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我就说在同学家写作业,她妈留我吃饭。” 谭佳人气笑了,“现在的小学生不得了啊,谎话编得挺圆乎,好吧,你既然跑到如意街,为什么在外面玩游戏不去家里?” 谭乐怡委屈,“家里锁门呢,没人。” 谭佳人半信半疑,“不可能,咱家人多,任何时候家里都有人。” 谭乐怡跺脚,“真的。” 谭佳人给姑姑打电话求证,“姑,你在家吗?” 谭勤那边笑语喧哗,她不知跟谁说笑,好一会儿才回:“佳人啊,忘记跟你说了,我和你爸还有你叔在村东老王家吃席呢,他家今天娶媳妇,可热闹了,你要是下班了,也过来吧,菜能赶上吃热乎的。” 谭佳人说:“你们不用管我,我在外面吃。” 谭乐怡看着挂掉电话的表姐说:“看吧,我都说没骗人。” 谭佳人看了一眼表妹挂在脖子上的公交车卡,问:“你坐公交车过来的?” 谭乐怡“嗯”了声。 “饿不饿?” 回应表姐的问话般,谭乐怡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不好意思,“光喝水没吃东西,现在饿了。” 谭佳人无奈,“说吧,想吃什么,你姐我请客。” 谭乐怡咧嘴笑,“我要吃披萨,15寸的!” 谭佳人替堂妹背包,手一挥,“走吧,我带你去嘉豪广场的mama咪呀,吃正宗的意大利披萨。” 谭乐怡欢呼雀跃地跟在堂姐身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真羡慕你11岁的体力,精力无限”,谭佳人顿一顿,又说:“你确信能骗过你妈,万一你妈打电话问你同学呢,你们台词对好了吗?” 谭乐怡被堂姐一连串的问号问蒙了,“我只给我妈发了条微信,她没回我。” “那你——”谭佳人火又起来,看见堂妹可怜兮兮的模样,放软语气,“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同学家住哪里?” 谭乐怡不明白堂姐问这个干嘛,老实回答:“住附近的七里新村。” 谭佳人不解,“你同学跨区读书?” 谭乐怡解释:“不是呀,她家刚搬过来的,她说她爸妈在附近菜市场做生意,六年级毕业后会让她来这边上初中。” 谭佳人拨打前婶子孟亚雯的手机号,接通时,按堂妹的话现编,“婶——”,想到孟亚雯和叔叔已经离婚,她快速把子字吞掉,“乐怡给你发微信看到了吗?” 除了前夫谭义,孟亚雯对谭家人印象都不错,接孟佳人电话态度和悦,“我刚看到,正想给她同学家打电话。” 谭佳人忙说:“你不用打,乐怡从她同学家出来了,我在公交车站看到她,那个……我挺久没见乐怡了,想和她在一起吃个饭,吃完饭,我把她送回去,你看行吗?” 孟亚雯沉默片刻说:“你上一天班也挺累,乐怡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呀,那就这样,待会儿见”,谭佳人收线向满眼期待的堂妹比个ok。 谭乐怡一蹦三尺高,“太棒了,要吃披萨去啦。” 两人走到嘉豪广场,姜小白急call,“你下班没有,下班直接来嘉豪广场四层的芝士爆浆烤rou,你未来姐夫请客。” 谭佳人半天没反应过来谁是她未来姐夫,姜小白声音大,耳尖的谭乐怡听见问:“大姐有男朋友了?” 哦,对,郑浚,她看向堂妹,“嗯,有了——烤rou、披萨,二选一,你选哪个?” 谭乐怡嘴甜,“我要去看大姐的男朋友,顺便吃烤rou,然后打包一份披萨回家。” “贪心鬼,好,今天满足你。” “二姐,你有男朋友吗?” “还没,怎么,这么快就惦记上了?” “对呀,你有男朋友了,也让他请我吃好吃的,大姐夫都请了,二姐夫不能被比下去。” “哎哟喂,你的聪明劲儿都用在动歪脑筋上了,行,等我有男朋友,一定让他请你吃大餐!” 两人乘直梯到达四层,直奔爆浆芝士烤rou店,姜小白看到她们招手,“这边,这边。” 烤rou盘上的牛排滋滋冒着油,郑浚一手握夹子一手握剪刀,烤得刚刚好时,剪成易入口的小块,抬头看到谭佳人带着一个小孩,有点懵,不由瞄瞄女友。 谭心悦看到谭乐怡惊喜异常,“哎呀,快过来,坐我旁边,你妈送你来的?” 想到婶子和叔叔离婚的原因,又觉得不可能。 谭佳人挨着谭乐怡坐下,简化过程说:“她到同学家写作业,被我看到带过来了。” 谭心悦为男友介绍,“这个小丫头是我叔叔女儿,叫谭乐怡。” 谭乐怡打小就自来熟,冲着郑浚甜甜喊了声:“大姐夫。” 郑浚听到立刻从脸红到脖子,“乐,乐怡,你喜欢吃什么,姐夫给你点。” “我喜欢吃rou。” 简单直白,好,郑浚说:“甜食呢,冰淇淋,饮料。” “我要喝西瓜汁。” “你呢,佳人?” 郑浚被叫了声姐夫,俨然有了大家长自觉,想把谭家人都照顾好。 姜小白和朱倩见状捂嘴偷笑。 谭佳人看了看俩闺蜜点的啤酒,说:“我跟她们一样,也要扎啤。” 鲜榨果汁、啤酒、符合女孩子们口味的甜甜菠萝饭陆续上桌,姜小白和朱倩逗郑浚和谭心悦,缠着他俩讲恋爱过程。 郑浚手忙脚乱地烤rou之余还要应付昔日童年小伙伴们的玩笑,谭心悦接过夹子和剪刀,“我替你烤会儿,你赶紧吃几口rou,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小白起哄,“喔唷,好恩爱啊,大姐你这么快就开始护夫可不行。” 朱倩比较关心他们的婚期,“大姐,你们啥时候结婚啊?” 谭心悦看看郑浚不好意思道:“我们才刚谈,不着急结婚。” 郑浚说:“心悦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我听她的。” 朱倩羡慕地差点掉眼泪,一方面替他们感到高兴,另一方面想到刘卓阳不冷不热的态度不免黯然。 谭佳人替她夹块rou放盘里,“结婚不在早晚,水到渠成才是最好的。” 姜小白暗暗撇撇嘴,要不是怕晦气,她早想讽刺刘卓阳几句,和郑浚真是不好比,郑浚和谭心悦恋爱谈得多甜蜜,朱倩和刘卓阳那叫谈恋爱吗,那叫吃盐,又咸又苦,鸡肋不如。 一桌人边吃边谈,气氛正high,郑浚的手机铃响了,他接听,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妈,我在外面吃饭,等会儿回家帮你买。” 牛春花躺在沙发床上,额头搭了条湿毛巾,嚷嚷道:“等会儿?等会儿你妈我就咽气了!” “妈,你别说这种话吓唬我行不行。” “儿子,我说真的”,牛春花哼哼,“我突然发烧了,头疼得厉害,嗓子也疼得厉害,喉咙肿了,一口水都喝不下去,我现在口渴得不行,只能用吸管喝,偏偏家里吸管用没了,我都快渴死了,你还要吃完饭再说,哎哟,我的命啊,早早没了老公,儿子也靠不住,呜呜呜”,说着她哭起来。 郑浚心疼,“妈,你坚持会儿,我有朋友在,走不开。” “你把朋友看得比你妈还重要,我的命苦啊”,牛春花干嚎。 谭心悦听到一言半语,问郑浚,“伯母怎么了,生病了吗?” 郑浚点点头,为难地看着女友。 谭心悦说:“那你赶紧回家看看去,伯母一个人在家,没人照料,我也不放心。” 郑浚环视众人,犹豫不决,“可是——” 谭佳人桌下踢了姜小白一脚,姜小白会意,代表众人笑着说:“来日方长,又不差这一回,大家都是熟人,没那么多讲究,你听心悦姐的快点回去看你妈吧。” 郑浚谢过大家,到前台结账,要了一把吸管,为了喝酒没开车,这会儿只能打车回家。 和温修筠确认过明*天*行*业会议的流程,贺九皋应高旻之约去b市金融街的一家红酒吧见面。 他先到,坐在吧台,开了瓶彼德绿堡。 昂贵的稀世珍酿别人要一杯,这位亚洲男人要一瓶,看来相当有经济实力,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和朋友小声议论,瞥了几眼男人的宽肩窄腰,不禁想入非非,得体衣装包裹的躯体是何等胜景,年轻男人的荷尔蒙总是干净且令人沉迷的。 朋友鼓励她大胆搭讪,“嘿,别错过机会,他看上去很棒。” 金发女郎脱掉外套,露出低胸小黑裙,摇曳生姿地走到吧台,坐在男人旁边。 “可以请我喝一杯吗?”女郎笑着说,穿着丝袜的脚暗示*性地轻蹭男人肌rou紧实的大腿。 贺九皋扭过脸看她,金发女郎看到他瞳仁轻轻吸了口气,漂亮的琥珀色,还有一丝神秘感,她忍不住提议,“我们也可以换个地方聊,你懂的,夜很长。” 贺九皋头歪了歪,好像在思考,金发女郎觉得胜券在握,没有男人能够拒绝她的邀请。 贺九皋勾勾唇角,“抱歉,女士,目前为止,我还没和女人上过床,暂时也没这个打算”,说着为女人倒了一杯酒,“希望没冒犯到你。” 他站起来,朝金发女郎欠欠身,拎上酒,招手叫来经理,吩咐他安排包厢。 恰在此时,酒吧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男人走进来,看到贺九皋,笑笑,“对不起,我来晚了。” 金发女郎的朋友走过来,看着如此发展,猜测到:“原来是gay。” 她们说的法语,贺九皋回头,用法语说:“我必须指出,女士,你猜错了,我只是一个有节cao的单身男子。” 第25章 恋爱理念 对谭佳人,他还没到情难自已…… 在高旻眼中, 贺九皋当得起“后生可畏”四个字。 他身后的贺氏家族发迹于19世纪,深耕东南亚,20世纪初积极投身中国改革开放事业, 不断加大在华投资力度, 以中国为重要支撑,旗下产业遍及全球。因为不上市, 无需对外公布财报,因而在富豪榜上难觅其身影,正可谓“大道无形”,贺氏究竟有多少财富, 外界不得而知,但打破“富不过三代”的魔咒,已经传承至第六代,而贺九皋正是家族精心栽培的下一任掌门人, 负责管理家族财富, 深谙投机之道,涉猎的项目罕有失手。 贺九皋为高旻倒酒, 笑着说声“请”。 高旻举杯颔首,“谢谢, 干杯前容我解释,我并非有意浪费阁下的时间,实在是……”想起妻子躺在病床上的一幕, 他话堵在嗓子里, 心如刀割,别说浪费时间,若能换*妻*子*安全,浪费他生命也在所不惜。 贺九皋与高旻有过数面之缘, 印象中,这位起步于华尔街的对冲基金经理向来从容淡定,即使山崩也面不改色,任何事都能沉着应对,鲜少失态,他不禁问:“发生什么事了?” 高旻说:“就在我出门赴约时,我太太晕倒了,我把她送到医院,情况稳定后,她让我赶紧走,不要失约。” 贺九皋闻言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可以改日再约,这种时候,您最好陪在令夫人身边。” 高旻与贺九皋碰杯,浅酌一口,感受稀世红酒的芳醇绵长,待激动的情绪平复,抬起眼睛,笑着说:“我太太马上要生产了,明天之后,我会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恐怕无暇顾及其他事,所以今晚我们最好把话放在台面上说清楚,再决定合作与否。” 贺九皋点头赞同,“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家族办公室上面有家族信托,他们以维护家族财富和意志的传承为宗旨,首重安全性,投资风格偏向保守,而dmc无论资产管理规模还是风险对冲策略都很符合他们的投资口味,唯一令他们不满的是dmc2%-20%的费用结构,2%的年管理费和20%的业绩分成等同于alpha收益(跑赢大盘的超额回报),他们不愿支付,这就是分歧所在,但我认为总有办法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