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Ⅳ节 所言之语

    “总算是再见到你了，er。”

    黑尔曼发出的还是含糊不清的声音，但翎却能清楚的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诸葛薰召唤出的那面镜子，上面那只动物在听到诸葛薰的命令后面向了黑尔曼，在接收到黑尔曼发出的叫声后，由镜子下边的那只动物以人类的话语讲出来，同时在透明的镜面上也显示出人类的文字，不过文字却是古老的中国文字。翎看不懂镜面上的字，只能听下边那只动物的声音。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翎问。

    ‘是那个恶魔！爱德拉.夏。你们已经去过四区了吗？’黑尔曼说。

    “是的。我已经见过妮尔姐了，也知道四区发生的事情，放心四区的事情我会管到底的，我会为四区死去的人民讨回公道的！”翎说。

    一边的诸葛薰只是看看翎。他还是没变……

    ‘我不会原谅那个人，那个人类的败类！妮尔还好吧？我的孩子们还好吧？’

    “你放心，她们都还健康的生活在四区，虽然这边的环境很恶劣，但她们都过的很好。说说你吧，你怎么样，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身体了吗？”翎问。

    ‘适应，我也没想到我能适应。你应该听布拉菲说过，我是被爱德拉及他的医疗队拿来做实验。与我连接的这只鹦鹉螺是他们带来的，并不是原来就存在四区这边海洋中的。

    那时这只鹦鹉螺还只有一米左右大小。爱德拉对即将实行的实验很兴奋。

    听他对我炫耀说，这只鹦鹉螺是他全部‘奇美拉’实验的精华所在。

    对医学我是不懂，也不懂那些医生为什么会对‘嵌合体’这么热衷。嘴里说着为了人类的未来，我看其实就是为了自我满足。

    为了让我的人民能听命于他，认命于他对我们的摧残，所以他们才选择我，四区的管理者来做这个实验。

    其实我也没想到实验会成功，因为听到要做这种实验时，我以为我会死……

    他们截掉了我的下半身，及这个鹦鹉螺的头，将我们拼在一起。只有开始的五天，我还不适应，但五天之后，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同这只鹦鹉螺融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没有相互排斥。直到我获得了自由。

    在四区爱德拉的实验室内，他们观察了我一个月左右，而这一个月，我却生不如死……

    后来，应该是他们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所以打算把我放回到大海中，看我是否能在真正的海洋中生活。

    在放我之前，他们在我的体内放入了追踪用的芯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能感觉到在那一个月里，自己的身体和这只鹦鹉螺的身体意外的契合。

    当到了我被放回海洋的时候，我已经能靠自己的意识来控制这具鹦鹉螺。所以一到海洋，我就杀掉了同我一起的那些医生，逃进了深海区。

    除掉芯片费了我很大的力气，因为医生把芯片安放在我壳尖处。

    就这样，我在深海区躲了二个月之久，这两个月的时候我也终于弄明白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和鹦鹉螺这么契合。

    这具鹦鹉螺是爱德拉实验室的‘奇美拉’成品实验体，通过读取它身体的记忆，我知道了在它的身体内安有一个小型的‘能源石’，我不知道这东西的本来名字是什么，但这个结晶块可以让这具鹦鹉螺吸收在它周围出现的核能源，及高能辐射，并把这些转换成为‘食物’。

    接管了这个身体后，我曾要试图把那个‘能源石’从这个身体中移出去，但不行。如果‘能源石’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就会停止吸收，而这具身体也会腐烂。

    不知为何这片海域内的存在的核能源异常的丰富，而且四区这边的高温天气也让这边的海洋生物生长的特别迅速，所以，我才会长成这付巨大的身体。

    以这样的身体，我掌控着这片海域，同时也保护着四区的人们。海中有很多的怪兽，我就一直阻止它们上岸，希望四区的人们不受这些怪物的伤害。

    但由于我的疏忽，海泽他……

    你无意中落过水吧？之后我知道你已经来到了四区，也相信有你在，四区会得到解救。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刚才我同那只巨蟹的战斗也是因为你帮了忙，那只巨蟹就是害死海泽的凶手。也因此我才发觉你应该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结界内的翎和诸葛薰静静的听着黑尔曼的诉说，一幕幕好像就在眼前一样。

    那面镜子发生的声音可以呈现说话者的情感，所以翎能感觉到黑尔曼的愤怒、不安及无能为力。

    诸葛薰轻拍翎的肩头。“这不是你的错。”

    “放心，现在四区的人过的很好。虽然我来之前爱德拉他们就离开了四区，但我不会让他们再出现在四区。四区有你的守护，相信你的人民也会感到幸福。”翎像是在保证什么，却又不知道能保证什么。

    ‘谢谢。现在天就快亮了，我没有办法在白天出现在海面上，我要回去深海中了。’黑尔曼已经逐渐的向后退去。

    “我可以让布拉菲和妮尔同你见面，还有你的孩子们。”翎喊道。

    听到‘孩子’，黑尔曼停下来。

    ‘不用了，我不想让妮尔看到我这个样子，也不想让她为了现在的我伤心，时间会让她忘记我的。虽然我是那么的爱她，不想让她忘记我，可是，现在的我却再也没有了能拥抱她的手臂。

    我还记得她依靠在我的怀里，脸上流露出的幸福笑容，她的笑容是我在深海中生活唯一的依托，所以就让那样的笑容永远留在她的脸上吧。’

    “我可以让你们现在就见面，你等一下!”

    翎要开时之门，却被诸葛薰拦下了。

    诸葛薰冲翎摇摇头。不让两个人以这种姿态见面也是为了两个人好。

    ‘不要向她提起我，让她忘记我吧。’

    黑尔曼及海面上其他的鹦鹉螺都已经退进了海里。这时东方的天边隐约泛起白色。

    诸葛薰收回了镜子式神，也解开了结界。

    而翎则双手抱膝蹲在地上，将脸深深的埋在手臂中。

    诸葛薰只是吸了口气，然后静静的站在翎的身边。

    太阳已经升起，清晨的阳光洒在海面上，使得海面是那样的耀眼。

    “这就是自然。翎你应该好好看着眼前的景象，把它印在头脑中，因为这种景象或许在未来就再也看不到了。”

    许久翎才抬起头。声音有点哑。

    “我还是不想放弃。虽然我做不了太多，但至少我可以帮助眼前需要帮助的人。我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rou的人，虽然人的生命短暂，虽然人在面对自然时无能为力，虽然人的本质是自私、残忍、任性又好战，但我还是想做为‘人’而活！我……”

    诸葛薰第一次觉得哭泣的翎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拥有最纯净内心的孩子……

    “嗯。翎一直都是人，堂堂正正的人，这一点凯特、我和红月小姐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