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别

    荔园是大亨邱德根的产业，目前是香江最受欢迎的游乐园。

    荔园总面积达160万平方呎。设施包括各类剧场、机动游戏、各式各样的摊位游戏、水上游戏等。内设的机动游戏有摩天轮、碰碰车、旋转木马、哈哈镜、摇摇船、咖啡杯、小飞象、八爪鱼、过山飞龙、恐龙屋、鬼屋等，更曾有香江唯一的真雪溜冰场；还有蒙眼飞刀表演等，吸引不少观众入场。

    李万岁本来没想过带他们去游乐场玩耍的，但是也怕钟楚琳到处声张，传到了钟妈钟爸的耳朵里，只能抛出游乐场的诱惑，来安抚住他们。

    而这时，在菜市场，两母女也进行着独属于女人间的对话。

    钟妈正在海鲜摊前选鱼，突然开口问道“阿红，小李对你好不好”。

    钟楚虹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岁哥对我很好呢”。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是钟妈在诈她。

    钟mama听了这话，鱼也不选了，眼神犀利，道“果然，你跟他在一起了，刚才在门口，我就看出你瞧他的神情不对了”。

    钟楚虹此时已经霞飞双鬓，但是已经被mama看破，索性也不隐瞒了，直接道“妈，你问这个干什么，岁哥人挺好的”。

    钟mama看女儿满脸红霜，并且直接承认了，忍不住长长的探口气道“女大不中留啊，不过你们这也太快了，阿虹，我跟你说，选老公可是个长久的过程，不能仅仅凭感觉，你们才几天，就走到了一起？你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对你是真心？这些你都没有细细观察，就走到了一起，未免太仓促了吧”。

    这年代的香江上年纪的人，感情方面思想并不是特别开放，受到传统礼教影响，港英政府也是前几年才禁止一夫多妻制的。特别是像钟妈这种小时候在大陆生活过的人，还有着传统思想，觉得女人要择一人而忠，在一起就是在一辈子。

    “给妈说说，你喜欢他什么，mama总是觉得这个李万岁城府很深，怕你被他骗了”。钟妈这是觉得，这个李万岁平时做事异常老道，人情世故懂得很多，但是绝没想过，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表现的规规矩矩，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竟然还把女儿的心给骗走了，所以觉得他城府深。

    钟楚虹听mama又在诋毁李万岁了，顾不得害羞，道“妈，岁哥人很好的，你怎么老是说他坏话，上次说他大手大脚，没工作，这次有工作了又说岁哥城府深，岁哥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呢”。

    钟mama知道自己女儿因为自小就很早的帮家里忙，上学就出去打工，所以非常独立，脾气也很倔，又非常单纯，这个时候必须要好好谈谈心，不能发火。

    于是语重心长的道“阿虹，mama没说李万岁是坏人啊，mama只想和你谈谈心，mama是怕你上当，以后会吃亏，我只是把我对这个人的看法和你说说，毕竟是mama是过来人，又开了几十年的店，见过的人也不少，mama又没说他不是好人”。

    见女儿在认真听自己说话，接着道“他这个人掩饰情绪掩饰的非常好，在我和你爸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你有意思的样子，你回想回想，我们一家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他和你说的话最少，还没有和你阿弟说的话多。他对你示好，是不是都在私下的时候。”

    钟楚虹这时听的更仔细，毕竟mama说的情况仔细一想，就是这种情况，不过她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一点点默契，自己在父母前也很少和李万岁说话。

    钟mama继续道“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年轻人谈朋友，不想让父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mama看出来你在和他交往，那是因为你身上都是破绽，你虽然也在掩饰，但是就不如他演的好。还有啊，你们刚才回家的时候也没有牵着手回来，我猜啊，这小子之前都是牵着你的手，然后快到家了就把手放下，他呀，做事滴水不漏，这样的人，你看不透他心里想什么，mama特别怕你以后吃亏”。

    “不像你，平时吃饭，你总是不自觉的去偷瞧李万岁，他饭碗空了的时候，你就能立刻发现去给他添饭，有的时候还偷偷的看着他发呆，我可没在李万岁身上看见这种情况，所以mama说他城府深。”

    钟mama自己说完，也觉得这小子有些可怕，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点都不露。

    “mama不是说这小子不优秀，今天看他找的工作就知道，这小子优秀的过分了，只是怕我的乖女儿太傻了，还没看透另一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这样信任他。以后就追悔莫及了。连你老妈我也不知道这个李万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他平时为人处世都挺好，看行为也能看出来是个好人，只不过他想法太深，mama也看不透，就怕这小子对该感情不真诚，只是看上你漂亮了而已。”

    钟楚虹听完mama的一番话，心里也有些六神无主，因为她确实在今天晚上见面前都一直在被这个问题困扰，岁哥到底怎么想的，怎么看她，只不过晚上通过自己的观察，才觉得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不过岁哥从来没说过。“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清楚了，连mama都看出来了，岁哥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呢，那他为什么不说，难道是不好意思，害羞？”

    钟楚虹这时就像个无助的小女孩，找了一万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钟mama看到自己的女儿表情有些慌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把李万岁想的太坏了？

    当下就问钟楚虹和李万岁交往的经过，钟楚虹本来对这些心底的小秘密一点都不想说，但是她现在六神无主，也迫切的想听听mama的意见，于是就一五一十的说了，一点没做保留，只是越说脸越红，声音越低，特别不好意思，但是mama总是在关键处一直追问，想保留点都没办法。

    钟mama听完，觉得自己的女儿已经情根深种了，还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十分无奈，还好，这个李万岁恐怕也是有份真心地，并没有轻薄自己的女儿。

    钟妈想了想，道“mama也不好说什么，也没什么看法，只是告诫你几点，第一不能做出过分的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钟楚虹是成年人，这年代的香江电视也挺开放的，当然懂钟mama的意思，虽然不好意思，也点了点头。

    “第二，你不能花李万岁的钱。”

    “mama，我没花岁哥的钱，我也从来没想过花他钱，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还是穷小子，在咱们家混吃混喝呢，而且我今天还劝了他呢，让他不许买那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我”。

    钟妈点了点头表示赞赏钟楚虹的做法，解释道“男人都是那个样子，你花他钱，他开始肯定没有怨言，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花的越多，他就会觉得你这辈子都离不开他，就会越来越不重视你，你越不花，他反而对你更好，一颗心都会记挂在你心上。”

    钟楚虹虽然觉得李万岁不是那样的人，但还是点了点，她本来也不准备花别人的钱。

    她一直都足够自立，从来不依靠别人过生活。

    “唉，mama其实不是很看好你们两的感情，你们都太年轻，而且这个李万岁学识不错，见多识广的，我女儿虽然漂亮聪慧，但是也怕你们聊不到一起去，爱好也不一样。”钟mama叹了口气道。

    钟楚虹知道mama想说他们俩收入差距过大，但是怕伤到自己，其实这点钟楚虹猜错了钟mama的意思，这年代男人上班女人顾家没收入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钟楚虹自己担心而已，钟mama可没这样想过。

    两个有心事的女人，就草草的买了点菜回家。

    两个人到家了，李万岁迎了上去，把买的菜接过来，送到厨房，然后道“伯母，赶紧坐下歇歇吧。”

    钟妈现在看着李万岁就有点来气，但是还是强忍住了，道“没事的，阿岁，饿了吧，等伯母去做饭。”说罢，变去了厨房。

    钟楚虹倒了一杯水，又给李万岁沏了一杯茶，也跑去忙活去了。

    李万岁这是也给几个小朋友复习完功课，变数出十张大金牛，也就是1万块，单独踹到了裤兜里，然后走下了楼，和钟叔聊了聊家常，便开饭了。

    他本来是想把1块钱直接给钟叔，但是觉得这种做法不太妥当，怎么开口都有些伤面子，这样不太好，不如通过钟楚虹转交给钟叔。

    饭桌上，李万岁说自己明天要搬出去了，钟楚虹和三小都非常不舍，钟楚虹没好意思说什么，但是三小却非常舍不得，李万岁连连许诺了很多好处，才安抚住他们。

    钟叔这是开口道“小李我也不留你了，你有了自己的房子，住的也更舒服，也没有留你的理由，以后常过来看看钟叔钟姨就行了”。

    李万岁听了也有些动情道“我来香江第一天就在钟家混吃混喝，我李万岁不是个不讲恩义的人，以后钟叔有什么事，张张嘴就行，小子我一定尽力帮忙，在我心里钟叔就和我亲叔一样”。

    说完了，李万岁扫视了一下，看见大家心情有些不舍，特别是钟楚虹，眼睛里都有了些雾气，他偷偷的握住了钟楚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用劲捏了捏，安慰她。

    又道“这是好事啊，我们都在香江住，我平时也会经常来看大家的，而且大家也可以去看我啊，这里离太古城又不远，周末我请大家去我新家吃饭，首先是认认门，其次我也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最后还是钟叔和钟姨应下了，别人都不太想说话，明知道是好事，就是有些离别滋味。

    晚饭的情绪有些不高，特别钟楚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李万岁握着她的手，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