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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场景何其熟悉,那是曾经梦回百次,折磨他的梦魇,让他在恐慌与难过中伤了一次又一次。 那是令他永远难忘的夏天。 那天的他满心欢喜,站在高高的天台,头顶却乌沉沉,即将落雨的黑夜。 仿佛其实早就预示了结果,他怎么都等不来他的心上人。 他本着试探表白的心,在给裴鹿打了无数电话打不通,于是改为发短信约裴鹿在教学楼的天台见面后,不断祈求着裴鹿在看到信息后能第一时间赶来。 哪怕见上一面也好。 可他,却是在漫漫细雨中等到深夜,都不见人影。 然而转天,他却在全班最后一聚,各奔东西之前,隔着玻璃门远远看到裴鹿跟班长勾肩搭背着走出楼厅,笑着往校外走去。 空气仿佛一瞬间安静,安子锡的眼里只有那个身影。 许是经历过母亲离世,安子锡就算再难过,也能坦然挺过去。 所以在那个雨过天晴,遍地金色,春光明媚的午后,他远远望着裴鹿渐远的背影,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紧抿着微颤的薄唇,强忍着湿热的眼眶。 心中有个声音在嘶吼,在悲伤。即便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却也恨不得迈出去追上去。 可在最后一刻,他终是忍住了。 他终是接受了喜欢的人,真的只是拿他当旁人而已。 · 裴鹿睡觉向来眠浅,每每跟安子锡温存过后,睡得会好一些。可今晚,他在不知高焯几次昏昏入睡之后,突然难受地醒来。 入眼的是静谧恬静的黑暗,裴鹿这才发现他是被安子锡紧紧搂在怀里,结实有力的臂膀环抱着他,仿佛恨不得将人箍进骨子里一般。 “鹿鹿,宝贝……” 安子锡在睡梦中呓语,下意识地亲吻着怀里的人,紧闭的双目长睫微颤。黑暗中,裴鹿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裴鹿疲惫地拉了拉安子锡的手臂,让怀抱松一些,方便自己呼吸,安子锡的力道总是太大。 却忽然感到脸颊一湿,裴鹿一愣,睁开了双眼。 带着温度的湿泪正是来自于身边的男人,静谧黑暗的房间里,裴鹿听到男人隐隐带了哭腔的低沉呢喃:“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求求你……不要离开,好吗……” 这是一个,十年前未曾宣之于口的表白。 裴鹿眼眶迅速热了起来,他抬手反抱住这个男人。贴上他,不住地亲吻着男人在睡梦中紧蹙的眉头,以及泪湿的眼尾。 “我在,我在……”裴鹿极力安抚着安子锡,在他耳边轻唤,用手轻拍着他紧绷的背脊,像在安抚小孩。 渐渐地,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平静了下来。适应了黑暗视力的裴鹿用目光描绘着安子锡的眉眼,眼中全是心疼。 裴鹿抬头轻吻去安子锡眼角的最后一滴泪。 然后将头深埋在安子锡的脖颈,细细温存着。 不怕,未来还很长。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弥补他缺失给安子锡多年的爱情。 · 第二天,蕾丝窗帘外的暖光洒进温馨的小窝。裴鹿在安子锡怀里醒来时,发现自己枕着安子锡的胳膊睡了一夜。 一睁眼就能看到恋人近在咫尺,简直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腰身酸软,不过裴鹿突然发现自己的睡姿有些脸红。他们靠在一起,一条雪白正勾着安子锡的腰,经过不管是爬着还是躺着,几个小时保持下来的习惯性让他下意识只知道这么做,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一整夜。 裴鹿深吸一口气收腿,很快却倒吸一口凉气……他竟然拢起来很困难!远没有刚才那样睡着舒服!他眉头轻蹙,想到那些简直又羞又愤! “宝贝别动……”半梦半醒的安子锡咕哝着说了一句,结实有力的长臂就这么把裴鹿又捞了回来,行为全凭本能反应,得裴鹿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醒来后的安子锡精神勃发,神清气爽。又是一个小时之后,他抱着四肢酸软无力的裴鹿去了浴室,清理过后,还不忘给爱人按摩按摩肩背,配合温暖流水,期望按去爱人的不适与疲惫。 “舒不舒服?要不要换个地方捏?”浴缸里,安子锡为坐在他怀里的裴鹿殷勤地按着肩膀。裴鹿雪白滑腻的皮肤上布满暧·昧痕迹,全是安子锡不知节制的成果。牛白色的砖墙下,此刻坦诚相见的两人浸蕴在飘满玫瑰花瓣的奶色温水中,浪漫又惬意。 裴鹿有气无力地点头,发出一声舒慰的叹息,别说,安子锡的手法是真的好。而安子锡更是开始按摩裴鹿的腰背,时轻时重,认准专注着恋人的表情。 “你这两天估计都出不了门了。”安子锡不得不说道,“不过你放心,后续的行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包括下一站挪威,那里我去过,有几个地方相当不错,我全都计划进行程里。如果时间允许,我们还可以去趟波尔沃小镇,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月底北海道的八尺玉烟花大会。具体行程我都弄在电脑里了,宝贝儿您一会儿过过目,哪里不满意,老公马上就给你改!” 裴鹿咕哝着应了一句,然后躺在安子锡的怀里又睡了过去。安子锡是精神了,可他可是被折腾惨了。安子锡见爱人睡得香甜,于是轻轻吻了吻爱人的发顶,然后心满意足地环抱着人将头靠在爱人泛着薄红的雪肩,心情大好地哼起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