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只听新闻里接着说，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将这次发现的新型冠状病毒定名为“sars”，这种病毒传染性极强，目前已有多例确诊患者，死亡人数达…… 高玮随口说道：“这病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我们这来，听说好多去南方打工的农民工都买了火车票回乡。” “我们单位一人发了两袋板蓝根，喝了就能预防了，不用担心。”杨莉一点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丰源县地处中原，人既多又穷，离南方沿海距离很远，消息的闭塞在一定程度上也使得一部分人盲目自信，另一部分人则盲目恐慌。 苏叶想着想着就忘记了吃饭，自己竟然把这一年最大的事给忘了！sars爆发后，情况一度发展到很是危险的地步，丰源县抢购板蓝根的热潮过去之后，紧接着就是抢购食盐和白醋，84消毒液的销量也是节节攀升，甚至可以消毒的石灰也成了好东西。 “小叶儿，你想什么呢？”杨莉用手在苏叶眼前晃了一晃，笑着说。 “呃……我想着板蓝根要是能预防这种病，那会不会涨价啊？”苏叶自然知道板蓝根起不到预防sars的作用，但是市场是有盲目性的，这个时候要是有本钱，说不定可以大赚一笔……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转了一下，就立刻被苏叶否决了，这种趁机哄抬市价的行为从本质上说是违法的，挣这种黑心钱一定会被人骂到祖宗十八代，就算有本钱也不能做这种事。 不过经苏叶提醒，高玮深觉有道理，放下手里的碗，向杨莉说：“等会儿我再去买几袋回来，就算是不涨价，万一缺货也买不着了。” 苏叶内心os：“……可是过不了两天新闻上就会辟谣了，到时你要是知道板蓝根不能预防sars可不能怪我啊。” 记得后世在丰源县发现两例疑似病例后，全县的学校都放了长假，从刚开始定的十天到后来又延长了一个月，五月初开始放假，重新开学的时候距离中考只有六天了，中间只是上了两天课，拍了毕业照就又放了假。 想到这里苏叶开心起来，放假了就可以回老家跟父母在一起了。 高玮吃饱后就离席去了书房，杨莉给苏叶夹了一筷子菜，突然想起苏叶的同学李青青，就问道：“你那个朋友李青青她mama，我上次去商城买衣服时看见她，肚子老大老大了，现在该生了吧？”人总是更加关心同一个群体的人，就好像孕妇走在街上也总是更加关注别的孕妇一样。 李青青是苏叶的密友，两人从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认识，住得也近，即使不在一个班上课，也总是一道上下学。记得李青青大学毕业后在市里做了高中数学老师，苏叶跟着刘方宇回乡也在市里创业，两人一直感情很好。 幸亏杨莉提起这件事，不然的话苏叶还真把这件人命关天的大事给漏过去了。 李青青家里做服装生意已经十几年了，现在虽然还不显山不露水，可是按照后来李青青的说法，她家的生意最挣钱的时候就在这几年。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对流行服装眼光超好的李青青的mama因为生孩子过世，她爸爸没有那么好的天赋，再娶了一个老婆后生意越来越差，只好改去加盟专卖店，生意也是不温不火。不过凭着李青青mama过世之前挣下的这一大笔钱，再跟着李青青的大伯去投资房地产，后来也挣下了一份不小的基业。 李青青结婚的时候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富二代了，仅仅她名下的房产铺面就有六处，当然了，有重男轻女思想的李青青爸爸还是准备把绝大部分财产留给前妻生下的儿子，可以想见，李家在十年之后保守估计也会有价值几千万的不动产。 原来这个时候李青青的mama还没有过世！ 苏叶一下子替李青青高兴起来，记得上一世苏叶得知李mama死讯的时候才知道她是因为生孩子过世的。不知为什么，对于这种事大人们总是对孩子讳莫如深，所以李青青也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 记得李mama生孩子的时候凑巧是县医院收治了两个疑似sars病例，因为这个时候感染sars死亡率很高，所以李mama坚持在家请小诊所的医生来接生，结果因为是高龄产妇，产后大出血救治不及时而死，留下一个花季的女儿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 ☆、第4章 又见刘方宇 算起来，李青青的mama生产的日期大概是在放假后到中考前那段时间。苏叶很想回老家同父母一起，不过如果有机会可以改变好友的人生，苏叶还是毅然决定留下，到时找个借口要跟同学一起复习备考，想必父母都会同意的。 在临近中考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长达一天半的周末，对苏叶来说是个难得的缓冲期。她利用小姨杨莉家的电脑重新熟悉了一下这个世界，米国对伊发动侵略战争，此时尚未完全结束，不过已经接近尾声，国际油价受此影响小幅上扬。 网络上篇幅最多的自然是关系到所有人切身性命的sars，论坛上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苏叶知道，六月份时疫情就会基本稳定，而死亡率也很快就会下降，毕竟是国家下了大力气进行控制的。娱乐板块有人还在悼念刚自杀不久的哥哥张国荣，遥想后世的每年四月一日，一部分人在过愚人节，而另外一部分人却在怀念哥哥，想来就连张国荣本人也想不到自己死后会有这般影响力吧。 随意看了两眼娱乐八卦，发现08年会陷入拍照门的陈老湿此时还是妥妥的美少年一枚，苏叶暗暗提醒自己，这次可千万不能错过拍照门的第一手曝光资料了。想后世那一次不小心错过，让她这个好奇心极强的人足足后悔了好几年。 关于后世会发生的，可能对自家产生影响的事物，苏叶也都一一记了下来，从石油的涨价，到县城新区甚至市里新区的开发，虽然此时用不上，但是有备无患，总好过不小心忘记，过后想起又后悔。 苏叶绞尽脑汁想了两个多小时，看着已经被记得密密麻麻的信纸，总觉得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最后只好放弃，小心翼翼的把信纸折叠，放进了铅笔盒底层垫子的下面。 周日下午四点半，苏叶兜里揣着两块钱的晚餐费去找李青青一起吃晚饭，顺便刺探情报。 李青青就住在他们家的门面房二楼，像是个小小的阁楼，除了床和桌子，还堆放了许多过季的衣服。在苏叶的记忆中，在李青青的爸爸再娶之后，李青青和她的幼弟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了。 这三间店面位于此时县城里最好的商业区——一个号称“不夜城”的地方，里面卖的既有男装也有女装，大大的招牌上写着“皮尔卡丹”，看上去不明觉厉的样子。虽然牌子都是响当当的名牌，不过顾客都知道那是假货，因为价格比之正品低得多了。凭借李青青mama的好眼光，这家店的生意一直红火，利润丰厚，店面也是慢慢的从一间扩充到了三间。 看见苏叶背着书包走进店里，李青青的爸爸李成笑着冲她打了声招呼，又转头对着狭窄的楼梯口喊道：“青青，苏叶来找你了！” 不到一秒钟，苏叶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欢快的笑意：“苏叶等我一会儿，我收拾收拾东西就下去。” 以前苏叶常常上二楼去找李青青玩的，可是莫名其妙的，这一年多硬是一次都没有上去过，也就理所当然的没有发现每日躲在二楼不下来的李青青mama已经大了肚子。现在想来，许是李青青得了爸妈的吩咐，不准她再请同学上楼去玩。 这个时候计划生育时严时不严，像这种偷着生二胎的，有可能被拉去强制引产，也有可能只是被罚以重金，选择超生的人们往往把孩子偷偷生下来之后才会不躲躲藏藏的。 不到一分钟，李青青就噔噔噔的从二楼跑下来，照例先问了周末作业的事，然后才拉着苏叶出去找饭吃。 不远处的小吃一条街此时人还不多，各种店面和小吃摊挤挤挨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后世涨价到六块钱一份的新疆拌面看上去还不如此时一块五一份的新疆拌面量多料足，苏叶吃着拌面，抽空问李青青：“我听我小姨说你mama要生小宝宝了？” 李青青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苏叶一眼，佯装抱怨道：“是啊——我妈本来就脾气不好，现在脾气更坏了，上次跟我爸吵架时居然把菜刀都飞出去了，我天天都盼着她赶紧生呢。” 李青青的mama小名叫虎妞，她的坏脾气许多人都领教过，因此也算是小地方有名气的人物了。以前在“不夜城”没站稳脚跟时，因为抢生意的事，虎妞没少跟人吵架打架，她战斗力爆棚，常常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彻底从“不夜城”赶走，名声也日渐的传了出去。 虽然虎妞威名在外，但是李青青却是个极温柔内敛的小女孩，后世的李青青甚至因为少年丧母而变得过分忍让、沉默不语，显然不像此时的李青青这样连说话都带着股跳脱肆意。 苏叶会意一笑，表示理解李青青，随口又说：“那你mama什么时候才能给你生小弟弟呢？” “还有不到一个月吧，我也不大清楚……哎呀我们快点考完试就好了，听说高中的老师不布置家庭作业。”李青青的话里充满着对不布置作业的高中无限的向往。 苏叶一笑：“高中算什么，大学比高中舒服一万倍呢！我们那时候……”说到这里苏叶忙收住了话茬，改口道：“我们到那时候就考一个大学，还在一起玩！” 李青青听了只是点头笑，对于初三的学生来说，考大学什么的果然还是超出想象力的东西，只是模糊的感觉到那是一件很遥远但是很好的事，如果能够实现那样的梦想，想必此生也已经足够了。 两个人慢吞吞的吃过饭，李青青看了看时间，神秘兮兮的对苏叶说：“走，咱们从县委大院那条路去学校。” 苏叶心中蓦地跳了一下，李青青是要去看刘方宇吧。记得李青青也曾经是喜欢刘方宇大军的其中一个，她摸清了刘方宇上学的时间和路线之后无私的分享给了苏叶，两人有时会远远的跟在刘方宇身后小声说话，心中充满了欢喜雀跃。 都说喜欢上同一个人会让闺蜜反目成仇，这个定律在苏叶和李青青身上却没有丝毫效果。那个时候李青青选择沉默，却一直鼓励苏叶主动去追求刘方宇，后来李青青赶在苏叶跟刘方宇之前成了婚。 苏叶想要拒绝李青青的这个提议，最后也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踏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了李青青身后。 重活一世，苏叶对刘方宇已经没有了执念，但同样的，她也不希望李青青陷入刘方宇这个泥潭。 刘方宇确实很优秀，无论外表还是实力，像金子一样，放在哪里都会发光。但是优秀的刘方宇也拥有着一颗高傲的心，他只愿与那些比他更优秀的人交往，至少也是同等优秀才行。 苏叶能够最终追到刘方宇，只是因为刘方宇有一个软肋，作为一个巨蟹男，他心底柔软，不善拒绝，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恋母情结。因此，离开父母之后，任劳任怨无私付出的苏叶很快填补上了“母亲”这个角色，获得了刘方宇心中相对重要的地位。 记得大学毕业到了社会上之后，骄傲的刘方宇很是碰了几个跟头，性格也变得越发功利，即便是苏叶都有些看不惯，可也是无可奈何罢了。 想着后世的那些事，苏叶有些黯然，突然听见李青青兴奋的小声说道：“快看，就在前面了！” 苏叶抬头，只见老县委大院路两旁的梧桐树洒下大片阴影，树叶间透过夕阳的光，星星点点晃人眼球，少年身材颀长，肩背挺直，理了一个圆寸，看上去极为精神，浅蓝色牛仔裤和咖啡色绒面外套简单而时尚，一些跳跃的光点落在少年的身上，给少年平添了一丝调皮的意味。 这个时候的刘方宇真的是太过美好，十五岁的年纪还带着少年的纯真和青涩，但是隐约又能看出略微成熟的迹象，截然不同的气质相互碰撞之下，就产生了这种迷惑人心的美丽。 片刻间苏叶晃神了，其实她一直都在心底怀疑自己只是对初三时期的刘方宇有执念，这个执念如此巨大，以至于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执着的在心里美化刘方宇，始终将刘方宇当做初三时期的样子…… 路很短，很快就到了学校。这所中学的初中部名气很高，只是这之后没几年就没落下去了。以前看着很是宽敞高大的教学楼，此时在苏叶眼里也只不过是破旧的楼房罢了。 李青青恋恋不舍的看着苏叶跟在刘方宇身后走向初三三班，苏叶转身进门时李青青清楚的看到她的侧脸没有任何羞怯任何欢喜的表情，有的只是一片漠然，心中略微诧异。 刘方宇和苏叶走在一前一后，相距不过三步远，两个人都是肩背挺直，下巴微抬，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自信的气势，看起来竟像是一类人似的——想到这里，李青青忍不住笑出了声，苏叶向来浮躁，在功课上也都是得过且过，没少被老师罚站讲台，跟优秀的刘方宇又有哪一点相似？ ☆、第5章 随堂测验 再次走进初三的教室，苏叶心中泛起淡淡的欣喜，只是看到那狭窄的座位和密密麻麻的学生，教室环境之差又忍不住让她叹了口气。 初三三班的班主任费老师带上一届的学生时曾创下二中中考的记录，班里足足有将近四十人考上县一中，因此当他重新带初一的学生时，班里被各方走后门的家长塞进来许多编外的学生，不乏家中有钱有权的，个个都是春风得意。 人生的际遇难以预料，谁能想到，此时在班里看上去风光无限的副校长家的公子在以后只是勉强念了一个专科，并且毕业之后也一事无成呢？念书最用功的一个女生，她甚至有一次将刘方宇挤下了第二名的宝座，高考时也只是考了一个二本，最后在各地辗转打工。 而此时正在轻松惬意的打趣同桌的刘方宇，谁又能猜到，他回到家后常常彻夜苦读，以至于白天只喝咖啡提神——也怪不得临近中考的这一个学期，他经常流鼻血了。在班里时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只是想让旁人认为他是天才吗？ 苏叶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冲两旁的同学打了声招呼就开始翻找自己课桌里的书本。距离中考还有两个月，这个时间对苏叶来说算得上充足，但是事无绝对，作为一个还没有完全建立起自信的学渣，最盼望也最不敢相信的就是自己会考出不敢奢望的好成绩，所以苏叶希望在考试前能够多学一些。 随着上课时间的临近，班里渐渐安静下来，苏叶一边把书本分门别类整理好，一边听着同桌陶子小声八卦。 这次的八卦内容与刘方宇有关，原来是坐在刘方宇后座的一个可爱女生按捺不住爱慕之心，给刘方宇递了小纸条，结果刘方宇这个恋母成痴的少年转手就把纸条跟自己老妈分享了，恋子成狂的刘mama自己就是个小学老师，绝对不能容忍有人打扰自己儿子学习，特意跑来班门口将那个可爱女生叫出去谈话，听说半个小时后那女生是哭着回来的。 虽然苏叶已经听说过一次，不过不妨碍她好奇的扭头向后张望。只见刘方宇表情欢乐，不知正在跟他的同桌说什么，坐在他后面的那个女生则趴在桌上，肩膀微微抖动，大概还在哭泣……在某些方面刘方宇还真是凉薄，这个时候就已经能看得明白了。 刘方宇感觉有人在盯着他，抬头一看，却见苏叶眼神清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同许多少女杀手一样，刘方宇清楚自己的魅力，也大略知道都有哪些人对自己存在好感，这些人中最能够确定喜欢他的就是苏叶了。因为苏叶皮肤很白，所以稍一脸红就看得清楚，在刘方宇的记忆中，他几乎没看到过苏叶见了他不脸红的——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刘方宇并没有多想，他此时的心思都在中考上，他的目标不在县一中，而是更高的市一中。在初中时期的最后一次考试中，他还希望能够打败在班里永远是第一名的女生陈程——苏叶倒是知道结局，他最终还是没能在中考上战胜真学霸陈程。但是在高考时，刘方宇终于得偿夙愿，考出了一个比陈程高的分数，虽然没有高几分。 苏叶刚刚整理好了书本，班主任费老师已经抱着一大卷试卷走上了讲台，伴随着同学们一致叹气的声音，显得很有笑果。幸好费老师教的是英语，这让苏叶松了口气。虽然苏叶的心态已经是个工作数年的成年人，不过面对突如其来的考试，还是免不了紧张了一下。 随堂小测验而已，试卷发下去之后大家就自觉的埋头书写，苏叶用手指捏起油墨印刷的试卷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很好，题量很少，难度看上去也不高。 两节课为限的时间只用去了一半，苏叶已经全部做完并仔细检查过一遍了。班里此时只听到一片笔尖摩擦纸卷的沙沙声响，苏叶很快的回头向刘方宇那边看了一眼，那一片坐的都是班里的“好苗子”尖子生，这会儿还都在做试卷，苏叶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 既然时间还充裕，苏叶把试卷折起来放在一旁，同桌见状投来惊诧的目光。苏叶心情颇好的冲她一笑，想了一想把数学课本拿了出来翻看。 费老师从后面走过来，看见苏叶在翻书，还以为她准备抄袭，顿时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桌面上不准有任何试卷之外的东西！” 坐在苏叶四周听到她翻书的同学都幸灾乐祸的扭头冲苏叶挤眉弄眼，笑话她作弊也不晓得把动静弄小声点。 苏叶无奈，不过是一次小测验罢了，难不成还要自己提前交卷出去cao场上溜达到结束不成？因为不想打扰其他人考试，她放弃了向费老师解释，只是默默的把数学课本拿在手里，又拿起做完的英语试卷站起身交到讲台上，然后默默的走出了教室。 一石激起千层浪，班里所有的同学都惊讶的抬起头，有的甚至窃窃私语起来。这个时间，大部分同学还没有写英语作文，只有极少部分在写作文的开头，而苏叶已经交卷了！ 费老师不满的敲了敲讲台，说话的声音才渐渐小下去。 苏叶的成绩一向是中流，最好的名次也只不过是班里前三十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费老师没有想到她突然变成“天才”，只是觉得她已经开始破罐破摔，瞎蒙乱写才能这么快交卷，心里对她的印象不免更坏了一些。 苏叶走出教室，楼道上弥漫着一股84消毒水的气味，很是刺鼻，勉强找到一处通风且光线充足的地方，苏叶翻开数学课本开始看，而此时穷极无聊的费老师也拿起她的试卷看了起来。 费老师起初漫不经心，可是越看越惊讶，整张试卷的选择题部分没有一处错误！即便是对于初三的毕业生来说，这张卷子的难度也不低，就算是陈程也不能保证选择题全部正确，苏叶又怎么可能…… 费老师皱起了眉头，他的这张卷子是从别处找来的，也是别的学校已经考过的，难道苏叶手里有标准答案？ 这也难怪费老师猜疑，一个人的成绩相对而言是稳定的，就算是提高也有一个过程，一个四十名的学生考到三十名那很正常，但是一个四十名的学生突然考到第一名，甚至还有可能是全年级第一，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作弊！ 作为一个有着多年从教经验的老师，费老师既然没有当场抓住苏叶作弊，也就决定不再追究，不过在考试结束苏叶回到教室以后，费老师到底还是忍不住要敲打几句：“这张卷子是市里三中考过的，可能班里有的同学已经知道标准答案了，不过这不是靠的真本事，中考的时候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费老师把卷子整理好，意味深长的盯着苏叶看了一眼，成功的让班里众人明白了他刚才说的话是针对谁，然后才扬长离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苏叶周围就聚集了好多人，闹哄哄的问她要标准答案，听她说没有标准答案后还纷纷嗤之以鼻，闹得苏叶哭笑不得。 后排的刘方宇问陈程：“你什么时候把试卷做完的？” “还差十五分钟交卷的时候——总之没有苏叶快，哈哈。”陈程难得幽默一回，旁边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苏叶说不定是急着上厕所，就把选择题全蒙了！” 正说笑，苏叶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只听苏叶清亮的声音道：“好啊好啊，下回给你们抄！哈哈~” 陈程脸上现出一丝轻蔑，低声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像陈程这种智商和毅力并存、永不言败的人，一向看不起苏叶这样得过且过混日子的态度，会蔑视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好学生”们不清楚的是，并非所有人天生就适合老师所传授的那种学习方法，也许他们这些成绩优秀的学生只不过是凑巧最适合“上课认真听课，课后完成作业”这种学习模式罢了。 念书期间一直是学渣的苏叶也是在大学毕业后自学翻译和法律之后才真正发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 因为接受新知识的能力比较高，苏叶从小就养成了上课走神的坏习惯，这可能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对于一个活泼好动、难以长时间集中精神的儿童来说，一整节课都在反复讲述同一个知识点未免有些太过枯燥乏味。 也许这一整节课的知识点苏叶只需要五分钟就可以全部理解并且记住，那么剩下的几十分钟她自然不会再去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