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贾歌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的表情，口中不断地哼哼着，他知道自己时间不长了。 古月推门走了进来，坐在他身旁，问道：“贾歌，你要不要和我们说说，关于……” “不！”贾歌一口否决，“你们不用再问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的！打死也不会！” 苏默言皱着眉头看贾歌垂死的模样，他想不到任何的好办法可以让他开口说，他们能做的就是等！ 问题是，贾歌时日无多，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 他们现在能掌握的线索只有这一个人，如果连贾歌也不帮他们，这条线就要彻底放弃了。 古月和苏默言在病房里劝了半个小时，贾歌除了“不”字之外，一句话都不说，病房里只能听到他不断的咳嗽声。最终，苏默言放弃了，摇了摇头，让古月和他走。 出了病房，贾mama还拉着古月的手，央求着：“小古啊，你要记得来看我们，来看贾歌！每次你走后，贾歌都可高兴了，即便你说的话他不爱听，他喜欢你的声音，他还说说如果能看见你，夸你一定是个大美女！就算是阿姨求你，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多来看看他！” 古月忍着心里上涌的酸楚，一个劲儿地点着头，依依不舍地和她分开。 在下行的电梯里，古月沉默不语，苏默言想要打开尴尬的气氛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苏默言清了清嗓子，“那个要不然我们去了解一下另一个案子？” 古月不说话。 “郭梅的案子。”苏默言又试探地问。 古月依旧不说话。 苏默言看了一眼时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说道：“要不然，去吃饭吧，中午了。” 古月还是保持沉默，不说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你饿得慌。”苏默言笑嘻嘻地凑上去，“走我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西餐，如何？” 古月表情冷冷转过头，嘴角下沉，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质疑。 “吃吃吃！苏默言，你当我是猪吗？你以为，只要给我点吃的，我就会乖乖和你走吗？” 第371章 精英里的线索 苏默言被古月的话吓到了，僵持在嘴边的笑容，顿时又回到了冰冷。 古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对苏默言说道：“以前，我愿意和你一起吃饭，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缠着你！可是现在不是，我不想理你，不想看到你，不想和你说话！麻烦你，以后除了办案，不要理我！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就好，不需要你管。” 苏默言热情的脸被古月泼上了一杯冷水，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果真，女人都是善变的，昨天还缠着他，让他带她去吃大餐，今天用西餐诱惑她，她都无动于衷。 从医院出来，苏默言眼看着古月奔着公交车站而去，他只能开了车跟在公交车后面。 从认识古月开始，到谈恋爱，苏默言第一次发现古月的脾气这么倔，甚至比他的脾气还臭，这都有些不像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了。 古月坐在公交车上，偷偷地从车窗看到苏默言的车跟在后面，她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 从心底燃烧出来的小火苗一直在跳动着，她不知道这是兴奋，还是悸动，又或者是觉得这是苏默言欠她的一种补偿…… 无论是什么，古月的心里还是很开心，她知道苏默言喜欢自己，不是因为她说了分手，他就转身去找那个在后面追他的叶静怡。 沉痛了一上午的悲伤，在公交车上，古月终于露出了笑脸。 这时，古月的手机响了，刘一美的一条微信，让她找到了新的方向。 “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能刺激男人的欲望。女人有时候不要太主动，要学会矜持。白莲花的作法一直都很对，不拒绝，不反抗，不答应，这是对付苏默言最完美的途径。当然，不是说真的让你当一朵白莲花，是让你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吊着苏默言的胃口，领会精神即可。” 古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她一直不会管理感情，主动多了就会变成被动。 这次有刘一美这个军师，古月定不会输，要给苏默言一个完美的反击，更要让他尝一下自己追求过程里的痛苦，当然，她更明白，不能过分，适可而止，否则就会让身后的叶静怡白白捡了便宜。 来到郭梅家，古月和苏默言发现家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住户早就换了人。 即便古月是想从这里切入去找线索，现在看来也不太可能了。 他俩临走的时候，新住户从阳台的柜子上面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他俩。 “这是房东收拾东西的时候遗落下的，我看是一些相片，就没有扔，希望你们可以把这个转交给之前的主人。” 古月抱着已经落满灰尘的盒子，丧气地从楼上下来，这只是一些旧相片而已，并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看来这条线索也要断了。 苏默言把盒子放在车上，还没等问古月接下来要去哪儿，就看到古月朝着小区活动室的方向走去。他没来得及开车，小跑着追上去，跟在古月的身后，像个受了委屈又不敢说话的小媳妇。 小区活动室里聚集的都是一个小区里的“精英”，别看这些大爷大妈平时说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可从他们口中得到的信息，不亚于从fbi得到的信息量少。 小区活动室里分成了几个帮派，一堆是打麻将的，一堆是聊家常的，一堆是搞体育活动的，还有一堆是专门“管事儿”的“干部”。 古月绕过了两桌打麻将的，躲过了两拨搞体育活动的，凑到聊家常的那三五个老阿姨的身边，偷听起来。 “你们听说了么？十四号楼那家出了一个杀人犯！”一个烫着卷发的阿姨说道。 “我知道，杀人的叫李虎，听说把媳妇弄死了！”坐在她对面的穿红棉袄的阿姨说着，“以前我和他家住对门，这俩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李虎杀了媳妇杀的也没毛病！谁家老爷们能受得了这样的绿帽子啊！啧啧啧，我跟你们说啊，这一个巴掌拍不响，李虎没毛病！” “怎么？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绿衣服的阿姨凑上来，给红面包阿姨一把瓜子，“那小媳妇好像也没多大年纪，怎么还能出轨呢？你说说，我们也听听。”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卷发阿姨一撇嘴，一脸嫌弃地瞟了她一眼，“偷人这种事儿和年纪有什么关系？就好像老爷们出轨，和年纪有关系吗？和长相有关系吗？没关系对不对！而且，越丑的越容易出轨！我看啊，这里的事儿一定有古怪。” “对对对，你分析的还真是没错！”红棉袄阿姨边吃瓜子边说着，“那小媳妇不正经不是一天两天，李虎不在家的时候，她家经常来一个男人，她家小花在私下还叫那个人爸爸！你说，李虎多冤枉，给别人养媳妇养女儿，这口气能咽下去，都不叫个爷们！” “唉……说不定人家有什么隐情，你可不能胡乱说话啊！”一个带着帽子的老大爷走过来，“那李虎是干啥的你们知道么？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他在家打骂媳妇，媳妇生病了都不给看，那小媳妇都有癌症了，他还逼着出去赚钱呢！有这样的老爷们，不出轨才怪呢！而且还我听说，她好像是做了一次手术，就是不知道为啥不见好！” “癌症？啥癌症？听着怪吓人的！”卷发阿姨吓得一哆嗦，把瓜子都塞给旁边的绿衣服阿姨，对他们说的话更感兴趣了。 “啥癌症我忘了，我这记性也不太好！”老大爷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无意间听她那个姘头说的。从他说话的语气上来看，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把她和孩子接走，要跟着李虎受苦呢？唉……不理解！” “老李，要是能理解，你就成警察了！”绿衣服阿姨一撇嘴，“不过你还挺有闲心，竟然还能和她姘头聊天！咋的，你对那小媳妇也感兴趣？” “啊呸！”李大爷啐了一口绿衣服阿姨，“你说这话也不脸红，那姑娘都能当我儿媳妇了！咋就能这么说话！” 第372章 案情进展 “别吵别吵，老李，你和他聊天，我也挺好奇，你俩都说啥了？”红棉袄阿姨说道，“我和之前住那么久对门，都没聊过两句话，你咋这么有兴致！” “就是，老李，我看你平时也不是擅长聊天的人，和他那么多话呢！？”绿衣服阿姨揶揄着，“千万别说看那姑娘可怜，我才不信！” “嗨，这不是家里闹得嘛！那阵子，我小姨子查出来得了癌症，家里心情都不好。我本是和他在楼下因为停车的事儿吵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话题，料到了癌症上面，我俩一聊天才知道，他也是因为那姑娘的病上火嘛！”李大爷叹着气，双手背在了身后，摇着头，“当时他还说给我介绍靠谱的换肾渠道来着，说费用低、省钱，也没有医院等待时间那么久！” “那你小姨子去了？现在她咋样了？”红棉袄阿姨又来了兴致，“啥渠道啊？比医院时间短，难道还能是私下买卖？啧啧，这人啊，我看也不靠谱！” “嘘……”李大爷压低了声音，一脸认真地和这几个人小声说着，“千万别乱说！这是要命的！他当时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我存了下来，也转交给了小姨子，去没去我就不得知了……不过我小姨子这两年还真是好的没话说，也不难受了！说不定，她去过。当然，这种事儿，我也不敢去问。你们啊，听听也就算了，千万别当真。” 古月微微一抬头，和苏默言的目光对视上，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大爷！”苏默言一巴掌拍在了李大爷的肩膀上，手指微微用力抓住了他，“找您有点事儿，咱们出去说，这里人有点多。” “唉……你这孩子谁啊？”李大爷想要反抗，却发现苏默言手的力度很大，“出去说，出去说。”他的语气马上软了下来，被苏默言按着出了门。 很快，古月也凑了过来，坐在了红棉袄阿姨身边，她小声地和阿姨说道：“阿姨，你屁股那里好像是沾水了，快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红棉袄阿姨好心地把手里的瓜子都放在了古月的手里，笑眯眯地捂着屁股朝着卫生间跑了去。随后，古月跟了上去。 三分钟之后，古月把红棉袄阿姨带到了苏默言的车上，车上还有李大爷。 “老李？”红棉袄阿姨一愣，“你怎么也……” “红梅？”李大爷也很惊讶，“你们就算是调查案子，也不能弄得这么神秘啊，和地下接头一样！”老头儿很明显带有情绪，不愿意配合工作，“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李大爷，该说的你和老邻居都说了，现在怎么不说了？”苏默言看了一眼红梅阿姨，“红梅阿姨现在都知道了，讲讲吧，那个男人和你还说了些什么？” 古月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她把布满灰尘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沓相片递给李大爷。 “大爷，就算帮帮我们，找到了真凶，才能还郭梅一个交代！”古月柔和地说着，“求求您了！我们也很可怜的，大冷的天还要来查案，您看我脸都冻红了！” 李大爷也是心软，接过了相片，指着一张合影，说道：“喏，就是这个人。” “他叫什么你知道么？”苏默言问道，“你说还有一个联系方式，也给我们吧！” 李大爷的表情纠结着，古月推了一把苏默言，笑嘻嘻地凑过来。 “放心，我们不会追究你小姨子看病的事情，我们只想知道事情真相，谢谢李叔叔的配合呦！”古月又补了一句。 果真还是女人好办事，看到古月讨喜的脸蛋，李大爷瞬间就把手机掏了出来。 李大爷提供了对方的手机号码，还和苏默言叙述了一遍俩人交谈的经过，并且，他特意强调了，这个人脾气超级好，怎么看都不像做坏事的坏人，还再三叮嘱，一定不要冤枉好人，要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随便抓人。 红梅阿姨在旁边也附和着，虽然觉得李虎和郭梅都不是什么好人，可还是不能冤枉其他人的。 苏默言让李大爷先下车，把红梅阿姨留下，还想问一些具体的情况。 “红梅阿姨，我们想知道一些关于郭梅的事情，越详细越好。”古月把给李大爷的记录翻过去，重新开始记录，“毕竟您和他们住过对门，会更了解吧！？” “说有多了解谈不上，不过他俩夫妻不和在我们楼都是有名的！”红梅阿姨说起这事来，眉飞色舞，“他俩总打架，三五天就要来一场，每次都能说点新鲜花样！就连郭梅有癌症的事儿，也是我从他们打架里听来的！郭梅还埋怨李虎没有能耐，给她看病都不肯！” 她不断地叹气摇头，要多逼真有多逼真，说的就好像是自己家的事儿一样。 “那么有没有从他们说话里听到一些别的事儿？”苏默言深入地问道，“比如要帮郭梅换器官？或者，李虎有没有提到过他们赚钱的手法？或者……或者是郭梅姘头的名字？” “哎呦，小伙子，你这一口气问了我三个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啊？”红梅阿姨翻了个白眼，又继续看着古月，脸上挂着不高兴。 “阿姨，您也别生气，我们队长这是着急嘛！”古月使用怀柔政策，拉这红梅阿姨的手，“说说，我们也就听听，说不定用不上呢！” “这个嘛……郭梅姘头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印象里好像是姓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老李说的那个人。老李说的什么换器官的事儿，我倒是没听过，他俩吵架一般都是说孩子。一说到小花，我就心疼啊，孩子那么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心理阴影。我碰到过那孩子几次，小花对‘爸爸’这个称呼特别抗拒，有一次我还听到她蹲在花坛旁边，用小木棍戳着里面的土，说‘弄死爸爸’，‘爸爸是坏人’的话！” “你没问过小花么？”苏默言有些疑惑，“小花看着不像能做出这事的人，怎么可能说说这么恶毒的话？” 第373章 可怜的小花 “没问过，我和那孩子也不熟，当然，实际上我也是挺怕李虎那个人，不敢和他家走的太近。”红梅阿姨感叹着，“就是挺心疼那孩子的，这么小就没有了mama，爸爸还蹲监狱了，亲爸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她……我觉得吧，小花喊李虎叫爸爸，喊那个男人也叫爸爸，她应当是对这俩人其中的一个憎恨，最大的可能还是李虎，因为李虎对她不好！” 红梅阿姨的话，引起了苏默言和古月同时的注意。 李虎被关押之后，小花暂时被送到了福利院，如果“亲生父亲”知道了，或许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被接走了！ 看来，这一切都要从小花的手上入手，如果找到关心小花的人，郭梅的姘头就很容易浮出水面了。 突然，苏默言想到，根据上次审讯李虎的证词，他可以锁定一个叫“杜世攀”的人，李虎也承认，小花的他的骨rou。那么，红梅阿姨和李大爷说的“黄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