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满意地接过东西，按下开关，房间内又是满室光明，男人分明地看到对面那一抹诱人酥红。 风华似是喝了醇酒一般脸颊发烫，将u盘插入电脑时反复几次才终于连接成功，手指的奇妙触觉似是蚂蚁顺着脊髓而上，痒却挠不得位置，心中越发酥软。 u盘中的资料极尽详细，风华看着便压下了心头悸动，面色微沉一动不动，在灯光下恍若雕塑，不多时眉宇间尽是一片凛冽，男人也不催，只在旁边静静作陪，半晌之后风华才终于吐出一口气，心中带着震撼。 眸光含了凝重，看到的越多越觉得s市曾经几大家族手段层出阴谋阳谋简直杀死一片脑细胞，若是自己在那个年代未必能活得痛快，现在留下来的号称四大家族，当然这是将龚家并入陈家，否则这个数字将被改成五。 “苏家，曾经并不比龚家差。”风华警觉自己似是看轻了苏家，之前只觉得苏蕊轻佻浮夸手段拙劣，她便不由自主地将苏家看低了几分，但现在通过资料可以看出，苏蕊母亲苏颖的手段何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准确地说，云泥之别。 苏蕊的手段明眼人看着便能感觉个通透，若是在一般小家庭中或许还能起到点作用，但陈家自女王大人之下一个个都是人精，哪里能被迷惑半分，但苏颖的手段却是羚羊挂角令人无处可循，似是春雨润物无声却不知终有一日水滴石穿。 当初能成为女王大人的盟友，尧家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尧翼虽然称不上顶天立地的英雄，更不是手眼通天的巨鳄，但至少在当时也算是翻云覆雨的一方枭雄，只是却生生被苏蕊卷进温柔乡，成为宁舍江山不舍美人的昏君，苏颖手段可见一斑。 当初龚芳玲曾说苏蕊手段不及苏颖一半，但现在看来何止一半，天差地别都难以形容苏蕊的拙劣，这下风华却有些怀疑，若是自己是苏颖，又如何放心将钥匙交在这样一个蠢材手中，但现在看着资料却也难免想着，若是苏颖就是利用了旁人的逆性思维，偏偏就将最危险的地方当成了最安全的地方，自己是否又中了圈套？ 逆向思维的逆向思维，是什么……风华想着想着便有种撒手不管的冲动，当初那些淌过血雨腥风的人脑海都是怎么长得，果然是困境出人才乱世出枭雄，风华这般单是想想就觉着头疼，但根据秋冰收集的资料，那段时间几大家族的手段可远远不止于此，间谍战、反间计、美人计、釜底抽薪，基本能写一本现代版的三十六计，怪不得龚芳玲现在虽然收敛性子，还有这么多人畏之如虎，名声的奠定需要事件衬托，当初龚家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家族走到如今傲视s市的地位，龚芳玲的手段可不是现在她所表现出来的这般温柔。 果然脾气随着年龄收敛，风华觉得现在的女王温柔多了。 “你说苏蕊是装蠢，还是真蠢。”女孩眸光不见寒冷，却带着令人畏惧的暗潮，秋冰在旁边看着，骤然开口。 “带我去。” 带你去……风华骤然明白男人的意思，秋冰这种能够听到旁人想法的能力简直堪比神级外挂，还是不能被禁止的，按照他的说法，迄今为止除了自己以外，似是还没有不曾被他看透的人出现。 风华唇角的笑容却愈发诡谲，眼中倒映着窗外黑暗，游走雀跃着将那面容衬得素白如玉“提早终结游戏的感觉可不好呢。” 一直能感受到风华对危险的欢迎，秋冰眼中便带上无奈，女孩看着露出被宠爱的笑容。 “这样……如果我快要输了，你再来吧。” 是吗……秋冰不置可否地眉尖上扬，风华看似和蔼温顺但骨子里却带着倔强叛逆，当然这种叛逆寻常人是感觉不到，只有他才明白，秋冰可没忘记以前几次见到风华对方身处的环境，将风华置于危险中对自己而言是心惊胆颤刻骨铭心的惶恐，对风华自身来说却只是一场游戏。 他不明白这种性格从何而来，陈家幸福美满兄宠母疼，对女孩更是极尽宠爱，若是寻常人比喻女孩受宠是从小在蜜罐里泡着长大，那风华从小泡着的就是水晶罐子内里装着亚马逊森林采摘的新鲜水果，二十四小时控温。 秋冰不明白女孩的圆滑个性和时刻警醒的作风从何而来一般，风华这种喜欢招惹麻烦的习惯更是让他困惑。 看着男人平日眼中的冰山化成汪洋，翻动的情绪带着令人不解的疼惜，一双玉手便悄然爬上那脸颊，将男人眉头间的褶皱抚平，声音轻柔似是撒娇。 “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好不好。” 伸出小指在空中比划，幼稚地想要拉钩立誓，女孩灿烂的目光带着灼人痕迹，将男人的犹豫冷清烧得丁点不剩。 “答应我嘛。” 尾音上扬有着少女的可爱气息，但那双狡猾的眸子却似是在阐述着诺言的不可信。 秋冰眸光渐渐暗下，女孩的职业是演员，相信一个演员简直是再危险不过的事，因为无时无刻不在扮演着旁人角色，说谎也显得如此理所应当，所以……他伸出小指和女孩在空中拉了拉，二人尾指朝向对方代表着誓言有效， “就这样说定了。” “嗯。”秋冰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经对未来的自己判下死刑，身体似是总比理智先行一步，蛊惑的眼神像毒药，明知对健康有害却忍不住瘾君子一般吞咽入腹。 凌心施在办公室哀嚎着，适才时间短暂自己还有许多话没有出口，那影帝柳泉不知为何似是对风华很不感冒，接了剧本但明里暗里说话间都夹枪带棒，虽然被凌心施春风化雨用擅长的太极推手一一化解，但日后风华入住剧组，还不知会受到多少刁难。 她倒不是为风华担心，陈家的女儿手段可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作为风华身边的人，她的心中只有敬畏，真正令她担心的是风华日后星途。 那个影帝也不需要做别的，只要破绽百出将这部戏彻底搞垮便可，日后风华的星途将会因为《牝鸡司晨》蒙上一层无法磨灭的阴影，何况还有其他影视公司在旁边随时准备分一杯羹。 雪中送炭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但痛打落水狗可是大多数人都喜闻乐见的事，凌心施脑海中一一闪过之前的国内四大影视公司。 金色年华、华奇兄弟、岩岚娱乐和自家的陈氏影视，得，这算是全都凑齐，吸引的一手好仇恨，这几家甚至都不用刻意联手就能对陈氏影视实行包抄，现在还没有什么大动作不过是因为金色年华和岩岚娱乐已经被风华弄得半残，剩下的华奇兄弟最近也不甚顺利，想要捧红的艺人没捧红，反倒无意间捧红了其余公司的艺人，简直倒了血霉。 将近日的局势一一在脑海中闪过，凌心施眉头紧蹙，陈氏影视虽然内忧已解但外患未除，远远不到喝庆功酒的时候，只是不知道风华到底是早有打算还是那时会猝不及防，按照凌心施脑海中的想法自然应该是前者，但她也明白风华毕竟是个小姑娘，乐观是对，但盲目乐观有时却会跌的很惨。 这边凌心施拿着经纪人的工资cao着领导人的心，风华却淡定地有些过分，还是那句话。 最为恐惧的是未知，既然已经知道苏家的手段不止于此，风华自然不会继续轻敌。 无论是苏蕊刻意示敌以弱还是她那个手段百出的母亲刻意送来分散陈家注意力，风华依旧坚定地相信暗处的敌人留有后招，更何况自己身后的秋阎王也不能白顶着阎王的名头不干正事。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风华不但相信阎王的实力，更相信自己的直觉，想得多了反倒上升，见招拆招将计就计才是风华所擅长的。 就这样算是平安无事地到了开机那一天，按照以往的规矩自然要举行开机仪式和发布会，但靳青大手一挥将发布会就地取消，反正向来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靳导演也懒得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时间就是生命，就是早一天开机早一天上映早一天捞钱，这句话虽然直白通俗了点，但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风华听了这番理论后也深表赞同。 实干主义的聚会，靳青是这样看待自己这个剧组的，毕竟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来帮他基本都是圈中好友…或者趁火打劫…显然柳泉已经失去了上诉的机会就被风华强行定义为后一类人。 但无论心中是如何想的，两人面子上起码都做得很漂亮，柳泉大器晚成，长相带着成熟男人的分明棱角和淡淡沧桑气息，若是外表看的话虽然说不上风流倜傥，但也称得上成熟稳重。 只是可惜在熟知内情的人看来，男人有些太过急功近利，好不容易年近四十拿到了影帝，虽然对于寻常艺人的确算大器晚成，但男艺人的黄金时间比女艺人更长，严格说起来四十余岁也并不算太短。 柳泉却太过急切，在获得影帝两个月内就从之前规模寻常的经纪公司跳槽，辞退当初不离不弃陪着自己走过最艰难岁月的经纪人，最终签约金色年华，虽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常态，但这种行为依旧让人觉得太过薄凉，吃相有些太难看了点，柳泉在业内的名声便渐渐变臭。 但这种事各有各的说法，柳泉还一直认为自己当初是才华被埋没，明珠暗投，这才迫不及待地离开原来的地方，毕竟树挪死人挪活嘛，风华当初听到这件事的内情后却和大多数人有着相同的想法，对柳泉的人品表示怀疑，毕竟虽然影帝这个称号看似难得，但香港金像奖年年都有，滚来滚去还是能造出一大批“人才”，所以最终还是影帝易得、口碑难得，本应该且行且珍惜，但柳泉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毁城墙，风华当然是看不上的。 风华面对柳泉，二人并未如凌心施想着那般爆发出激烈的矛盾或者争吵，导演相互介绍、二人问好、握手。 风华的笑容如同最最谦逊的晚辈，看向柳泉的目光亦是充满敬意，是对方衬衫上的花纹都要夸赞。 柳泉的目光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祥和蔼，甚至言语间对风华十分鼓励，将女孩捧为新一代天后。 虚伪的气氛在剧组中蔓延，阳光下两个演技派心中藏着各自无法被照到阴暗，一个转身不经意用身上面巾纸擦了刚才握手的掌心，一个进到女厕所用洗手液反复在手背搓着泡沫。 所以说演员真是个好职业，两人第一次交锋没有丝毫血腥，没有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的犀利，最多也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虚伪。 靳青虽然是导演却不是心理辅导医生，对于二人之间的首轮竞争没有丝毫意识，反倒觉着这是一个好的开头，新老一代演员和平相处，自己拍戏的安全度就大大上升，毕竟演员们因为争风吃醋待遇问题可是闹过不少笑话，但面前的两个人一看就是懂事的主。 或许吧…… 如果柳泉能收敛暗中看向风华时不加掩饰的敌意，风华回敬的笑容中不带嘲讽，或许靳青这部戏还这能如他所说顺顺利利地拍下去。 “准备一下，上妆。” 这一次是进剧组后的定妆照，风华因为要从女孩一路饰演掌权天下的皇太后，妆容自然变化不小，这一次上的是少女时代的妆容，清纯可爱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风华的化妆师依旧是萧燃，现在几乎所有的导演都知道风华手下有一个可以媲美好莱坞大牌化妆师的专属化妆师，甚至萧燃曾经笑言有不少公司想要高薪挖走她。 但萧燃吃水不忘打井人，显然和柳泉不是一路货色，最终还是留在了风华身边，当然不全是因为义气，还有其余的考量，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风华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现在在她身边和日后等她成为天后巨星再为她效力得到的根本就是不同待遇，萧燃的数学可一直不差。 虽然一开始是秦朝末年的妆容，但毕竟不能真的按照古代那种经过考究的妆容，年代的差异造就了审美的差异，正如当初某个朝代曾经流行的贵族女子刺面纹面的妆容，但放在现代一个人脸上都是字或者图案，那被碰到绝对是拔腿就跑的节奏，所以这方面靳青还是与时俱进，并未真的弄出一个太过夸张的妆容和头型。 女孩用一根细长芍药簪子在脑后挽起一个小小的篡儿，类似于古代丫髻，其下刻意疏落的及腰长发被拉直更是显得飘逸清丽，额间点了点朱砂，衣着简单却不失俏丽，符合其父吕公的身份，作为他的女儿不曾穿着太过华丽，也没有失了礼节。 那边扮演刘邦的柳泉虽然年近四十，但刘邦和吕雉结婚时已是四十三岁，倒是很符合柳泉的年龄，男子妆容本就简单，柳泉的妆面很快结束。 古装剧在近些年慢慢走入误区，自从当初某个从漫画改编的古装剧以雷人造型和架空朝代的台词为模版火了以后，国产武侠剧就朝着雷剧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除了几部从某著名小说家小说改编的武侠剧还算的上中规中矩外，其余的武侠剧或者电影简直挑战人类的承受底线，一次次刷新着人们的节cao，风华以往也曾经在lina安排下参演了某些低成本高雷点的武侠剧，不是饰演正道第一圣女就是某武林大侠的红颜知己，绝对是花瓶必备的角色。 台词看起来都有些千篇一律，不是号召武林同盟一起剿灭魔道就是挡在大侠身前当炮灰，最后来个唯美身死，临死前必定要说一句来世相见这样不靠谱的台词博取观众朋友们的眼泪。 甚至看这剧本的时候风华都在想这些武林人士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天天想着打打杀杀，还有那些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完全无视法律，对，最不靠谱的就是这个，在所有武侠剧中官府人员似乎都是吃干饭的一般，总是姗姗来迟最后收尾，还要假装挥舞手中长剑炫耀存在感，风华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在讽刺某种社会现象。 为何要提到武侠剧…就是因为现代电视剧和电影中不少历史剧都和武侠剧混不清楚，好好的历史被篡改的面目全非，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后宫争斗，为的就是博眼球，偏偏乱七八糟混合着不少其他元素，看的不少电影人眉头大皱，可以说是学院派的大敌。 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风华认为让这些武侠剧和历史剧在雷剧道路上奔涌向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观众买账，他们想看的就是新、奇、震撼，毕竟大多数历史早就在历史课上被填鸭进了肚子里，不说熟知但也算略知一二，因此导演们就要孜孜不倦发掘更多有看点的雷点，观众们一边看一边骂，收视率却节节升高。 这一次靳青不被看好的原因也在于此，刘邦作为汉高祖历史书上早就详细记载着他的生平事迹，不要说这是文科生的必备内容，就连理科生闲谈时也能说出个大概，还有什么看点，所以这种正剧若是拍的不好很容易让人乏味，一本书才看了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尾，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 风华看过剧本，靳青这一次虽然拍摄的是那个大家所熟知的历史，却要用不一样的手法，这种手法不是众人想象中重组镜头或者利用悬疑倒叙之类的手法，而是视角。 一件事从两个人的视角来看是截然不同的，很多时候人们也是凭着电影视角来区分正反派，第一视角当然是正面人物，无论他做什么事观众总有种理所应当感同身受的亲切感，只要不杀人放火做尽坏事，他的正面形象就很难撼动，而这一次被千古唾骂的吕后，却出乎意料成了正面视角。 这个被说成历史上最狠毒最善妒的女人，将丈夫的宠妃戚夫人做成人彘的女人，将成为电影中第一视角，当之无愧的主角。 风华唇角勾起，她可没忘记戚夫人的扮演者正是那个将生活当演戏的苏蕊，真是很令人期待啊，剧本中两个人可是有几场非常精彩的对手戏。 靳青看到两人妆容后眼前一亮“你们可是这部戏的主心骨，我可全靠你们了。” 风华抿唇微笑，看来经过这件事靳青的傲气也被消磨不少，每个人在社会上都会从一块充满棱角的顽石渐渐被打磨成光滑鹅卵石，不同的是有人将锋利藏在圆滑外表之下，有人被撞得粉身碎骨。 “导演客气了。”柳泉笑着接过话头“华凤小姐才是重中之重，毕竟这部戏她才是最大的主角，我就是个打下手的，若不是因为之前看过华凤小姐的电视剧，我都有点担心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很轻易就能听出柳泉话语中的质疑，看似捧高但在华夏有一个词叫“捧杀”，风华的演技和资历虽然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证实，但却没有哪个人敢拍着胸脯说风华能力压影后或者影帝，就连此前声音最响亮的媒体顶多也说风华可以比拟影后影帝。 一个力压一个比拟，其中的水分明眼人一看便知，但现在柳泉却将风华置于自己之上，其中的用心却很令人怀疑，周围人看向风华的目光有些怪异，心中的怀疑似是野草般见风而长，是啊，此次柳泉名义上虽然是担纲男主角，但实际的地位却是在风华之下，女孩能否能压得住戏，避免将主角弱化。 毕竟之前《纯爱》中的风华就给了大家一个很好的案例，张诗诗所饰演的主角被风华的配角抢走光芒，以至于《纯爱》几次重播时所选用的预告片都是以风华为主的。 历史不能重复却会重演，谁能想到昨日的张诗诗未必不是今日华凤，若是被柳泉在这部剧中湮灭光芒，那风华日后的星途想必也会受到影响。 只是众人不知道柳泉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华凤的真实身份，柳泉若是得罪了陈家的人，可比靳青得罪华奇兄弟的下场好不了多少。 但柳泉笑意盈盈地看向风华，目光中满是对晚辈的鼓励，倒是让众人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 风华和男人对视着，眼中一点一点出现笑容，转眼间面颊恍若清风吹皱一池春水，笑意不可遏制地蔓延在唇角，灿烂如同晨日朝阳，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一起勾起唇角。 “承蒙前辈厚爱。”风华贝齿恍若珍珠，面上带着的却是最为真诚的道谢，就连柳泉也不禁愣了愣，唇角随之扬起笑容。 不…不对。 柳泉很快收回笑容，眉宇间阴沉似是乌云蔓延，随时就要降下倾盆大雨，他的情绪竟然很轻易就被女孩影响了，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作为当事人，他明白女孩的意思。 《牝鸡司晨》是一场战争，适才柳泉的话语是引起战争的导火索，朝着女孩毫不客气地下了挑战书，宣战之心昭然若揭，风华却用微笑作出回应，或者说用演技回应，就算你是影帝又如何，演技可不是看头衔高低决定的，不见硝烟的战场中，柳泉已经输了一城。 是的，虽然他猝不及防没有预料，他等待着女孩的恼羞成怒等待着她反唇相讥，对方却用演技给了他虽然不响亮却很痛的一巴掌做出警告。 柳泉再次看向风华的目光已是截然不同，带着棋逢对手的凝重，他看过风华之前的表演也承认女孩很有天赋和实力，但演技的培养毕竟是一个历久弥香的过程，老戏骨老戏骨，精髓全在一个老字，若是不老怎能经历岁月检验，只有真正能站在娱乐圈屹立不倒的人才能证明本身实力，多少新人一夜成名却最终被大浪淘沙不知已在大海的哪个角落，柳泉虽然大器晚成但能在这个圈子中存活这么久本身就本身就能证明他的实力。 “拭目以待。”柳泉扬眉，眼中已没有轻蔑，而是纯然的慎重。 “多多指教。”风华笑容不减眼中光芒却一簇簇暗下，最后已是幽深一片恍若潭水，带着致命吸引力。 靳青在一旁看着眼中也有些玩味，柳泉和他本无交情何况又是华奇兄弟的演员，为何会不顾华奇兄弟想要封杀他的指令来到剧组，只要不是傻子很快就能想到其中奥妙。 对方是冲着风华而来，只要能在演戏中彻底摧毁这个女孩的信心，不但能让这部影片的主角黯然失色从而让电影成为烂片，更是能毁掉这个明日之星，手段还是这般正大光明，就算陈家也找不出什么借口。 只是…自己难道就会坐视这一切？靳青眨眨眼，看着二人的背影露出笑容，刀削般的面颊上带着欢快笑意，周围工作人员看着就松了一口气，毕竟导演心情好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定妆后两人分别拍照，萧燃远远看着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刚准备拿出手机拍一张身后却传来一道羞怯的声音。 “你的手机也是ag吗？” 对女人来说有共同话题总是能很轻易开始聊天，只是可惜这个声音却让萧燃感觉很不爽，作为性格直率利落的人若是让她说出自己最讨厌的女人，恐怕张诗诗那种绝对能荣获桂冠，现在身后的声音正勾起了萧燃关于张诗诗的不好回忆。 “是啊。”萧燃还是带了笑容转身，毕竟在剧组中的第一要务就是和旁人搞好关系，就算内里关系再差也要用笑容堆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假象，正如之前风华和柳泉两人心中说不定已经问候对方祖宗八百遍，声音和表情和一直温和，就算要说什么也只能用春秋笔法概括，让人模模糊糊自己去猜。 身后是苏蕊带着兴奋的面孔，似是很高兴看到一个“知己”。 “好棒，我也很喜欢这个牌子的手机呢，一直很喜欢g娘，终于能见到华凤真人好开心。” 苏蕊打定主意风华肯定不会将自己的事告诉萧燃，毕竟在风华收集苏家资料之前他们早就收集了风华的若干资料，知道女孩一向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否则之前也不会没有丝毫关于她就是陈家小姐的风声传出，要知道娱乐圈向来捕风捉影，就算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也能给你扯出一堆，甚至女明星和身边的经纪人走得近点都有可能被说成同性恋，因此若是风华之前给身旁人透露出一点关于陈家的信息，那风华有可能是陈家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早就被传得满天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