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谢副军长不必过谦。”高全真诚的望着谢忠明，“五百军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是奇缺无比。中央能把忠明派过来，真的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这里现在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急需像忠明这样的能干之将亲自去抓！”

    “哦？是什么事？”谢副军长惊讶了，五百军这里还真有用到他的地方？

    “征兵！上次长沙会战，我五百师兵员损失极大。军委会现在又把五百师扩编成了五百军。我这里一个师都没有满员，现在却要变成一个军了。虽然我的五百军下面还是只辖一个五百师，但是下一次的中日两军的大会战，五百师如果还是参加的话，战区绝对会把我们当成一个军去用的！”

    “忠明现在已经是五百军的副军长，也不是外人了，我有什么也就不瞒你了。五百军现在又组建了两个补充旅，再加上原来缺的兵员，如今的五百军第一重要的大事就是大量补充士兵！”

    “你应该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和汤司令闹过一些不愉快。正因为如此，现在的桐柏山区是唯一没有汤粮要交，没有壮丁抓的地方。山区里面聚集了大量的外来人口，正是一个征兵的大好机会。忠明上过军校，又是国防部任命的少将副军长，由你来亲自抓部队征兵事宜是再合适不过了。”

    各部队虽然都在招人，可军部总要出来一个统管的人，这人的身份地位还必须要高，要足够镇得住各部队征兵点的那些征兵官。高全肯定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他的事儿实在太多，光是主抓部队训练，就占用了他大量的时间，再抽空去管征兵，他也确实有点忙不过来了。军委会现在给他送来这个正牌科班出身，迎来送往经验丰富的谢副军长，倒还真是有点雪中送炭的感觉。

    “是！忠明一定把征兵任务抓好！”谢忠明脸色严肃的给高全敬了个礼。

    主管新兵征集，这也算是一项实权！初来乍到，能被高全委以如此重任，来之前，谢忠明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本来他还以为，凭着在重庆和高全相处得还算不错的关系，高军座能够不难为他就算不错了。

    毕竟他是外来户，在五百军，这样一支类似高全个人的私家军队里头没有任何关系，刚一来就身居副军长的高位，还不定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呢。

    高全把他挂起来，不让他负责任何实质性的工作，只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纸，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想不到的是，今天第一天来五百军报道，高全就给了他一个主抓征兵的工作！这是和部队基层官兵打交道，以及拉拢新兵、快速建立他这个副军长威信的绝好机会！谢忠明意识到了这里头的巨大好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高全卸下了这么一个包袱，心里顿感轻松。把部队的主要领兵将领全都请了过来，给新到的副军长举行了一个简单而又隆重的见面会。随后就把人打发到征兵点上去了。高全只有一件事嘱咐了一下，那就是不要抓壮丁！他手下的士兵宁缺毋滥！桐柏山之所以能聚集这么多人，还不就是因为这里不抓壮丁嘛！既然有了这个好的开头，就要一直保持下去，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

    时间已经接近了一九四零年的农历春节。春节，是我国民间传统上最重要、也是最隆重的一个节日。因为今年桐柏山区人口的激增，也带来了物资的极大丰富，负责和地方上协调的郑国泰奉军座命令，为全军采购过年所需的食材物品。

    郑国泰这个人虽然军事指挥能力不怎么样，在和地方上形形色色各种人物打交道方面，却是如鱼得水，绝对算得上是能干之将。讨价还价，拉关系套近乎，吃请送礼、威逼利诱，种种交际手段运用之纯熟，根本就不是五百军里的这些大老粗们能比的。因此，过年所需的rou、蛋、禽、鱼，以及各种蔬菜干货，在腊月二十之前，就已经堆满了军部大院的几间库房。各旅各团都有各自过年采购的物资，军部库房里堆积的物品，仅仅是供应军部大院里这些人过年用的。

    金虎拿根长竹竿，挑着一挂一直拖到地上的鞭炮，高全笑嘻嘻的拿烟头点燃之后，迅速跑到洪莹莹几个跟前。随着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民国二十九年正月初一正式到来了。

    大年三十晚上，军部大院里的人在一起吃喝热闹了一回，吃完年夜饭之后，唐文娟非要拉着高全打麻将。

    高全一琢磨，人家唐记者本是陪都人，为了工作，大过年的，连家也不能回，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大年三十难免会想家，就同意了美女记者的要求。三个女人，再加上高全，正好凑成一桌麻将。四人一直战斗到深夜，要不是高全拿出最后的王牌，告诉几个女人，整晚熬夜的话，明天会有黑眼圈，几个女人估计是要拉着他熬个通宵来守岁了。

    窗外天寒地冻，室内温暖如春。盖着厚厚的新棉被，搂着丰满健美的洪莹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勤务兵在门外喊吃饭了，高全才懒洋洋的爬出被窝。

    一出门，门口的勤务兵就先问候一句：“军座新年好，洪处长新年好。”这话听着让人心情舒畅，高全随手就发了个红包。看周围，门口贴着红红的对联，树上挂着红福字。这儿一块红，那儿一块红的，好像红色成了主基调。

    “军座新年好，洪姐新年好。”唐文娟看着跟在高全身边艳光照人的洪莹莹，明显露出了羡慕的眼神，“红包，我的红包！”说着话伸出一只白生生的小手，脸上笑得像朵花。

    “给你！”高全好笑的递过去一个红包。

    大年初一给身边的勤务人员发红包，是高全从当上旅长之后，就养成的好习惯，不知道唐文娟从哪儿知道了，一大早的就过来讨要了。

    发过红包，放过初一早上的第一挂炮，就该去接见访客了。

    会客厅里的访客络绎不绝，有各部队的长官，有县里面的地方官员，还山区各个乡镇的乡长镇长，以及当地各行业有头有脸的，或者是自认为和高全交情匪浅的人物，全都集中到今天来拜年了。

    第021章 新年军部聚会

    逢年过节，到主管上级那里去送礼拜门子，在我国是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的。五百军的这些长官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当然是这种传统习惯的坚决拥护者。只要是不打仗，过年和高全在一起聚，这些年大家伙儿早就养成习惯了。

    王大柱、钱四喜、张二孬，这三位五百军的主力旅长今天焕然一新，每人都穿了一身崭新的军装，领子上的将星闪闪放光，逢着人见面就笑，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威风凛凛、杀气四射，就好像三个文质彬彬的土豪劣绅一样。

    柳七、赵子铭，这两位新晋的补充旅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今天正好是这两位新任旅座和军里面的主要长官，县里的头面人物，见面套交情的好时候，这两位旅长自然是来的比那三位老牌旅座要早得多。等到王大柱他们三个来的时候，柳七和赵子铭已经像主人一样，在军部的会客大厅里忙活老半天了。

    “哟，王师座、钱旅座、张旅座，三位长官来得好早啊！欢迎欢迎。三位请落座。”一看见这三位竟然联袂而来，柳七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就迎了上去，不仅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殷勤让座，他也没像平时那样见面就敬礼，而是像平常人家那样，拱了拱手就算见了礼了。

    “刘旅座辛苦辛苦。”几人深知柳七是个什么德行，笑呵呵的拱手之后，就各自按照柳七指的位置坐了下去。就连一向最爱挑柳七刺儿的张二孬，也和王大柱两个人一样，寒暄两句老实的坐了。

    跟着几位师旅长后头的，就是一大帮子团长了。刘星、王建堂还好说，这俩人走得四平八稳，坐得端端正正，一看就是一副标准的军人做派。至于其他几个团长，就完全不像那么回事了。金飞龙、黄三炮这几位，摇头晃脑、大说大笑地就走进了会客厅，即便是他们的主管上级就在这儿，也没见这几位收敛一点。

    大厅里头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桐柏山区的豪绅大户、县长镇长们，本来正在和五百军这几位高级长官相互问好，拜年套近乎。这几位团长一进来，大厅里的嘈杂声突然一静，只剩下黄三炮、金飞龙、常占奎、吴老三，这四个人放肆的说笑声了。

    这四个人说着说着，忽然就发现不对劲儿，说笑声戛然而止。那四对儿圆溜溜的大眼睛四下一打量，就看见钱四喜、张二孬那极度不善的脸色。四个人讪讪一笑，举手朝厅里敬了个军礼，然后赶紧各自找地方落座。等这几位坐下去了，大厅里的那些人仿佛才喘过这口气，喧哗声这才慢慢又响了起来。

    “两位旅座竟然能调教出这等人才，果然不同凡响呀！”一声刻薄的讽刺声适时的传到了钱四喜两人的耳朵里。

    两位旅座大人转眼怒瞪过去，除了柳七，还有谁敢来讽刺这两位旅长呢？

    “柳旅长，这几位都是军座当初亲自招安的部属，你是在怀疑军座的眼光吗？”柳七现在也是旅长了，虽然其军衔还是上校没涨，可他在担任侦查营长的时候，就敢拿话讽刺张二孬，就更别说现在官职上和张二孬平级了。张旅长实在气不过，也就只好抬出军座来反讽回去了。

    柳七翻了个白眼，刚要接茬反击，大厅外头又进来几个人。几人转头一看，打头进来的这位也是一个少将军官，只是看年龄，却是比在场的将军们都要大了不少。并且这人进来之后，脸上就堆满了笑，不管是乡绅还是政府官，这人都和人家亲热的打招呼，原来是五百师的少将副师长郑国泰。

    五百师的师长，现在还是高全兼着，王大柱挂了一个副师长的头衔，另外一个副师长就是郑国泰了。这位郑副师长现在主抓的就是后勤保障，以及五百军的外交工作，可以说是实权在握，在地方上，是五百军和外界接触最多的军官。就凭着领子上的一颗星，郑副师长是如鱼得水、无往不利。至此，郑国泰深深地感觉到，跟着高全混，前途真的很无量。

    和地方上的各位熟人打过招呼之后，郑副师长就赶紧过来招呼五百军的这些位将领军头。

    “郑师长，最近辛苦了。”

    看见郑国泰和地方上的豪绅官吏熟悉的样子，王大柱就知道这位郑副师长平时没少用心，言辞之中自然透漏出关切慰问之意。

    要说五百军专门和地方上打交道的，还就只有一个郑国泰，其他人的主要精力都用在带兵上，就连侦察营，他们也只是侦查获取情报而已。五百军这段时间各方面都能够顺畅自如，吃喝用度供应充足，都是人家郑国泰的功劳。高全不在场的情况下，王大柱当然应该代表高全慰问一句。

    “多谢王师长关心，那些工作本来就是国泰应该做的，谈不上辛苦。”郑国泰当然知道王大柱在五百军的地位，虽然俩人都是副师长，他说的话却是毕恭毕敬。

    “郑副师长，现在过年了，能不能给兄弟们弄几百斤鲜鱼尝尝？”

    大家转头一看，问这话的是金飞龙。人们就奇怪了，你说你个山贼出身的家伙，没事吃什么鲜鱼？要吃你也得吃个野猪rou什么的吧？他们却是忘了，信阳附近有个南湾水库，那里头可是各种淡水鱼都有的。金飞龙虽说过去是山贼，平常也是经常能吃到鲜美的河鱼的。

    “好，等过两天，我亲自给金团长送过去。”

    正当大家以为郑国泰会找理由推脱的时候，没想到人家一口答应了！嘿，看样子这郑副师长还真有几分本事呀！在山区都能搞到鲜鱼，这不是本事是什么？

    “哎，我也要，我那儿也要鲜鱼！”一看金飞龙讨到了鲜鱼，旁边的黄三炮立刻眼红的也提出要吃鱼。后头的常占奎、吴老三等人也上来凑热闹。

    郑国泰正要满口答应的时候，人群忽然静了一下，跟着就有人高声喊道：“谢副军长到！”大家一下愣住了，谢副军长？他今天也来了？

    谢忠明既然是五百军的副军长，大年初一，这么一个重要的节日，他当然要回军部了。说起来，军部也应该有他这个副军长的一席之地的，谢副军长的办公室，就应该设在五百军军部的。只不过，现在这位副军长是主抓征兵工作，他的工作地点是在五百军设在桐柏山区的各处征兵点，军部里面没有他的办公室。

    第022章 酒到杯干

    不管军部里面有没有他的办公室，也不管五百军这些军官是不是欢迎他，今天是大年初一，谢忠明都必须要到这个军部来。这是他向五百军的所有军官，同时也向桐柏山区的所有政府官，显示他在这支部队中地位的一个重要机会。不会和部下军官处好关系，不让辖区百姓认识你，这算什么副军长？

    谢副军长一进来，大厅里面桐柏山区的乡绅、县长乡长们纷纷起立，范柏林、曹宝、孔宣等军部直属部队的长官们也都站了起来打招呼。王大柱这些位五百军的元老重臣们则是稳坐不动。

    现在一定要搞清楚主次。他们都是高全的嫡系手下，在五百军里背景深厚，全是手握兵权的一方大将。除了紧密团结在军座身边，根本就没必要，也不能向这位新来的副军长表示出太多的亲热。至于炮兵团长、骑兵团长这些人则是不同，毕竟这些位的职务还是太低，向副军长表示敬意，也不能表示他们就是唯谢副军长马首是瞻了。

    赵子铭本来想要站起来的，可以看人家柳七都坐在那儿没动地方，他的身子起了起，就又坐下了。这种诡异的场面，有点类似站队，赵旅长在五百军根不深、位不重的，并且他如今的地位和权力都是高全给的，更加没必要现在站起来，招致这几位五百军骨干的反感。

    谢忠明亲眼看见这种场面，心里稍稍掠过一丝不快，不过很快这点不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那些县长镇长们实在是太热情了，都快把他捧到天上去了。再加上毕竟还有炮兵团长等军队的实权军官捧场，现场能有这种局面，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

    谢副军长笑呵呵的向所有和他打招呼的人微笑回礼，轻松的周旋在周围热情的人群中间，不时地说出两句幽默的言语，引起大家的善意的笑声。

    很快，王大柱等人发现，似乎谢忠明成了这个大厅的主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一帮人相互一对视，最会挑事儿的柳七就站了起来，想要说点什么，把宴会厅里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军座到！”

    随着这一声高喊，大厅里的所有人“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动作快捷无比。谢副军长稍微愣了一下，笑容不变的转过了脸。

    高全一神崭新的军装，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

    “各位兄弟，诸位父母官，列为父老，大家新年好！”高全先敬礼，后抱拳，笑容满面的朝着大厅中的众人团团作了个揖。

    “军座新年好！”“军座过年发财！”“军座早生贵子！”“高将军龙马精神！”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招呼声都有，所有人不是敬礼就是作揖鞠躬的给高全拜年。

    跟着高全后头的洪莹莹脸上红扑扑的，一双凤目在大厅里头来回扫视。那些平时对她畏之如虎的军官们，眼睛都瞅着高全，既没人停下笑闹，当然也没人去和那双凤目对视。难得有这么一天，能和军座开开玩笑，谁会傻得去让洪处长注意到？

    唐文娟还是首次参加这种军队里头的新年聚会，看到这么多身穿军装的军官，一个个咧着嘴大说大笑着，心里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好在她来的时候就把照相机带来了，此时看见高全已经端起酒杯开始和众人碰杯了，唐记者赶紧举起照相机，“咔嚓！咔嚓！”的紧按快门，把这欢乐的瞬间留下来。

    有了美酒佳肴，又有并肩生死的兄弟战友，还有各界乡绅政府官在旁边捧场，再加上镁光灯频闪，烘托着气氛，高全此刻只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完全被场中热烈的气氛陶醉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战场上和日寇生死搏杀，偶尔的休战，也是在秣马厉兵的备战，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欢声笑语的美好时光？

    一个个的酒杯碰过去，一句句祝福的话说过去，高全不知不觉的越喝越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只知道有人过来碰杯，他就来者不拒，今天高兴，难得放纵一次，一切随心吧。

    在这里，他是最大，没人劝他酒，在场的每个人只是想要和他碰一下酒杯，就算高全一口不喝，也没有一个人会心里不高兴的。这种场面下，图的就是个高兴。大家只是要和军座碰碰杯，和军座说上两句话，听高全的一句祝福或者问候的话语。在这里，高全就是最闪耀的明星，是当之无愧的场中主角。

    场面太热烈了，人们只知道笑着和军座说话，只知道举着酒杯过来碰，根本就没人注意高全其实每一杯都是酒到杯干。

    惠琴平常是最不愿意抛头露脸的一个人。今天要不是唐文娟强拉着她过来，以惠琴的性格，她根本就不会走进这种乱糟糟的场合。

    场中的人很多，笑声、说话声汇聚到一起，形成一种很大的噪音。洪莹莹跟着高全和大家碰了一会儿酒杯，就在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满脸都是骄傲和自豪的看着在人群中挥洒自如的高全。能和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在一起，她已经觉得今生没有虚度了。

    感觉到旁边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洪莹莹回头一看，是惠琴。

    惠琴一身军装，平时都是围着个白大褂，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白大褂去掉，只穿了一身新军装。看着洪莹莹满脸红扑扑的，眼睛里全是幸福和笑意，惠琴也露出了一个笑脸，紧跟着眉头就是一皱，“莹莹，军座已经喝了多少酒了？”

    洪莹莹眼里面只有高全那潇洒的样子了，哪儿会去关心他喝多少酒了？“酒？嗯，可能是喝了不少了吧？怎么了？今天过年，大家高兴，多喝一点没什么的吧？”

    “没什么？你不知道喝多了酒会伤身体吗？”对于洪莹莹这种粗枝大叶，惠琴真的是有点头疼。“饮酒过量，还会要了人命呢！没事儿？等有事儿就晚了！军座现在都已经站不稳了，快去，你快去劝住他，把他扶到后面去休息。再也不能让他喝了，再喝下去，要出大事儿的！”说完之后，惠琴使劲儿把洪莹莹往前一推，“快去！你再不去，后悔都完了！”

    洪莹莹被惠琴推得往旁边一侧歪，两条腿一蹬地，就稳稳地站住了身子。以她的身手，哪能被惠琴推倒呢？

    第023章 牡丹之威

    洪莹莹以前在清凉山上当大寨主的时候，也曾经举办过多次宴会，也没见谁喝酒是喝死的，对于惠琴说地饮酒过量会出危险的说法，其实她是不太认同的。不过，人家惠琴是医生，并且人家对高全的一片深情，这些年洪处长心里可是一清二楚。虽然她平时粗枝大叶惯了，可女人对这种事情，哪有不敏感的？

    既然医生都这样说了，她这个文化不高的内勤处长当然也就只有洗耳恭听的份了。

    惠琴说有危险，那就一定是有危险的！洪莹莹离席而起，大步向着高全走了过去。往前这一走，洪莹莹才看出来，高全的确是喝高了，站到那儿和大家碰杯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了。高全的身手，洪莹莹还是知道的，那是比她还厉害的高手，现在都这个样子了，那他得喝了多少酒？

    “军座，到后面休息一下吧。”洪莹莹说话根本不会拐弯磨脚，她能没有直接一把拉着高全就走，就已经说明洪处长现在进步很大了。

    现在正在和高全碰杯的是黄三炮。这位黄团长已经和军座碰了两杯酒了，现在正碰第三杯。可能是喝多了酒的缘故，黄三炮看着红牡丹走过来拉高全，竟然没有再像以往那样畏惧。这老小子呵呵一笑，端着酒杯，斜眼看看这位娇媚的犹如一朵大红牡丹一样的洪莹莹，“红牡丹，你就这么急着拉军座到后面休息？大过年的，你们两口子要亲热，也要到晚上嘛！白天军座要和我们这些爷们喝酒的。”

    红牡丹的两道柳眉唰一下就抬了起来，两只凤目冷冷的瞪着黄三炮，只是就这样看着，没有说话。

    如果是没喝酒的时候，红牡丹这样一瞪眼，黄三炮绝对落荒而逃。比武比不过人家，论势力，现在也比不过人家，再加上红牡丹那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心里是真害怕。可这会儿不是喝过酒了嘛，并且还喝得不少，黄大当家就没看出来红牡丹那眼眉中的含义。

    这位接茬还往下说呢，“我说，洪处长，女人嘛，就不能太强势，呆到家里洗衣服做饭干点啥不好？你说你没事儿挤到大老爷们堆里干啥？”

    人群里可不全都是喝多了的人，没喝多的也大有人在！大年初一到军部聚餐，谁会那么没节制，把自己灌醉的？洪莹莹劝高全的时候，大家伙儿还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等到黄三炮一接话，旁边的人就走了三分之一，洪莹莹一瞪眼，就又走了三分之一，黄三炮在这儿嘟嘟囔囔一数落红牡丹，就连剩下的三分之一也走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场面正中的，就剩下一个拿着酒杯打着晃的高全，红着脸在那儿数落人的黄三炮，还有脸色越来越冷的洪莹莹！

    “黄三炮，我看你是喝多了酒，该醒醒了！”说完这句话，红牡丹冷不丁的伸手夺过高全手里的酒杯，抖手对着黄三炮就泼了过去！

    黄三炮睁着迷迷糊糊的醉眼，数落红牡丹，正数落的过瘾呢，大半杯酒一下子就泼到了脸上！酒水溅的鼻子上，眼睛里都是。黄三炮用手一抹，当时大怒，“红牡丹，你想干嘛？”老小子还没清醒呢，都到了这时候了，竟然还敢跟红牡丹大声吼叫。

    洪莹莹二话不说，撤身后退，单脚支撑，另一只脚抬起，照着黄三炮的胸窝子“咚！”的一下，一脚把黄三炮蹬出去六尺多远，撞到了一桌酒席上头，连酒带菜“稀里哗啦”洒了一身。

    那位说了，黄三炮那个好兄弟，常占奎怎么不出头？常占奎？常占奎就站在圈子外头看热闹呢。这又不是敌我矛盾，需要出手就见血的那种，有军座在呢，黄三炮顶多也就是挨顿揍，又没什么大碍，他出这个头干嘛？一个弄不好，连他一起再被红牡丹给收拾了，那多没面子？这个狡猾的家伙躲到一边看热闹，他不往跟前凑。

    黄三炮这个倒霉的家伙，就算他没喝酒的时候，也架不住红牡丹这一脚，更不用说现在已经喝了个七荤八素了。被红牡丹一脚踹倒之后，身上一疼，再加上酒席上盘子碗连汤带水的泼了一身，这家伙那酒劲儿倒是清醒过来几分。这位倒也还有几分急智，一看场面变成这样了，干脆把眼一闭，装成是醉死过去，他不起来了！

    这回常占奎就不能再在旁边看热闹了，赶紧招呼外头黄团长的跟班，把人抬到下面去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