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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成义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祁公子,既然你在老家已有妻室,为何到了涟州城还要迎娶荣小姐为妻?既明言语犀利地指出来。 闻言,祁成义的脸颊憋得通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随时可能突然发狂,殷楚悦心里头五味杂陈。 祁成义。 殷楚悦远山黛眉,不点朱唇,和阿怜的衣饰打扮相同但却多了几分清秀淡雅,身上带着一股端庄气派。 楚悦。祁成义神情复杂地望着她。 你娘的丧事我替你办了,她的尸体埋在后山上。 将身上挎着的的包袱递给他,殷楚悦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许久,眼眶微红,终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祁成义几乎是颤抖着伸手打开,里头是一封信和一个破旧的钱袋,些许散银,他双手掩面泪流不止。 半晌,祁成义突然跪着朝殷楚悦膝行过去。 楚悦,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祁成义眼下也不顾不得其余几个人还在场,上前抱住殷楚悦的小腿。 我救不了你。她摇了摇头,往后撤了一步。 看着殷楚悦不为所动的样子,祁成义忙不迭地解开了衣襟露出胸膛的蛛纹,他不相信她会无动于衷。 男人胸口的黑线一圈绕一圈,以心脏为中心向身体其他部位迅速蔓延开来,眼瞅着就要向脖颈袭来。 能的,楚悦只有你能救我!死亡将至,祁成义脸上露出了紧张不安的神情,他用脸颊蹭着她的鞋面。 祁公子,是你背信弃义在先,为了功名不惜抛妻弃母在涟州城迎娶荣小姐,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唐弈看他两面三刀的样子恨得牙根直发痒。 听到荣娇,祁成义顿时跌坐在地,一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祈求冲他磕头道:求求你不要告诉荣娇。 他考取功名就为了出人头地,而荣娇又是左都御史荣玉龙的女儿,前途无量,这些是他梦寐以求的。 偏偏在祁成义将要享受泼天富贵的时候露馅了。 祁公子,如今你是泥菩萨过河,我劝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既明不紧不慢地说道。 楚悦,我在涟州城过得很好,你看到了,我需要借着荣家势力往上爬得更高,可以过上富贵日子了。 他一边说一边冲她磕头,等到时候,我年年都会给你上香烧纸钱,求求你成全我,楚悦求你离开吧! 一方死亡,诅咒才会彻底解除,而祁成义所说的离开当然是指让她灰飞烟灭,来解开二人身上的姻缘。 闻言,殷楚悦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温柔如水的眸子里充满不可置信之色,她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人。 祁成义! 躲在暗处的荣娇早按捺不住,在男人一脸惶惶不安的表情中从树后冲过来,扬手就扇了他一记耳光。 唐道长一开始找到她的时候,荣娇只是半信半疑不敢妄加揣测,直到现在,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方才祁成义让殷楚悦成全他,就听得人恨不得抡圆臂膀给他记响亮的耳光,荣娇这一打大家都爽了。 阿怜觉得此女子是个通透识体的人。 娇娇,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祁成义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她的小腿哀求着,却被荣娇一脚踹到在地。 荣娇看着他的脸就觉得恶心,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留在身边会是个祸害,她比任何人看得都明白。 我来是要告诉你,你被休了,是我荣娇休的你! ☆、帝君 荣娇提着裙摆头也不回的跑了。 祁成义神色蓦地一变,喉头突然涌上来一股浓重的甜腥味,身子一歪晕倒了。 殷楚悦瞧着他只觉得陌生得很。 唐道长,说罢,她扭头朝荣娇跑出府的背影遥遥望去,三更半夜,荣小姐孤身一人跑出去会很危险,我去把她寻回来。 好!唐弈本想着去找的,如今殷楚悦主动提出来就更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道长! 冲破天际的黑烟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黑烟缓缓化成了人形,只见蔺南竹一身青衫站定在他面前,精神奕奕,几人纷纷抬手置于眼前,好刺眼! 青年周身金光耀眼,和旁人格格不入。 唐弈: 说好的六界一视同仁,渡化成灵鬼后画风都变得不一样了,当旁人是瞎子吗? 还好既明有先见之明,伸手掏出一条黑色布条系在脑后,又挡住唐弈的眼睛。 南竹哥哥,你好闪!阿怜眯眼提醒。 不好意思,忘关金光了。 蔺南竹低声念了个咒,周身闪耀的金光才逐渐消褪了下来,俨然变成一副儒雅的书生模样。但细看下来,又有点不同。 脖颈上的勒痕和一身怨气没有了。 唐弈感慨道:你渡化成灵鬼了。 是呀! 蔺南竹想起来就后怕,当初是隐居垂钓的灵鬼将他渡化的,念了枉生咒将他一身怨气消散,又用消魂术,洗清了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