第一道彩霞,屋子里才喊出一丝叫唤:“生了生了!!” “是个皇子!” 年岁还没到三十的新帝站在寒风中,大步冲向了产房。他第一个看的不是襁褓中的孩子,而是躺在床榻上的人。 “笙笙。”陈琢在门外站了一晚,被风吹的喉咙有些颤,却握紧她的手,吻着她的手背:“谢谢你,我们有了孩子。” 后来,史书上有记载。 圣上初登皇位的第一年,喜得人生第一个麟儿。出生之后便封为了太子。 太子自小聪慧,过目不忘,成年之后继承皇位。成为日后改变整个朝野,为国为民的下一任帝王。 而帝后恩爱八十载,一直牵手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