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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他在会稽城中租住的院子后,马文才才将梁山伯抱下了马来。 怀中人双脸酡红,美目泛泪,头上的发冠早就在马上的时候不知道被颠到了哪处去了,一头青丝全部垂下,被马文才用披风裹着抱在怀里像极了一个女子。 马文才下马后,院子里的仆人便都迎了上来,一见马文才怀中人,心思不断闪现。 常在马文才身边伺候的书童擅墨心中不断惊呼,他们这是要有少夫人了,老爷应该高兴了,毕竟少爷都拒了好几门亲了。 “快去烧水和煮解酒汤,再把我前些日子新做的白底绣云纹的衣裳和中衣拿来。”马文才一边抱着怀里的人往里面走一边吩咐道。 擅墨听了立马问道:“少爷你这是要换衣裳?” 马文才看了自己身边的书童一眼,只觉得自己身边为何有个蠢货? “还不快去。”马文才道。 擅墨闻言不再敢问了,连忙小跑着离去。 等走到自己的卧房,马文才这才将怀中的梁山伯放在床上。 将梁山伯放好后,马文才这才细细看起了梁山伯的面容,因为醉酒而泛起的嫣红让他喜欢得紧。 马文才将梁山伯散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撩开,抓了梁山伯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道:“不过是一觞二十年的女儿红便将你醉成这样了。” 说完,马文才不由泄出了一声轻笑声。 其实,梁山伯早年丧父,全靠梁母一手将梁山伯养大,穷人家能有口热菜热饭吃便是不错,如何敢想去喝那用大量珍贵粮食酿成的酒,更何况早年因粮食不够,当今更是下了禁酒令,再加上梁山伯为人克制,今日还是他第一次喝酒。 梁山伯虽然醉着但是却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如今他便听到了马文才的声音,只是没有听清楚而已,他不由喃喃道:“佛念。” 马文才见他开口说话,不由出声问道:“你知道带你回来的是我?” 而梁山伯却只皱着眉叫着“佛念。” 马文才便知梁山伯不知道是自己带他回来的。 只是他玩心大起,他开口问道:“你叫了那么多声佛念,可是喜欢叫佛念的那人?” “喜欢。”梁山伯皱着眉回答道,他不知道问他话的人是谁,只觉得自己身在梦中,那么在梦中说一说真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马文才听了大喜,所谓天降之喜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便接着问道:“那你可愿意同佛念结为夫夫,永生永世,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只见梁山伯摇着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 听到梁山伯的这句话,马文才不由皱了皱眉,他问道:“为何不可?” “受不了,他会受不了,我也受不了。”世俗眼光,伦理纲常,这一样样他可以忍,因为他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可是佛念不同,他有长者在。 马文才听了知道他在顾虑着什么,不由将人一把抱在怀里,他道:“我不在乎世俗眼光,不怕被人攻讦,我不娶妻,不生子,只想一辈子同你在一起,父亲的责骂我来抗,所有的家法我都受着,只求你答应我,答应我,山伯。” “好,梦里真好。”说着,梁山伯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的睡容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真好,山伯也是喜欢他的。 没过多久,仆人们便送来热水和解酒汤,马文才便挽了袖子亲自照顾梁山伯。 用热水将梁山伯的细细擦过,马文才恋恋不舍地在梁山伯腰间抚过,最后替他穿好了中衣,接着便给人喂了解酒汤。 忙完了的马文才便在梁山伯床边躺着,细细看着面前人的眉眼,最后忍不住在梁山伯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最后便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抱了许久后,马文才突然解了自己头发,长发散落在床上,马文才拿着自己的头发和梁山伯的头发打了个结,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正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 不知睡了多久,梁山伯从睡梦中醒来,一醒来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容颜,吓得他立马坐起了身来。 只是,“好疼!”两个人一起发出了呼痛声。 梁山伯这才发现,两人的头发是绑在一起的。 “你做什么?”说着,梁山伯便要去伸手解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 然而,马文才却是按住了梁山伯的手,他对着梁山伯一字一句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山伯,你昨日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梁山伯没有动,他不知道自己醉酒后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可是梦终究是梦,总归会有醒的那一天。于是梁山伯看着马文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不可能的。” 马文才却是一把将人抱住,他道:“我可以不娶妻,不生子,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只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我不害怕世人的任何眼光,至于我父亲,所有的家法我都全部担下,我愿意为我们在一起扫除所有的困难,只要你点头,山伯。” 梁山伯闻言不由扭头道:“你这又是何苦了,山伯何德何能能当得起你的喜欢。” “这世界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担得起我的喜欢。”马文才正色道。 闻言,梁山伯不由落下泪来。 他忍不住将头埋在马文才的怀里,他道:“若是你负了我,我便向先生求一把匕首,杀了你,然后再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