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番外」The Nightmare on Christmas
“哎哟，转眼又是一个圣诞节了呢。”叶修一手指着电子日历，一手捏着一块三明治，嘴角还留着食物残渣，惊讶道。 没办法，这就是赖床从而错过早饭时间的后果。 而且今天竟然还是苏沐橙的爱心早餐！ 叶修顿感悲伤，天知道为什么赵天星和苏沐橙临时改变位置，让他简直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苏沐秋在一旁笑笑，“是啊！” 语气淡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然而实际上……苏沐秋也是刚刚知道。 这时，赵天星直接推门而入，“我回来了！累死我了！” 叶修三人齐齐回头望去，只见赵天星狼狈不堪地拖拽着大包小包，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什么啊？”叶修问道，“你把哪家店打劫了？” 赵天星翻了个白眼，气喘吁吁地说“都是……呼……世界各地……呼……的朋友们送来的……贺卡礼物什么的，今天早上……呼……特地从机场现取的，没想到竟然还是错过了沐橙的早餐。” 赵天星的气息慢慢调匀。 “靠！不公平啊！老子曾经也是……”叶修暴跳如雷，然而突然掩嘴不语。 一向温文尔雅的苏沐秋也是略显傲娇地“哼”了一声。 只有苏沐橙在掩嘴偷笑。 “呀，还是我们家沐橙最好。”赵天星恬不知耻地说道，直接无视了苏沐秋那越来越冷冽的眼神。 ……半分钟后，赵天心卒。 赵天星心有余悸地用手检查了全身，发现并没有什么缺失的部分，长舒了一口气。 “好啦好啦，我给你们买礼物来着……等我找找。” 赵天星从一个小登山包中直接摸索了起来。 “呐，叶修，送你个打火机。” 叶修毫不客气地伸手“抢”来了这造价不菲的打火机，爱不释手。 最近叶修倒是经常抽烟，几人规劝无果只得任其自流。 不过已经约定好了叶修每天只能抽一根烟，烟盒则由苏沐秋负责保管。 “沐橙，送你一串项链！” 赵天星将一串散发出夺目耀眼的璀璨光辉的水晶项链直接挂在了苏沐橙的洁白玉颈上，配合上苏沐橙妖精一般的容貌，如同一只凡间难见的白天鹅。 赵天星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起来。 直到一旁的苏沐秋忍不住地干咳了起来，赵天星才晃过神来。 苏沐橙脸上一片羞红，低头不语。 赵天星摸了摸鼻子，强掩尴尬，又送给了苏沐秋一把折扇，配合苏沐秋的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无愧于“公子世无双”之名。 又是一番嬉笑玩闹之后，时间很快就抵达了下午。 今天他们已经决定不在《荣耀》之中度过，此刻他们正在客厅中毯子上玩着飞行棋。 赵天星，叶修，苏沐秋的计算力都很是惊人，但终究还是不敌持有“幸运buff”的苏沐橙，纷纷落败，好不凄惨。 看着苏沐橙由于胜利展露出的绝世笑颜，输掉的赵天星三人也不由得内心一阵愉悦。 继续玩了几局游戏后，几人都是感觉有些乏味。 苏沐秋黑着脸收拾棋盘与棋子——他已经遭遇四连败了。 赵天星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直笑，没有半点安慰的意思。 苏沐秋的脸色更黑了，手中的折扇都快被捏到变形，发出咔咔的声音。 幸好赵天星买的折扇质量还算不错。 “我们去滑雪怎么样？”游戏结束，苏沐橙仍是不减雀跃，提议道。 “啊？我能不去吗？”叶修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苏沐橙摇了摇头。 叶修突然严肃，“我叶修今天就算是在家宅死，在家饿死，也不会出去滑雪！此事已决！” “嗯？” 叶修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冷哼，正是已经处于魔化状态边缘的苏沐秋。 叶修感到不断上涌的杀意，咽了咽口水，“我还是……去吧！” 杀意渐渐散去…… “叶不羞，真香！” 叶修“…… 由于是冬天，白昼较短，所以等到装备齐全的赵天星四人抵达滑雪场之时，天色已黑。 赵天星也是没有料到这一点，但见苏沐橙有些失落的样子，再加上他们已经抵达了这里，赵天星决定用手中的手电筒硬着头皮滑下去…… 虽说这是滑雪场，实际上还是有些抬举这里，只是这里杳无人烟，雪地面积比较大，雪也比较深，算得上“天然”滑雪场了。 至于其他滑雪场……圣诞时都已经人满为患，赵天星也是迫不得已才选择了这个“简陋”的地方。 绕是如此简陋，苏沐橙仍然是无比兴奋，迫不及待地上了雪橇，一骑绝尘而去。 赵天星怕苏沐橙有些危险，便也快速追了上去。 苏沐秋也是刚要上前，但一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个更不令人省心的叶不羞，还是想不要分散的好，就在原地等了等动作缓慢的叶修。 视野中全都是倒退的雪与稀疏的树，称不上美景，但有眼前淡黄色的身影，赵天星反而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美妙。 好想……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永恒！ 苏沐橙滑雪技术称得上精湛，娴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更像是一个专业的滑雪运动员。 事实上，苏沐橙学习任何运动都有很强的天赋，甚至包括电竞“运动”。 赵天星跟在身后赞叹不已，也是加快速度防止被苏沐橙落后太远。 雪夜之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欢声笑语，不亦乐乎。 天色渐浓，赵天星早已将手电筒系在腰间，但苏沐橙却依旧在雪海徜徉。 天空的黑与雪地的白原本泾渭分明，但此刻黑终究盖过了白。 苏沐橙可能是由于自信的缘故，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仍然哼着歌，享受着冰冷的空气与拂面的微风。 赵天星突然脸色一变，他默默盘算着他们的速度以及他们滑行的时间。 “沐橙，停下！” 赵天星隐约间似乎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脚下雪橇像飞奔的骏马一样在雪原上驰骋，想要追随前方的身影。 他们选的滑雪场，一方边界是深渊河流。 四人原以为以这么大的雪地足够他们挥霍，就没理会这件事，但此时此刻，却不由得令赵天星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计算的一定要错误啊！赵天星心道，心急如焚。 可能是太过遥远，雪将传递的声音吸附掉不少，再加上苏沐橙正戴着可爱的兔耳耳包，似无察觉。 赵天星发疯一般快速前行，无视疾风刀锋一般袭来，张开嘴，竭尽全力，抽空肺部空气，大喊道“危险啊！” 冷风灌入他的嘴，冰了他的心。 苏沐橙终于隐约间听到了什么，回过头，有些奇怪的望向赵天星。 半晌，她似乎有所察觉她的窘境，连忙制动。 然而…… …… 赵天星心如刀绞，亲眼看着面前的女孩被前方的深渊大口所吞噬。 “不！” 他伸手去抓，却只能抓到薄薄的空气。 凄厉的哀嚎撕扯了天空，响彻了荒原。 赵天星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听着哗哗的水声，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还有机会！”他心道。 白色的身影如同巨鹰一般，腾空而起，似乎要横渡深渊。 不，俯冲！ …… 苏沐秋和叶修也是听见了这道声音。 叶修脸色一变，推开苏沐秋，“快走，别管我！” 苏沐秋凝重地点了点头，脸色阴沉，似乎要比天气更加严寒。 …… 赵天星半空之中急坠，伸出手，试图抓住眼前的女孩。 女孩已经闭上了眼…… 她心里想必是很怕的吧！ 由于俯冲，受阻力面积减小了不少，赵天星就如同利箭一般，极速坠落。 近了，更近了…… 赵天星咬了咬牙，指尖终于触碰到了近在咫尺少女的衣角。 少女似有所感，在狂风之中勉强睁开了双眼。 赵天星也是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但在风的撕扯之下却有些变形，难看无比。 苏沐橙笑了。 那是赵天星两世为人，所见过的，最美的笑颜！ 再近一点啊！ 手掌……已经……可以……触及了！ “砰！” 水花四溅，二人齐齐摔入彻骨的流水之中。 水淹没了口鼻，阻碍了双眼。 冰冷！ 窒息！ 黑暗！ 潮湿！ 恐惧！ 赵天星强行睁开了双眼，见到了黑暗的世界与淡淡的血色。 定睛一看，苏沐橙的头部上血色越积越深，鲜红扩散在水中，顷刻之间蔓延了一片水域。 赵天星死死憋着一口气，伸展身躯，一只手拽住了苏沐橙。 苏沐橙像一只玩偶一样，没有知觉…… 不！ 赵天星强行祛除了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放松身体的肌rou，试图浮上水面。 再这样下去，二人只会窒息而亡。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赵天星内心虔诚的呼唤，赵天星与苏沐橙仿佛被硬生生地拽了上去，距离水面越来越近…… 几秒…… 却如此漫长！ 仿佛，一个世纪！ 回想着少女的音容，赵天星内心只有一个执念！ 不要死！ …… 赵天星探出了头，吐了一口水，贪婪着大口呼吸着空气。 探出头，眼镜尽管酸涩，但还是一眼捕捉到了前方的异样。 那是洞xue！ 天不绝我！ 赵天星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的身躯被重新注入了力量，怀中抱着苏沐橙玲珑娇小的身躯，单手划开冰冷的河水。 装备什么的早在坠落时就已经自动离体，此刻倒是轻松不少。 “再……坚持……一下啊。”赵天星断断续续地对着怀中少女说道，虽然不知道她是否听得到。 既然已经出现了希望，那就牢牢把握吧！ 赵天星猛眨了两下眼，缓解了一下酸涩之感。 半晌…… 赵天星轻柔地将苏沐橙推上了洞xue，然后自己毫无形象地爬了进去，直接躺在了地上。 但莫名的力量又让他站起了身，半跪在苏沐橙的面前。 颤抖的右手缓缓伸出……每前进一分便会抽光全身的气力。 终于，赵天星的指尖碰到了少女的鼻尖。 一股不太暖的气流击打在指尖上。 赵天星兴奋地狂呼一声，回荡在山洞之中，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嗯，等等。” 赵天星强抑住强烈的兴奋……现在还不是时候！ 右手依旧没有收回，向下滑动…… 左手也一并上前…… 上下其手…… 双手重叠，按压在了苏沐橙的小腹上。 每按压一下，苏沐橙的口中就会喷出不少水，随后越来越少…… 再度检查了一下苏沐橙的伤口，伤口不深，只是伤及头皮，赵天星这才放下了一直悬起的心。 赵天星斜靠在洞xue壁上，摸了摸全身上下，皱了皱眉。 手机，不见了。 希望苏沐秋他们早点发现状况吧……不过也要做好在这里过夜的心理准备才行啊。 冷风吹过，赵天星打了个寒颤。 不好，衣服还湿着，必须尽快拧干，结冰可就麻烦了。 赵天星没多想，干脆利落地脱掉上衣，用力一拧，有些发涩，已经感到了有些结冰的迹象。 接下来……是裤子……内衣…… 赵天星全身上下拧了个遍，准备继续给苏沐橙也拧一下。 “哎哟。”赵天星一拍脑袋，看见了被冻的白里透红的少女，有些心疼。 真的要……那样吗？ 赵天星心中不断说服自己，准备……下手！ 毕竟，生命为重！ “唔？” 手刚刚搭在苏沐橙的身上，苏沐橙就发出了迷茫的声音。 赵天星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如此，最好。 苏沐橙渐渐睁开了双眼，第一眼就看见了满脸关切的赵天星，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垂下了头，“对不起！” “没关系！”赵天星连摆了摆手，他自然是知道苏沐橙是自以为连累了她才对他道歉。 苏沐橙这时才感受到赵天星还搭在她身上的手，苍白的面颊有了一丝血色。 赵天星才发觉有什么不对，讪讪地收回了手。 “那个……你需要……拧干一下衣服。” 苏沐橙摇了摇头，“不用解释那么多，我相信你！” 赵天星有些呆愣，心中还在回味着这句话。 “那个……你背过身好吗？”苏沐橙羞涩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天星于是听话地转过了身。 听见身后的脱衣声，赵天星有些浮想联翩了起来，表情精彩，鼻血都快流了出来。 赵天星才不要承认是因为天气太冷才没留鼻血呢！ “那个……帮我拧一下好吗？不过你千万别回头啊。”苏沐橙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好！” 接过苏沐橙一件一件递过来的衣物，赵天星用力拧出全部水分，期间不知是否是错觉，赵天星还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 ……内衣。 赵天星接过了这件惊人造物，鼻血还是没有忍住飞溅而出，耳根彻红。 不知苏沐橙是忘了还是如何，内衣这种东西……拧起来会很简单吧。 但赵天星并没有“多想”，用力地拧好又递了回去。 身后穿衣之声传来……赵天星不断地在心中诵念 “我佛慈悲！” “我佛慈悲！” …… 夜色又浓了几分，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洞xue之中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先睡一觉吧，再次睁开眼时，明天什么都会好起来的！”赵天星温和地对着苏沐橙说。 苏沐橙点了点头。 赵天星直接将苏沐橙揽在怀中，心里名正言顺地找了个理由“报团取暖”。 苏沐橙没有拒绝，反而舒服地向内拱了拱。 赵天星甚至没有力气打趣，无力感如潮水一般将他死死包裹了起来，困倦上涌。 仅仅半分钟，从不打鼾的他的口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鼾声。 苏沐橙枕着赵天星的胳膊，感受着赵天星的温暖，尽管鼾声如雷，反但她却感到无比的舒适，沉沉入睡。 相与枕藉乎xue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赵天星被轰隆轰隆的巨响惊醒，望向怀中还在睡觉的苏沐橙，无奈地笑了笑。 目光投向洞xue口，天色已至白昼，而声音的源头则是赵天星家的直升机。 直升机无从落地，只得悬下梯子，等待着赵天星的回归。 “小懒猪，起床了，回家了！” 赵天星摇了摇依旧在沉睡状态的苏沐橙。 苏沐橙迷茫地睁开了双眼，忽然见到自己的口水已经将赵天星的衣襟打湿，有些不好意思。 赵天星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爬了起来。 站起身，揉了揉酸涩的腰部和肩膀，这种凹凸不平地面睡起来是真的难受。 苏沐橙起初对于爬梯子这种事还有些害怕，但赵天星执意要在她的身后之时，她的信念顿时无比坚定。 毕竟，身后还有他！ 二人顺利地登上了直升机，很快，飞行员就载着二人到达了一块空地。 空地之上，正站着三位焦急的身影，两位是赵天星的父母，一位是苏沐秋。 二人下了飞机，赵天星的母亲直接哭了出来，与赵天星紧紧相拥，父亲则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苏沐秋也是死死抱住了苏沐橙，眼角留下了一滴泪水…… 几人逐渐走出悲伤，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空气中飘散着众人的欢声笑语。 原来是苏沐秋见到了深渊旁的几道雪橇轨迹，自知不妙，便打电话给赵天星的父母。 赵天星的父母直接连夜赶到，并派遣直升机前来救援。 苏沐橙的头部经检测并无大碍，消消毒包扎一下静养几天伤口就会愈合。 尽管心惊胆战……但是，这无疑是赵天星几人所过的最为惊魂的一次圣诞节了！ 惊魂已定！ haychristas! ——hayend！—— “等等，叶不羞呢？”赵天星突然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 苏沐秋一拍脑袋，“遭了，把他落在雪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