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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脸蛋儿上就还有婴儿肥, 如今梳回了这个发髻,人足足看起来小了两岁。 阿福出了门, 便瞧见了小六。 当即走上前,“小六哥……” 说到这儿,阿福下意识的闭了嘴,在小六的冷眸中, 重新笑道:“小六, 你回来了?” 小六一脸冷漠, 他不应该回来吗? 阿福犹豫了一会儿, 小声道:“王爷……罚你做什么了?” 小六皱眉, 虽然不太明白这丫头在说什么,王爷为何要罚他? 不过却也知能传闻他被罚, 这估计是王爷说的,便低声“恩”了一声。 拆台王爷,不是小六敢做的事儿。 这一声“恩”让阿福一脸茫然,不过看到小六能走能跑的, 也不瘸不拐,看样子王爷也没惩罚的很严, 估计是糊弄她的。 阿福笑了笑,也不继续询问了,万一是什么比较伤人自尊的就不太好了。 这时,竹满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找到了阿福,眼神一亮,走近忙道:“阿福,有人找你。” 阿福一愣,看了眼小六,不明所以的和竹满出去了。 唐茵静静的等在王府外。 看到阿福出来了,唐茵抬眸看去,阿福惊喜,走近道:“唐茵jiejie?” 唐茵笑了笑,温声道:“jiejie现在来找阿福,没有耽误阿福的事儿吧?” 阿福摇头,“当然没有。”说完后又道:“唐茵jiejie快随我进来。” 唐茵点头,提步随着阿福进了王府,拂尘院是王爷待的地方,阿福不敢带人进去,于是道:“唐茵jiejie,我带你去景楼。” 景楼外有一个亭子,亭子下是池塘,这季节荷叶茂盛,还有不少含苞待放的荷花。 阿福端了茶水上来,笑嘻嘻的道:“唐茵jiejie,你尝尝我泡的茶。” 唐茵接过,浅浅的喝了一口,品了品,入口含香,江南一带盛产茶叶,唐茵祖辈家也是靠茶叶起生的,所以她对茶道了解不少。 阿福泡的茶手艺虽不那么精,糙了点儿,却是不一般的韵味十足,如冰雪初化的那一霎那,喝久了容易上瘾。 “阿福泡的很好。”唐茵放下了茶杯,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 得到了赞美,阿福高兴的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关心,“唐茵jiejie用过午膳了吗?” 唐茵道:“用过了,现在过来是为了瞧瞧阿福回府了没有,有个放心。” “别担心。”阿福笑嘻嘻的道:“我认得路。” 微风和煦,含着一丝荷叶的清香,阿福的小脸融入了日光里,眉眼弯弯,似乎不含任何的烦恼,心思单纯,渐渐的让唐茵的心静了下来。 阿福似乎也知她来这一趟不会简单,但既然唐茵jiejie没提,阿福便也就当做不知,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两人相谈胜欢。 素晴却在一旁看着有些着急,过了会,唐茵缓缓道:“素晴,你先退下。” 素晴一愣,随即退了下去。 阿福这才看向唐茵,道:“唐茵jiejie可有什么要单独与阿福说的?” 唐茵没有回应这句话,只道:“阿福可还记得,jiejie第一次见面时告诉你jiejie是平武侯长女一事?” 阿福点了点头,“记得。” 闻言,唐茵笑了笑,浅眸淡淡的睇着阿福,缓缓的道:“jiejie的确说了谎。” 阿福抬眸,神色意外,唐茵继续道:“jiejie的确不是平武侯长女。” “可是……”阿福想说什么,最后还有犹豫了。 唐茵却十分淡漠,像是说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当年我娘来了京城后不久便有了身孕,都说平武侯原配妻子命薄,诞下一女后伤了身体,无命享福。” 没错,这的确阿福听到的。 可是…… 唐茵却笑了起来,眼眶隐隐泛红,神色少见的悲恸,“阿福你知道吗?我娘根本不是因为生了我伤了身体而离世的。” 阿福从来没有见过唐茵jiejie这副模样,她似乎从来都是举止端庄、淡定自如。 阿福神色凝重了起来,知道这应该是唐茵jiejie隐藏在心底的事。 唐茵垂眸静静的看着池子里亭亭玉立的荷叶,嗓音淡漠,“那时,我娘刚怀了身孕,阿福能想象一个右相的女儿和金科状元当着我娘的面颠鸳倒凤吗?” 唐茵看向了阿福,后者神色里的茫然让唐茵察觉到自个儿在与她说什么,回了神,自嘲的笑了笑。 “后来,在我娘怀孕两月后,那个女人也怀孕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怀孕了。为了不让我娘生下来的是长子,竟然不牺催生,也要在我娘之前诞下孩儿,可笑的是竟然诞下的还是鲜见的龙凤胎。” “可是上天有眼,其中一女生下来便是死胎,而我,刚好比她晚了三个时辰出生。” 阿福心尖发颤,这些不为外知的事情竟然如此的荒唐,唐茵的嗓音似乎穿透了日光,带着空灵。 “右相的女儿还未出阁便与男子苟合,生下孩儿,我娘深知此事不能罢了,可没想到要的却是她的命。” “就算要嫁,右相的女儿也必须风风光光的嫁,所以我娘必须得死,因为只有我娘死了,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嫁入,她与唐才章苟合之事才能不被暴露。” “所以唐才章在我娘月子期间,断了粮断了水,活活将我娘饿死渴死,因为这样哪怕最后事情败落,仵作也查不出什么,只能说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