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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说已经打倒了那个顾家吗,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姓顾的?” “谁知道呢,顾家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根基了,当初我们突然去挑衅人家我就觉得不太对,感觉那一次伤到了公司自己的基础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公司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很快就倒了?” “不知道你们,反正我已经在投简历了,再去找同学内推,我要跑路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难道还真跟那个女疯子共存亡吗?早就看不惯她了好吧!” 公司里的议论声渐渐浮躁起来,会议室里依旧通宵达旦在开会,可人心一旦散开,就很难再聚齐了。 公司高管们几乎不间断地开了两天两夜的大会,中途不断做出决策,许多基层员工也跟着加班到凌晨,大家终于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一个个都跟丧尸一样,毫无神采。 凌晨两点,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 方郡芝坐在空荡荡的会议桌首位,望着被自己砸坏的桌子,还有扔了一桌的文件。 她默默的揉了揉额角,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下意识的翻到方桢山的号码。 然后,她后知后觉的想起,上次从派出所出来,方桢山就从方家搬走了,直接去了一个极其遥远的海滨城市,说什么“要白手起家”。 真是可笑。 她又翻到了方稚水的号码,略一犹豫。 方稚水现在还没有分化,或许大器晚成也说不定……可是之前闹得那么僵,难道要自己先低头吗? 犹豫半晌,方郡芝还是拨通了电话。她自认自己是个能屈能伸的商业家,没道理连亲生孩子都处理不好。 半夜两点,方稚水大概在睡梦中,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方稚水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 “谁啊……” 方郡芝心脏忽然一软,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是我,爸爸。” 方稚水那边一阵沉默,随后,传来一声冷笑: “呵。” “爸爸想跟你说,咱们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你……还是回家吧。” “呵呵……你休想。” 方稚水语气冰冷的说完那三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郡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本该愤怒的,却只感觉心脏某处空空的,周围的夜色也空空的。 一夜过去,方稚水并不在意半夜接到的这个电话,她上午上完课,就在教室里换衣服化妆。 她拜托别人帮忙带了奶茶过来,自己抽空去了文科一班教室,给阮眉送奶茶。 毕竟接下来要很久很久看不见阮眉了,方稚水生怕自己会太过想念对方,就趁着送奶茶的时间,和对方见一面。 接下来,就是长达几小时的混乱时间。 方稚水独自坐在后台钢琴旁边,看着其他人排练的热闹景象,嘴角带着微笑。 “哎呀我领结怎么歪了!这个怎么绑啊!” “哇你口红蹭我袖子上了,怎么办怎么办!” “别怕我这里有免洗清洁剂…… 啊我清洁剂呢!好像丢在教室了我去拿!” 整个排练后台闹闹哄哄,方稚水却安静坐着,甚至手上拿着一本电纸书在看。 不知过了多久,方稚水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甜美的声音: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方稚水还没抬头,嘴角就笑了起来,她让开自己琴凳旁边的位置: “《哈姆雷特》,果然很经典又很好看。” 阮眉笑盈盈在琴凳上坐下,手指不由自主放在了黑白琴键上,歪着头很可爱的问: “这个我可以碰吗?” 方稚水点点头。 阮眉手指随意在黑白键上敲打,也不知道自己在乱敲什么,钢琴特有的声音,随便敲都很悦耳。 方稚水看着阮眉乱敲,并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嘴角微扬。 阮眉敲了好几下,感觉自己过足瘾了,才笑嘻嘻的转过头: “以前我觉得弹钢琴的人,都好有文化,好有气质哦,现在看到你,我就觉得……” 她故意拖长声调,眼睛眨啊眨的,是在跟对方撒娇,期待对方问话。 方稚水从善如流地问: “觉得什么?” 阮眉嘻嘻一笑: “我就觉得,以前我对弹钢琴的所有想象,都在你身上实现了,甚至超越了我的想象。” 方稚水被猝不及防的夸奖,忍不住嘴角高高扬起,眼睛里星光灿烂,眯成一双璀璨的月牙。 阮眉也跟着笑: “我觉得,写完哈姆雷特的剧本,我好像也变得有文化了,连夸人都有层次感了!” 方稚水忍俊不禁: “对,好有层次感。” 阮眉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稚水漂亮的西装: “你这个衣服是自己的吗,还是班里统一租的?” 方稚水: “是我自己的,穿着比较合身,就没让班里租。” 阮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衣袖,柔滑冰凉的料子,触感十分舒服。 她正摸着,方稚水说: “你喜欢吗?” 她一边说,一边把西装外套脱下来,轻轻搭在阮眉肩膀上。 阮眉有点惊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方稚水拎过自己的手往袖子里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