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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

    书桌上的电子相框滚动播放着壮壮的全息相片,小姑娘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抱着金三胖笑的样子……每一张都那么天真可爱。相片循环到最后,是几张沐和壮壮的合影,那是总统阁下偷偷从女儿的智脑里偷过来的,合影上沐的表情沉静而温柔,黝黑的眸子注视着女儿,微微卷曲的短发盖着白皙的后颈,虽然已经是中年人了,却有种少年一般干净清澈的气质。

    金辙点开一张合影,将沐的脸放大,默默看了一会,又打开了刚才婚礼上巫承赫的一张单人照片。

    太像了,越看越像,从前巫承赫年纪小没长开,还只有三四分相似,这两年成熟了一些,某些角度看上去简直跟沐一模一样。金辙脑海中回响着莉莉兹的那句话:“她很像巫承赫的母亲,总统阁下。”虽然他当时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心里并不这么认为,如果说长得像还可能是巧合的话,那量子兽绝对不会是巧合!巫承赫是个隐形向导,量子兽是伊卡鲁幻色蛱,沐的量子兽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但很显然也是拟态能力极强的隐形物种。

    金辙曾经试图诱哄壮壮把沐的量子兽供出来,他们父女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沐不可能隐藏得那么好,不露出一点端倪,但壮壮却是一问三不知,甚至连沐知不知道她有“黄猫”都说不清楚!

    壮壮已经一岁半了,逻辑思维比得上普通小孩三岁的水平,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正常,以金辙多年特工经验来看,应该是受过思维暗示。而这个世界上,隐蔽性最强,暗示性最强的向导,是伊卡鲁幻色蛱向导。

    以此推断,沐无论是外形还是量子兽,都和巫承赫极为相似。他的女儿,也长得很像巫承赫的母亲。

    华裔有一句老话:养儿像舅舅,生女像家姑……金辙打开一份隐藏的档案,那是刚刚发现沐是向导的时候他让人查的,里面除了沐的官方资料,还有其他一些和他有关的记录,所有细节按时间轴排下来,基本可以还原沐前半生的真实经历。金辙就是通过这个彻底确定沐曾经在十八岁那年到过自己被困的小行星。

    沐是一出生就被遗弃的,所以出生地点不明,但为他提供援助的医院注册地点在第二集团军星域内,说明他的父母很可能就住在那附近。而巫承赫的母族正好是那个地区有名的土豪。

    沐出生在大屠杀结束前一年,可以理解他的父母在他出生后为什么把他交给赛亚娜的人,那应该不是遗弃,而是一种求助,巫家的财产可以资助自由向导组织,而自由向导组织,可以保证沐不被送去通古斯基地。那时候的通古斯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环境极为恶劣,向导们被送过去就是等死,根本不会有人为他医治严重的心肺畸形。

    沐在赛亚娜的帮助下活了下来,治好了先天畸形,还上了医学院,这个阶段巫家应该也有资助,否则他一个孤儿不能可缴纳昂贵的医学院学费。他应该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然不会给自己起名叫“沐”——巫承赫的母亲叫“溪”,他们是兄妹,依照华裔传统都是泛“水”的,他大概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家族,才沿用了父母给他起的名字。

    这样一来,就完全能解释他为什么一开始就对巫承赫特别好了。金辙关掉资料,又打开一份ntu交上来的报告,那上面有一些金轩在塔尔塔罗斯发现的证据,巫承赫的母亲就是死于蓝瑟研发的核污染武器,为了吞掉巫家的资产,弄死汉尼拔的私生子,蓝瑟几乎灭了巫家满门……

    沐和巫承赫都背负着沉重的家族仇恨,尤其是沐,五十年隐姓埋名,五十年挣扎生存,他得是有多强韧,多努力,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坐上了阿斯顿医学院院长的位子!

    他的心里不仅仅只有仇恨,还有着对事业的追求,对弱者的悲悯,对向导的责任……他活得很累,很孤独,但也活得令人心生敬佩。

    金辙默默注视着沐的影像,良久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打开盒子,黑丝绒上躺着一片残破的金属片,上面隐隐还有褐色的血渍。

    那是三十年前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沐亲手取出来的,当时沐从他身上启出了很多弹片,但只有这一片不知道为什么掉进了他的衣袋里,一直被他保存到了今天。

    金辙捡起弹片轻轻摩挲,良久将它重新放回盒子,揣在兜里走出了小书房。他要送给沐一个礼物,他要告诉他,那枚漂浮在他卧室磁浮碗里的弹片,并不孤独。

    他们,并不孤独。

    126表白实在掉节cao

    掉节cao的婚礼之后,巫承赫足有两天是踩着棉花过的,别说让金轩跪榴莲了,连自己有几个儿子都有点数不清——他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

    沐出差归来,打电话说要接壮壮回家。巫承赫酒还没醒,对着全息通话傻呆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直接叫了他一声:“大舅!”

    沐安全运转了三十多年的小心脏差点当场就罢工了,还好巫承赫紧接就跟他道歉,又改口管他叫“爸”,说自己喝多了认错人了,还嘱咐他“照顾好我妈”、“没事别跟隔壁李大娘跳广场舞”之类。沐这才明白这货是喝大了,不知道把自己想象成了谁,在这儿发酒疯呢。

    女王大人气了个半死,对着个醉汉又没法讲道理,只好把通讯又拨到了金轩那里,谁知金轩临时被叫到严令那里开会,有信息屏蔽,接不通,犹豫了半天,为了女儿不得已联系了金辙。

    电话是打到金辙的第一秘书那里的,不过半分钟,金辙就亲自给他回了过来,用的是自己的私人线路,和壮壮经常通语音信息的那个。沐看到线路id就觉得哪里有点违和,等接通通讯看到总统阁下的全息影像,眼皮子立刻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尼玛总统居然没穿衣服,是光着接他电话的!

    几点了?沐怀疑自己的时钟走乱了,飞快修订了一遍才发现没错,现在是上午八点……于是这个点儿总统不应该在上班吗?为什么他老人家还光溜溜躺在床上?

    沐窘得不行,不知道是应该挂断线路请他把衣服穿上,还是迅速把话说完拉倒。总统阁下却是没有一毛钱羞涩的意思,赤着上身从他的大床上下来,和颜悦色地问:“秘书说你有急事找我?”

    要说金辙的身材,那还是很有看头的,异能者本就较常人健壮,他早年参军,从政后又一直有专门的体能教练,因此状态保持还算不错,肌rou结构强壮彪悍,古铜色肌肤紧绷结实,平时穿着正装不显,脱了衣服却有种野蛮的雄性美。

    沐多年清心寡欲,看到他贲张的胸肌,刹那间眼神就恍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收住了心神,并告诫自己务必用看待人体标本的科学眼光看待总统阁下的rou|体。

    随便扫了一眼,沐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金辙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左半边身子都被黑色的荆棘蔷薇纹身盖住了,但大体分布仍能看得清楚。沐的记忆力非常惊人,凡是他接手过的病例,只要看见真人,不用查历史记录他就能说出当时的治疗过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金辙身上有很多伤口的位置他非常熟悉,像是自己亲手动过一样。

    “怎么了?”金辙等了两秒不见他说话,恍然大悟,拿下衣挂上的睡袍披在身上,道,“对不起,昨天工作太晚了,今早赖了一会儿床,到现在还没洗漱……抱歉我忘记你是男。”

    沐黑线,这特么是性别的问题吗?难道不是男的话他老人家就可以随意光着膀子秀肌rou?他不是总统吗?节cao呢?

    “没关系,您随意吧。”沐对金辙已经无语了,低调地摆了摆手,道,“抱歉打扰您休息,我之前给巫承赫打了电话,他还醉着,什么话也说不清楚,金轩又不在线。”

    “哦哦,巫承赫喝多了,昨天睡了一天,晚上醒来还拉着我叫爸爸,哈哈哈哈那孩子酒量太差了,发起酒疯来笑死人。”金辙抹了抹头发,道,“金轩去军部开会了,你有什么事吗?”

    沐脑补了一下巫承赫逢人就喊爹的场面,不禁头冒青烟,鉴于面对总统阁下,按捺住了揍人的冲动,和颜悦色道:“是这样,我出差回来了,想接壮壮回家,她在府上打扰了不少日子了,承蒙您的关照。”

    “哪里,是她关照我才对。”金辙哈哈大笑,道,“自从有了她,双胞胎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哈哈哈哈!”

    沐跟着淡淡笑了笑,道:“您太客气了,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是什么个样子,她也就是看着像个乖乖罢了,真闹腾起来,十个男孩子也比不上,您就不必再替她说好话了。”

    “我可没有替她说好话,她比我说的还要好十倍呢。”金辙丝毫不掩饰对女儿的喜爱,摸着头发笑了一会,叹道,“我要是有这么个闺女就好了。”

    沐的眼皮跳了跳,没吭声。金辙脸上笑容渐消,目光沉静下来,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谈谈,沐。”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沐不知为何心猛地跳了一下,道:“什么?”

    “自从上次在圣马丁见了壮壮,我就一直在通过语音消息和她联系。”金辙道,“我知道这么做不太合适,但当时我发现她的量子兽刚刚现形,因为她意识力不稳定,可能对小东西造成了轻微的伤害,导致它经常消失,所以想帮帮她。”

    沐一愣,没想到金辙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他以为金辙会一直悄悄地和壮壮联络下去,毕竟作为jingzi捐献方是不可能得到孩子的监护权的,这大概是金辙能接近壮壮的唯一的方式了。

    “我猜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就在沐猜测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真相的时候,金辙又抛出了一个炸弹:“我在她的智脑系统里看到了家长模式的浏览痕迹。”

    沐眼皮又是一阵狂跳,前一阵发现金辙可能是壮壮的另一个爸爸,他就查过对方的资料,依稀记得金辙有一个信息方面的博士学位……于是他老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吗?

    也对,一个连jingzi都敢给他黑箱的人,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不等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金辙一次性把炸弹都放完了:“如果你浏览过她和我的对话,就应该知道,她的量子兽是一只巴巴里狮子。”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和我一样,是一只巴巴里狮子。”

    沐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想过金辙为什么要给他提供jingzi,为什么在知道他是向导以后不揭发他。一个多月前发现金辙和壮壮私下联系的时候,他甚至担心过金辙会不会以曝光身份要挟他交出女儿的监护权。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以为这些事短期内都不会发生,起码在换届选举之前不会发生,毕竟金辙还要利用自由向导组织,还要顾及赛亚娜在国会的影响力。万万没想到,金辙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向他发难,甚至连换届选举都不愿意等!

    他到底想干什么?是什么迫使他如此迫不及待地和自己摊牌?沐又惊又怒,眼神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蓦然抬眼,冷冷道:“于是,您想说什么,总统阁下?”

    他的话从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隔着全息系统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冰渣一般冷冽的气息。金辙感觉自己人生之中最关键的考验已经到来,深吸一口气,道:“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沐,我是嫣的另一个父亲。”

    “呵!”沐怒极反笑,“请您注意措辞的严谨性,总统阁下,即使您说的是真的,也只能说您是我的jingzi捐献者!‘父亲’这个词儿太神圣了,如果每个jingzi捐献者都配拥有这个称呼,我们的联邦不知道要多出多少不负责任的‘父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