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小六子知道这位就是国军的长官，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打招呼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音，“嘿嘿，长，老板，老板好。”上去就差点叫出长官来，这下小六子更紧张了。那长官脸上带着随和的微笑，倒让小六子更觉得长官身上的威势之盛了。长官摆手，让小六子坐下说话。

    小六子往下一坐，哪知道一屁股坐到板凳边上。板凳四条腿立足不稳往前一歪，失去重心的小六子跟着朝下就出溜！好在张阿福和他的那个手下就在小六子边上，两人手脚还挺麻利，一看事不对，两人一起伸手一左一右拉住了小六子的胳膊，才没叫这小子上来就丢人。

    “陈老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兄弟小六子。他是这儿的皇协军排长，手下管着三十多号弟兄。小六子人缘好，刘家店这一个团的皇协军基本上他全都认识，您要有事儿交给他办那才是找对人了。”眼看着小六子差点丢人，张阿福赶紧在边上插话打圆场。

    “小六子是吧？张阿福刚才大概已经把话都给你交代明白了。我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了吧？”陈老四说一句，小六子就点一下头，这小子都快成点头虫了。“别老点头！”陈营长低声呵斥了一句，吓得小六子浑身一哆嗦，用力眨了几下眼皮子，再也不敢点头了。

    “对，就这样，你光眨眼就醒了，不用点头。”陈老四满意地笑了。

    第022章 铁杆汉jian

    “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前，你必须把你有把握的伪军全部劝降了！至于剩下的时间，只要是我军还没进城，你就可以继续你的劝降。我军大部队进城之后，你带领你的伪军在小学校给我军做内应。等我们的大部队到了之后，你带着伪军们立刻掉转枪口，朝鬼子开枪！”这招最毒，战场反水，对鬼子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伤害都将是巨大的。

    “是，是，我保证。”小六子看着陈营长的眼光有点畏惧，不过，他的心里却是有团火在烧，过了今天他就不再是伪军，改成国军了！

    “我知道你想参加国军。不过你要记住，战场反正，不仅是你，也是你们刘家店所有伪军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军既然准备进攻，那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不管你们伪军反正还是不反正，此战我们都必须拿下！所以，这次你们伪军反正，其实也是自己救自己。”陈老四趁着说话的间隙，拿起筷子夹菜往嘴里送着。几样小菜已经上桌了，光说话不吃饭，那不是引人注意嘛，侦察营长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还有，一会儿你给我画一张刘家店布防图，然后你就可以去劝降你的伪军了。”有了这么一个现成的人才不用，自己满城的转悠去画布防图，陈营长才不会干这傻事儿呢。

    几人说完了话，陈老四也吃完了饭，几人先后离开了饭馆，小六子给大家伙儿找了个肃静的宅子来画刘家店布防图。

    小六子还算有几分文采，一张布防图虽然画得简单，却是通俗易懂。鬼子在镇子里的主要防御火力点，以及鬼子军营、小学校的位置在简易图上标得简单清楚。

    陈营长看过之后比较满意，拿上地图去挨着个儿的核对实物去了。部队开始进攻之后，地图上的每个火力点都关系到我军战士的生命，陈老四不可能就凭一个第一天见面的伪军随便画的一张图，就把数千战士的生命押上去的。哪怕就是远远地看上一眼，最起码也能确定那里真是有地图上画的东西，他交上去的时候心里也有个底不是？

    小六子带着张阿福去伪军那里开始他的劝降大计。时间紧、任务重，也由不得他不卖力。有了张阿福这个已经反正加入国军的先例在旁边，再做劝降工作也要好做得多。

    张阿福重新换上伪军制服，心里这个别扭就别提了，为了完成军座交给他的任务，就算再别扭他也得忍了！

    “你们知道阿福哥今天怎么到咱们这儿了吗？我告诉你们啊，阿福哥现在已经是国军军官了，他就是来这儿收编咱们的！弟兄们这回可算能脱离苦海、重新做人了！”

    小六子把和他相熟的伪军召集到一起，和大家伙儿一说有机会反正参加国军，伪军们全都愿意！不是形势所逼，谁也不愿意穿上这身汉jian皮！刘家店说大不大，镇子里也驻扎了一个营的伪军，小六子认识的人再多，他也不可能把一个营的伪军全都聚在一起。这边说完之后，伪军们全都表了态表示愿意反正，小六子找出几个信得过的当联络人，然后赶紧赶奔下个据点，到那边再给伪军们开反正大会去。

    张阿福以前在应山干伪军副连长的时候，曾经几次来刘家店执勤，刘家店的伪军里认识他的人也不少。有了他和他那两个手下在边上做现成的例子，伪军们对于反正的响应空前热烈，几乎都是这边小六子把话一说完，伪军们就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细节，等到小六子和张阿福几个人把问题解答完，这边的劝降就进行的差不多，该换新地方了。

    “小六子，你在干什么？想造反吗？这么多人聚到这儿干嘛？想聚众闹事儿吗？你们有几个脑袋？全都给我散了！哪个再敢聚到一块不干活儿，我把你们全都交给太君去！”

    小六子正在给伪军们讲反正归顺国军的时候，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刺耳之极的声音，众伪军们回头一看，立刻作鸟兽散。小六子一瞅，原来是伪军营的副营长樊东！

    这个樊东，本是汉口大财主家的三少爷，鬼子一来就主动投靠做了汉jian，是伪军里面为数不多的主动做汉jian的家伙之一，两个月前调到刘家店做了副营长。这家伙在伪军营里面是真正的一霸，就是营长程勋奇见面都让他三分，伪军们平时看见他全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小六子一看是这小子，拉着张阿福低头就走，要让这家伙盯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他的反正大计也算全泡汤了！

    “站住！”这边想走，那边樊东还不让走了！“我看看这是谁？哟，这不是张连副吗？张连副不在应山享福，怎么得闲来我们刘家店这小地方了？呵呵，莫不是探亲访友来了？”这家伙眼毒的很，一眼就认出张阿福了。别看他在刘家店待了俩月不到，张阿福恰好在这中间在刘家店执过一段时间勤，他认识张阿福！

    “啊，原来是樊营副呀！呵呵，我就是来这儿看看朋友，过两天就准备走的。”张阿福一看被人家认出来了，赶紧陪着笑脸顺着樊东的话解释。

    “我怎么听说张连副不在应山干了？不知道张兄现在在哪儿高就呀？”樊东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张阿福脸色大变。“哼！张兄好大的胆子呀！在日本人这边也敢当逃兵？也是巧了，我今天才收到应山那边的信，刚巧就知道了这么个事儿，张兄是自己跟我走，到太君那儿解释一下呀，还是要让兄弟动粗呢？来人！”这家伙说着说着冷不丁的一声断喝，身后冲上来五六名伪军，看样子着就是要上来抓人了。

    樊东这家伙再不招人待见，他也是伪军副营长，手底下当然要有几个亲信，指挥几个小子抓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樊营副，你是不是误会了？阿福哥不是逃兵，他真的是来找我们聊天叙旧的！”小六子这时候当然要出来维护张阿福了，抛开俩人关系不说，阿福哥也是他这回反正行动的中间人，这位要是被抓了，他怎么反正？怎么和五百军的人联系呀？

    “于小六，这里不关你的事儿，不想一起去见日本人，就给我滚一边去！”樊东一看小六子要出来保人，立刻疾言厉色的断喝出声。

    第023章 英雄的诞生

    小六子属于那种官不大，人缘却很广的人。上至营长程勋奇，下至普通的伪军士兵，全营三百多人，最少有两百五十人和他关系都不错。樊东虽然强势，也不愿意没事树个像小六子这样的敌人，招惹了他，在刘家店这一亩三分地，很可能会招惹上众怒的！

    因此，虽然明知道于小六和张阿福很可能有什么别的事儿，他仍旧只是把小六子轰开，并不想撕破脸现在就把小六子一起抓起来。在他想来，只要把张阿福弄到日本人那儿，凭皇军们的手段，什么话问不出来？要抓于小六，让日本人去抓，得罪人的活儿也让日本人去干。

    几个如狼似虎的打手一拥而上就要来绑张阿福。小六子眼睛立刻就红了，“阿福哥！我看你们谁敢抓阿福哥！”

    于小六跳过去把张阿福护到了身后。周围刚才散去的伪军们听见小六子的喊叫，慢慢又聚拢了过来，好像小六子只要喊一声，这帮人就要和樊东一伙人撕破脸皮开战了！

    “你们想干什么？真的想造反吗？”樊东一看眼下有向群体事件发展的趋势，噌地一下拔出手枪，拉开保险食指就扣在了扳机上。只要这帮小子胆敢过来对他不利，他就敢开枪射击！

    张阿福眼珠一转，樊东刚才只是说自己当了逃兵，并没有说自己投靠了国军的事，就算是到了日本人那儿，只要自己承认个错误，表示愿意再加入伪军，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吧？眼下要是把事情闹大了，樊东这家伙一旦开枪，就必定把鬼子引过来！五百军的大军可是还没来，这些准备反正的伪军要是因为自己被鬼子给镇压了，自己岂不是害了这些弟兄了？就算到了鬼子那儿真的受点什么罪，今天晚上大军就来了，只要挺过今天一夜必然还能被救出来！

    心中拿定了主意，张阿福压低了声音对于小六说：“小六子，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乱，我跟他走！你找个人找到陈营长，告诉他我的事儿，大军进城之后，别忘了去把我救出来！”

    “不行啊，阿福哥！你被抓到日本人那儿了，我怎么和陈营长说呀？没你给引见，我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找陈营长呀！”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陈营长，不过，陈营长只要不是故意躲着你，在镇子里多找找，肯定能找到！好了，一切以大局为重！记住，小学校一定要多上心！”把该交代的交代完之后，张阿福把双手高举过头，冲着樊东喊道：“樊营副，我跟你去，你别为难兄弟们！”说着话，就像樊东走去。

    “阿福哥！”小六子过去就想拉住张阿福。

    “六子，没事儿，我就是跟樊营副去皇军那儿解释一下，别担心。记住我的话，去给陈老板问个好！”

    “好样的张连副！既然你这么配合，兄弟也不为难你，到了太君那儿把话说明白就没事儿了。咱们这就走吧。”本来几个打手是想把张阿福捆起来的，樊东也不是白痴，知道在这儿捆人肯定会激化矛盾，因此也就故作大度的摆手，制止了几名打手的捆人行为，就这样带着空着手的张阿福转身往外就走。

    于小六一瞅事情发生了巨变，赶紧吩咐身边几名已经愿意跟他一起反正的伪军继续去宣传反正起义的事，他自己领着几个人出去找陈营长汇报张阿福被抓走的情况。

    “张阿福被抓到鬼子那儿了？”得到这个情况的陈老四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把最新情报向上反映。张阿福现场表现的是不错，可他万一架不住鬼子的酷刑把真实情况招出来，可就会对部队今晚的行动造成大麻烦了！

    张阿福被抓了？听到侦察员汇报的高全也愣了，那小子看着挺机灵个人，怎么也会干这种混事？

    “行动提前！”既然张阿福非要表现得像个革命烈士一样，到鬼子的刑讯室里去过几回热堂，那高全当然也要配合一点，亲率大军营救英雄出狱，这也算是一桩美谈吧？“元庆，我和你一起去，特务团立刻向刘家店发动攻击！除了要夺取小学校的秘密武器，还要去把张阿福营救出来！这人虽然脑筋不太灵光，倒也算是条好汉！五百军的人只能死在火线上，不能死在鬼子的监狱里！”

    “军座，特种旅请求参加攻击！”柳七一听高全要去立刻急了眼，把他的特种旅放到外边，让军座自己领着特务团去战斗，柳旅长心里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儿。“小七要求参战！”看他那架势，高全要是不同意，柳七都能扔下部队，单独一个人跟着高全进刘家店去。

    “柳旅长，难道你认为我特务团两千八百名官兵还护不住军座一个人吗？”高全还没说话，孙元庆已经急了！往日里孙团长从来没和柳七争过什么，可这回你柳旅长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这种话，不是打人脸吗？“军座跟我进城，要是伤了一点皮毛，我把脑袋切下来给你！”这位一急之下，连命都赌上了。

    “元庆，我不是这意思。”柳七也没想到孙元庆反应会这么激烈，赶紧解释。

    “好了！还没打仗你们俩吵什么？还我伤了皮毛，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嗯？孙元庆，你给我伤个皮毛让我看看！”好像伤了皮毛都是指动物的啊。

    被军座这么一曲解意思，孙团长当时就尴尬地说不出话了，不过场上的僵硬气氛倒是立刻消失不见了。这也是高全见手下两员大将有顶牛的趋势，不惜自贬身价搞了这么一出。

    两人间的火药味儿虽然消失了，柳七却还是在边上瞪着眼睛盯着高全。赔礼道歉说好话都行，要让柳旅长眼睁睁的放军座从他这儿离开去打仗，柳七还是坚决不干。

    “小七带一个团去解救张阿福！元庆的特务团负责小学校的特种武器！我跟着小七一起去解救咱们的英雄。石头，你跟着孙团长一起去！”好在张阿福被抓了，也算多了一个目标，要不然这两位长官的任务还真不好分呢。

    听说不让跟着军座一起行动，石磊瞪了眼睛。以前柳七干侦察营长的时候，可是军座走哪儿跟哪儿的，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要变样了？

    第024章 开始反正

    “军座。”石磊刚刚打了一个招呼，抗议的话刚有个抬头就被打断了。

    “有我跟着，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老老实实的执行军座命令！”好嘛，柳旅长拿出了老上级的派头，直接强势的训斥了侦察团长一句！

    石磊还真怕柳七，闻言连眼珠子都不敢瞪一瞪，就灰溜溜的和特务团长站到一起了。不过，人家临出发前还是交代了一句：“陈老四的那个营就在镇子里，我让他们给军座指指路总成吧？”有了这个强势的老长官在，自己算是不能跟军座在一起了，派支部队过去搭把手，你们总该不会再反对了吧？

    “好，我会和陈老四联系的。”高全随口就答应了，战斗中有一个营的侦察兵在旁边协助，干什么都要方便很多的。

    原本定在凌晨对刘家店发起的进攻，就因为一个张阿福的意外被捕而提前了。午夜刚到，作为本次攻击主力的五百军特务团率先冲进了刘家店。

    五百军的特务团是正规军编制，战斗的时候当然就带着主力部队战斗的特点。冲锋号一响，喊杀声震天，两千余名战士呐喊着攻进了镇子。

    镇子里的鬼子本来就有一个中队，这还是由于前两天运进来的那批特种武器，才又调过来了一个中队。加上镇子里的这个伪军营，其实日军的防守力量也并不薄弱。刘家店离应山城比较近，而应山就驻扎着日军的一个联队。刘家店一旦遇到什么特别强大地攻击的话，应山的那个联队两个钟头就能赶过来增援！

    再向南的安陆就是日军第四师团师团部的驻地，有一个日军师团两万多鬼子坐镇，正常情况下是没有哪支中国军队敢于强攻这一片区域的。

    今天这个夜晚对于五百军和第四师团来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些事情必然因为今天晚上而改变。

    “滴滴答答”的冲锋号吹响之后，作为首发部队长官的孙元庆，率领特务团近三千战士一股脑的冲进了刘家店！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小学校那批特种武器！

    冲进镇子的部队，在早就等着的侦察员们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的直接冲向了小学校，这一路上除了他们这支部队，连一个拦截的人影都没遇到。乃至于孙团长甚至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中了鬼子的诡计了？

    防守小学校的鬼子早在我军刚一进镇子的时候就察觉了，喊杀声那么大，鬼子只要不是聋子就都能听得见。感觉到情况不大妙的鬼子中队长立刻叫醒了所有还在睡觉的鬼子兵们，命令伪军关上学校大门，把路障抬过来，把机枪架起来！

    为了怕伪军们战斗能力不强，大尉还专门派过来一个小队的鬼子到大门这儿，和伪军们一同防守。照他看来，就算这些敌人是冲着他的小学校来的，门口有伪军和皇军组成一道防线，他再带着两个小队在学校里组成二道防线，完全能挡住一般敌人的攻击，坚持到镇子里驻扎的那个中队来支援肯定是没问题的！

    国军来了，国军真的来了！听见满镇子的喊杀声，最激动的既不是正在高喊着口号满大街冲锋的孙团长和他的战友们，也不是心里惶恐不安的鬼子，而是在小学校门口的伪军，是于小六和他的伪军兄弟们。

    娘的，终于等到了！“弟兄们，听我口令！”于小六大喊一声，伪军们齐声应答。其实，这里的伪军里头，于小六并不是军衔最高的军官。他就是一个小排长，小学校这儿可是集中了伪军一个连的。只不过，现在的伪军连长已经让贤了！既然人家能带着大家伙儿走向光明，他非要占着这个指挥官的位置干嘛？能投了国军，对他自己也有好处不是？

    鬼子也纳闷，这些皇协军怎么突然变得有杀气了？难得难得，看来这些人还是很有培养前途的嘛！

    特务团冲在最前头的就是那位三营五连副连长郭全宝，这位气势足、嗓门大，曾经在独立一团门前拦过军座的驾，是一员真正的猛将，孙营长就把他派出来打了头阵。

    “冲啊！”郭全宝高喊着冲锋口号转过一个街角，迎面就看见两百米外的小学校大门了！大门口灯火通明，又是街垒又是路障的，守卫森严，眼睛能看见的机枪就有好几挺。不经过一番激烈的强攻，看样子是很难突破那道壁垒的！郭全宝周围的战士们端起了枪，抽出了手榴弹，做好了和敌人进行一场血战的准备。

    “开始反正！”冲着冲着，郭全宝嘴里的口号忽然就变了！旁边的战士习惯性地跟着喊了一声“开始反正！”随后大家就都站住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全都看向了郭全宝，这位郭连副领着大家伙儿瞎胡乱喊什么呢？

    人家郭连副根本就不理周围人那套，既不向前进攻，也不往后撤退，甚至连卧倒躲避人家都不躲，就在那儿抱着枪，直愣愣的往前看着。他看什么呢？看大门呢！小学校的大门！

    “开始反正”的口号声一响，于小六大喝一声：“打！”随即抱起机枪掉头就打！

    和于小六一起执行守卫任务的鬼子们心里直叫好，这个皇协军真是太悠西了，看看人家，面对敌人的时候斗志比皇军还足呢！“突突突！突突突！”机枪响起来了，成串的子弹飞处枪口，像一条条红彤彤的项链一般迎面飞过来了！迎面？！鬼子小队长忽然发现子弹飞的方向不对，一个翻身，本能的伏底身子，随后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部下们一个个被打成了马蜂窝！

    “八嘎！”小队长气愤地骂出了他最熟悉的那句脏话。

    伪军们眼睛瞪着，嘴里骂着，手里把正拿着的武器使劲儿的发射着，似乎是要从这里面把这几年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样。机枪，步枪，每一名伪军的枪口里都在喷射着火舌，每一发子弹都射向那些曾经奴役他们身心的人，鬼子！

    打吧，打吧！把这帮杂种统统打死！伪军们边打边骂，痛快得很。等到他们发现眼前已经没有站着的鬼子了，伪军们仍不放弃，继续抱着枪挨着个儿的虐待鬼子的尸体！

    第025章 激动的伪军

    要说这世上谁痛恨鬼子痛恨得最深，恐怕除了那些本人或者亲友遭受过鬼子伤害的人之外，就要算是伪军了。伪军们平时在鬼子面前低三下四，奴颜媚骨，只为换得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的保障，而这些简单的要求还往往不能达到。

    忍辱偷生、放弃自尊，在亲朋好友及世人面前落下汉jian的骂名，一辈子抬不起来头做人，经常还要忍受太君们的怀疑和责难，这样的生活真的不好过！今天，终于有了能够洗刷耻辱，抬头做人的机会了，伪军们需要发泄，需要用鲜血和杀戮来平息他们那颗激动的心。

    倒霉的鬼子少尉恰巧遇到了伪军们情绪失控的时候，非常不幸的遭到了乱刀捅死的命运！大部分的鬼子都是被枪打死的，虽然身体被打成了马蜂窝吧，可到底是临死前没承受太多的痛苦。少尉和其他几个所谓机灵点的鬼子就惨了，被几十把刺刀活生生的戳成了一滩烂rou。

    “啊———！”杀光身边的鬼子之后，于小六仰首向天发出一声长啸，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伪军们似乎被刚才的那场血腥杀戮激起了心中的暴戾情绪，有两个从鬼子尸体上跳下来伪军，跑过去拉开了小学校的大铁门。就在郭全宝以为伪军们会过来接应他们的时候，那两个拉开了大门的伪军竟然一声不响的跑进了大门里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伪军们又反叛回鬼子那边了？不能吧？很快，大门里面传出的响动就彻底改变了郭连副刚才的念头。几秒钟之后，大铁门里响起了枪声，原来伪军们是去和鬼子战斗了！

    那两个伪军进到大门里头去和鬼子战斗，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连和他们一起的于小六也不知道这俩人进去干嘛的。于小六当时甚至还产生过和郭全宝同样的想法，觉得这俩人是不是又回鬼子那边去了？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大门里头枪就响了！于小六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抄起一挺机枪，嚎叫一声就冲进了大门里头！跟他一起的伪军们发出一阵乱喊，各抄武器跳到学校的大铁门里头，枪声瞬间密如雨点！

    “吹冲锋号，冲锋！”郭连副额头上青筋暴起，伪军们也是中国人，现在那帮中国爷们已经和小鬼子干上了，他们这帮拿着枪来打仗的正规军岂能甘于人后？

    “嘟嘟哒哒嘟嘟！”冲锋的号角响彻了夜空，“杀啊！”几千人的喊杀声犹如山崩海啸，钢铁的军队像开闸的洪流一样冲进了那代表着侵略者的大铁门内。曾经教书育人的校园，在这个夜晚沦为了杀戮的战场。

    一百多个情绪激动的伪军们冲到校园里头，来找往日里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太君们的麻烦，紧跟在伪军身后的还有几千名精锐的特务团战士。

    鬼子们看见进来的是伪军，初开始还有点惊讶，可随着伪军们向皇军开了枪，恍然大悟的鬼子们立刻开始了反击。日军的战斗力当然强悍，要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伪军应该是很短时间内就被击溃的，但是今天这帮伪军显然是有点激动过度了，面对着日军射过来的子弹，以及身边伙伴们的伤亡，伪军们不仅没有后退，心里的怒火反而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