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听到外婆关心的话语，苏黎忍不住红了眼眶点点头。以后自己只有外婆陪着了，想相公的时候，也只能拿着画来看了！ “外婆，阿黎怀的是双生子，大夫说阿黎的身体有点弱，这个是药，我去熬，外婆你陪陪她。” 苟熊不想看到娇妻的红眼眶，那会令他更难过，会难以下决心，心里会有所牵挂。因此拿着药包，不等刘林氏的回答，便自行往厨房去了。 “阿黎，你告诉外婆，苟熊为何好端端的要去打仗？之前不是说不用去的吗？”刘林氏显然也是知道了苟熊要去打仗的消息。 当着苟熊的面，不好问。这会儿看到他走了，就赶紧问她。自己家由于为分家，因此只要有一个人去打仗就好了。 家里的大孙子也已娶亲生子，如今有也快二十了，看到爹娘，叔叔婶婶，还有弟弟之类的，毅然决然的站起来，说要去。 其实家里都舍不得谁去，毕竟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通常是有去无回。看着大孙子，也无奈，毕竟小的还小。大的又未娶亲，如果去了，真的连个种都没留下。 可阿黎不一样，苟熊家只有一个他。阿黎还怀着身子，现在又说是双生子，这可怎么办啊？ “外婆，我们也不知道。去县衙花了80两，人家都不给弄，说是上头交代的。外婆，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让相公去打仗？我真的好怕，好怕相公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到时候我和孩子们该怎么办？外婆！” 刘林氏一听，很是诧异，有人要苟熊去，还是非去不可的？难道是小姐家的那位找到这了吗？ 想到这，看着苏黎的眸光变了又变。 “外婆，你怎么了？”看着外婆，苏黎突然有的感觉有些奇怪。随即摇摇头，不管怎么样，外婆都是为了自己好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没事，阿黎不怕，外婆会一直陪着你的。在苟熊走之前，咱们找个地方换了，不住在这。苟熊不在，就咱们俩住这，也不方便。” 刘林氏一想到这山上人烟稀少，特别是冬天，一到下雪天，就更麻烦。现在这天，越来越阴沉，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下雪了。 “不了外婆，我想一直住在这。这里有相公的味道，我要在这里守着，等相公回来。”苏黎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是她和苟熊的家。 “哎，你这孩子。到底是这里重要，还是两个孩子重要？这里是山，一到冬天，就不安全。” 刘林氏看着苏黎倔强的样子，有些头疼。 “阿黎，听话，等过几天我就去找房子，咱们搬了。虽然这里我也舍不得。但我更不想要拿你的安全赌。” 不知何时，苟熊站在门口，显然是听到了苏黎和外婆的对话，因此忍不住出声。 “怎么会不安全呢？这里有白尖和黑背替我看着家，我在家里也很安全。等到开春了，就好了！” 苏黎撇了撇嘴，说什么都不愿意到时候离开。 “阿黎，如果你想让我走的放心，就乖乖听话。你要让我一直心里都牵挂着吗？等回头把这边的田地都卖掉，咱们换一个地方住去。” 苟熊已经想好了，像阿黎这种情况，最好住在有熟人，又靠得住的人附近。而且要有个大夫的村子，也是阿黎能够喜欢的地方。 只是这样真的好难找，要不改天去镇上问问看。反正阿黎好像也挺喜欢来镇上的，动不动往那个书店跑。等到有空余的时候，她还能出来做些小买卖。 可是镇上的房子如果带上店面的话，就太贵了。银子都花去买房子，到时候阿黎和孩子们，靠什么过活？ 算了，要不还是看看有哪个村子是比较合适的。要真的没有，看来得找那个人帮忙了。 “好了，我听便是。”我白天回来住，晚上回去住，不就可以了？得告诉孩子们，那里是爹娘心里的家。 此时，苟大禄家里正在激烈的讨论着：“算了，我看那苟熊家是真的没钱。要是有钱，他怎么自己还会去？” 原来是苟大福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二十两，现在孩子要免去打仗的话，就要八十两。可这还差六十两。 苟大福的意思，还是去找苟熊借，只要不找苏黎那个泼妇就可以了。可弟弟说的话，犹如一通冷水，将他从头到尾的淋了一次。 对啊，本来想着也许苟熊会听话，会顾念亲情。可这苟熊自己都要去了，那还哪里来的银子呢？ 难怪那苏黎一直说没有那么多银子，看来是真的。不过那些银子，他们到底是怎么花出去的？ 苏黎这个败家娘们，不知道败了多少家产了？那只大黑熊听说了是大几十两啊，这说没了就没了。 她到底花哪里去了？那只狗熊也是笨蛋，什么都任由她来。难怪那天苏然成亲时，看见她穿的那样好。敢情都是花在穿衣打扮上了，等苟熊走后，看自己这个作为大伯的，不好好收拾一顿她。 作为苟家的儿媳妇，就要有是苟家人的念头。天天这样败家，可怎么养得起？不行，自己还得把那田地要过来再说。 省的到时候苟熊不在家，她一败家没钱花，给卖了怎么办？ “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上战场？”苟大福有些不甘愿，自己的儿子还没娶亲生子，就要上战场。 “我说大哥，你趁着这一个月，赶紧张罗给他娶个媳妇，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时间内，让怀上个孩子，这也是留下香火了不是？” 现在村里，不，是整个百花镇的人，都这样。各家忙着嫁娶，就是为了能在上战场之前，为自家的孩子，留一条血脉。 苟大福想了很多，没办法，看来真的也只能这样了。 “你确定好了吗？你自己去？”三弟还未满35岁，为了能让儿子存活，决定自己去。这是他做不到的。 哎，算了，以后他的家，自己多帮衬一些就是。谁让苟家三兄弟，儿子都不多。 “恩，我已经决定了。只要二柱能活着就好！”苟大禄微微一笑，反正也活了这么多年了，把剩下的时间给儿子活，又怎样，他还有大好的人生。 “哎……”苟大福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苏家 “苏大哥，这就是你的家吗？”小翠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开项大地主家，现在已经是良民了。 只要是自由之身，到时候嫁给苏大哥，想来还是简单的多。 “嗯，进来吧。今天爹娘都在家！”看到小翠终于是自由之身，苏豪心里高兴的同时，又很痛苦。 他只要一看到小翠，就会想起自己在那名单上加了两个字，再想到那天小妹晕阙过去的表情。 心里就闷得慌，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大罪人，小妹现在还有身子。自己却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牺牲了她的。 每每想到这，苏豪就狠狠的甩自己两巴掌。但他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 “小翠，这是我娘，你见过的。这个是我爹，想必你还没见过。”苏豪一进家，就看到爹娘正在屋内坐着。 想来是为了等自己，毕竟自己走之前和他们说，要带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回来。 “伯父伯母好！”虽然小翠不喜那苏刘氏，但毕竟是苏大哥的娘。所以无论如何，礼仪上，绝对不能让他们挑刺。 “这个伯母我可不敢当，再说了，我们家亲戚里，又没你这么一号人物。”没想到儿子说的未来儿媳妇居然是她？ 看到儿子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袱，苏刘氏气不打一处来，这算什么？娶一个丫鬟来，降低自己吗？这要是传出去，自己有个丫鬟媳妇，还不被人笑死？ 苏青显然也是不高兴的，虽说自己的娘曾经也做过丫鬟。但毕竟那家世是不一样的，人人都以能当那里的仆人为荣。可这一个小小的地主家丫头，还是算了吧。他苏青没那好命，被这样的人叫做伯父或者爹。 苏豪看到爹娘的表情，捏了捏小翠的手，示意她别介意。 “爹，娘，这小翠也来了，不管怎么样，你们好歹打个招呼吧？回头娘你看日自己，最好在年前，我想娶小翠过门！” 苏刘氏一听这话，就炸毛了：“你个没脑子的，你是被吃了药还是怎么样，非要娶这样一个低贱的丫头为妻？你不要脸，我们苏家还要脸。这样的儿媳妇，我们要不起。” 苏青沉着一张脸，半晌后沉声说道：“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到。要是你还是有这个想法，那么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苏豪拉着小翠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完全不顾爹娘的脸上。关上门之后，对着小翠说道：“小翠，我爹娘的话，你别介意。我知道家里反对我们在一起，可是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娶你为妻。小翠你就放心吧，为了娶你为妻，我已经害了小妹了。 小妹的幸福已经被我牺牲了，没道理现在知难而退，那小妹的牺牲算什么？我们之间的爱情算什么？” 苏豪是内疚的吼出这样一句话。 “苏大哥，我不要紧，不碍事的。我相信日久见人心，等相处久了，你娘就会接受我了。她现在只是接受不了，我是一个丫头出生的罢了。” “傻瓜，别说傻话了。好了，一会儿我去苏然的房间收拾一下，以后你就住那边吧！” 苏豪说罢，转身出去。有些事，不好当着小翠的面，正面起冲突。 小翠不是很明白，为何苏大哥说小妹的幸福已经被他给毁了。这个小妹是指苏黎吧，这到底又是什么事呢？ 好友这项大地主，怎么今天这么好的居然还自己卖身契，还带着自己去官府把契约解了。这不是苏大哥的诚意感动了地主吗？ 莫非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娘，我非小翠不娶，你们要是不同意，我这辈子就不娶了。要是你们不认我，我就带着小翠走！” 苏豪说完这句话，往苏然原来住的房间走去。 虽然这里经常有打扫，但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妥当。省的有什么东西，到时候她回来瞎嚷嚷，听了都烦。 他可不想小翠受点委屈，哪怕是一丁点，也不行。 苏然在家里辛苦的洗着衣服，她多想扔下这一切，跑回娘家看看。可婆婆还坐在那喝茶，看着自己。 听说大哥带了要娶的媳妇回来了，自己怎能不去见识一下呢，这万一要是把那小贱丫头到回来，要当自己的嫂子，娘又磨不过他，那岂能了得？ 要自己叫一个丫鬟大嫂，还是下辈子吧！ “婆婆，这衣服也快洗完了，我真的有急事，能先回娘家一趟吗？”苏然越想越心急，就连剩下的三四件衣衫都洗不进去了。 “不行，哪有嫁出去的女儿，动不动往娘家跑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了。苏氏，你已经是苏家嫁出去的女儿了。也是我们黄家的人，你必须要给我习惯。 我们黄家的人，可不想看到你动不动就往苏家跑，明白吗？今天这衣衫要是洗完了，就给我把柴火劈了，那剩下的也不多了。 我看改天去捉一些猪回来养，这等开春了，你也好出去割些猪草回来伺候。这等逢年过节，也能增加一些收入。” 苏然快要疯了，这死老太婆每年变着法子来整自己。今天不是家没打扫干净，要每个屋子打扫一遍，擦干净。就是明天家里被罩床单脏了，要全部洗一遍。后天该洗衣服了，所有人的都扔给自己。 要不就是让自己刺绣了，好卖钱，银子还要全部上缴。现在家里的洗衣做饭之类的全部归自己管，钱全部归婆婆管，动不动还要骂自己。 瞧瞧原本纤细白皙的双手，如今才没多久，就如此粗糙，弄得都不敢出门找姐妹去了。 “婆婆，我是娘家真的有事，必须回去一趟！”苏然不想放弃，不管如何，一定要替自己争取。 因为婆婆的刁难，自己从原先开始和相公哭诉，他还会安慰自己几句。到后来的哭诉，他已经没有表情，如今更是表现一副不耐的样子，动不动拂袖而去。 “不行！”黄李氏果断的拒绝！ 不要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在儿子的面前，说什么自己虐待她。动不动哭诉，动不动告状，离间自己和儿子的感情。 哼……想和自己斗，下辈子吧。 “婆婆，你怎么能这么不近人情呢？”苏然气红了眼，这段日子以来，实在是受够了。这个死老太婆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女儿是女儿是宝贝，别人的就活该被她折腾吗？ “嫂嫂，我娘可是你的婆婆，你竟然敢用这口气和我娘说话。我看你是大逆不道了吧？你这是犯了七出的第一条，不孝顺父母。我看你是想被休吧？” 苏然忿恨的瞪着不知道何时出来的黄雅梅，这个该死的小蹄子，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被她说的那么严重。 “嫂嫂也莫要瞪着我，我有些害怕。这三四件衣衫，有两件是爹的，有两件是娘的，嫂嫂要是不想洗，直说便是。即使我再忙，也会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清洗的。嫂嫂为何这般泡水了，又不洗。 这知道的人，说嫂嫂娘家有事，要回家一趟。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嫂不屑洗爹娘的衣衫，所以才找了借口回娘家。这洗衣裳，其实也废不了多少力气，不是？” 苏然真的快要吐血了，这个小贱人，这样存心刁难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这些衣服费不了多少力气，为何她不来洗？ 说的那么好听，这冬天的衣服，有几件是薄的？ 这还是用冷水洗，那个死老太婆不准自己少热水洗。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早已冻的通红，冰麻了吗？ “少废话，赶紧洗，这衣衫要是在落日之前，还没洗好，晚上你也不用吃饭了。光是吃饭，不做活的人，我们苏家养不起。” 黄李氏说完，扭着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