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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陈伯照例去探了阿福,在回了拂尘院后,却是心事重重,拂尘院不少小厮瞧见了,面色颇为怪异。 陈伯一路凝眉沉思,终究还是忍不住去了亭楼,找到了王爷。 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赫璟微微抬眸,语声淡淡,“去哪了?” 陈伯抿了抿唇,沉眉走近,躬身道:“回王爷,奴才方才去了一趟膳房。” 闻言,赫璟微微颔首,在纸上落了最后一个字后才搁下笔,慢条斯理的拿起信纸,封存在信封里后递给了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的黑衣人,才回首询问,“怎么样了?” 王爷平日里是不会询问他的去踪的,但这几日在看到他回来后却总是会不自觉的询问他去了哪,然后再顺着他的话询问下去。 陈伯含了抹笑,“已无大碍。”他知道王爷是在询问阿福的伤势如何。 “恩。” 陈伯这几日心里一直有一件事,经过方才探望阿福后越来越发酵,此时听到王爷不咸不淡的回应,联想到王爷这几日的反常询问,陈伯默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道:“王爷,奴才有一事相求。” ——或许王爷待阿福是有几分不同的。 赫璟抬眸,睇着陈伯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鲜少的发愣了起来,眯了眯眼,陈伯这副模样有多久没见到了? 闻言,赫璟单手撑在了桌面上,下颚悠闲的靠了过去,闲散道:“说来听听。” 陈伯默了片刻后,躬身提声道:“奴才想把阿福安排在拂尘院里做事,还望王爷准许。” …… 陈伯说完后屋内一阵沉默,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拂尘院里下人本来就少,也仅仅那么几个洒扫小厮,丫鬟更是没有,所以他今日的请求是冒了风险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今日他去了膳房,瞧见阿福那瘦小的模样,在王府待了几月,阿福白净了不少,身子也长了些rou,但明明是极为可爱乖巧的一个姑娘,却遭受了如此酷刑。 那日是他大意了。 一开始他就不该听李桂枝的话! 不然阿福怎么会挨板子,小姑娘或许怕他担心,每次他去了膳房都是笑颜相对,哪怕是疼得脸色苍白,也俏生生的回应不疼,这才更是让陈伯心疼愧疚。 但王爷却又一直没有说话。 陈伯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想了想后继续道:“哪怕是做个洒扫丫鬟也行,阿福这孩子乖巧,又安静,但奴才会告诫阿福,不会让她在王爷跟前露面的。” 三年前,太后曾为王爷选了两个教习丫鬟,可不知为何,两个丫鬟惹了王爷不快,自那日后,拂尘院里所有的丫鬟都被王爷打发出去了,更不许有丫鬟近身。 身为王爷身边的人,陈伯自然是知晓王爷的态度的,从那日之后连太后都未曾成功给拂尘院里再安排丫鬟。 但这些年来太后怎么会不着急,丫鬟近不了身,王爷都快弱冠之年了,还不曾通人事,更别提什么通房小妾。 太后皇上也是明里暗里的想尽办法,李桂枝也是受太后所托,偶尔劝说王爷,瞧瞧能不能安排一个丫鬟进来。 得先让女子近得了身! 虽然阿福还是个孩子,但……这也难保王爷还是会反感。 所以陈伯今日的请求他连三成把握都没有,但就算今日之事没有成功,但他还是会把阿福安排在一个离拂尘院近的地方,能照料得当。 屋内一时寂静斐然,陈伯额上慢慢冒了些汗。 赫璟一直没有说话,陈伯终究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瞧了过去,却发现自家王爷的神色恍惚,似乎是在发愣。 这让陈伯额间的冷汗稍缓了缓。 赫璟只是在想,那小丫头究竟有什么能力,竟然能让陈伯愿意担风险,也要将其安排在拂尘院来。 但仔细一想,若是那丫头来拂尘院,想来其实也……挺有趣的。 赫璟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陈伯身上,慢慢的扫视了几眼,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清淡中略带探究的目光突然紧缩了缩,慢慢的眯上了眼,目光集中在陈伯腰身的某一处。 王爷的目光强势直白,陈伯自然是感知到了,但起初他只以为王爷是!在思索。 但却没料到那目光越来越强势,陈伯转了转眸子,埋在地上的脑袋思绪纷繁,本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但等了许久都不曾听见王爷的说话,陈伯抬起头来,顺着王爷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发现王爷的目光直直的睇着他的腰间。 那是? ——荷包! 阿福那日送给王爷荷包之后曾就许诺过要给他也做一个,这也是陈伯方才去了膳房收到的,一时兴起就待在腰间了,到了拂尘院也就忘了拿下来。 阿福做的荷包陈伯早在那日就见识过了,不能说不堪入目,只能说对于初学者来说还是……有待提升的。 不过是小孩子做的一个心意,陈伯想着哪怕是为了逗阿福开心也就戴着了,却没想到被王爷瞧见了。 陈伯汗颜,这荷包戴在身上着实是有些难为情,刚想说什么,王爷就开口了。 “你这荷包倒是别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气氛倒是松缓了不少,陈伯笑了笑,道:“是挺别致的。” 赫璟点了点头,没再细看,忽略了心中的那一抹熟悉感。 “把阿福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