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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年前被人送来这恪王府,承蒙殿下爱护,有吃有穿,还能念书识字,不用做那以色侍人之事,我愿意为殿下效劳,殿下让我去哪我便去哪。” 谢朝泠淡道:“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随口聊聊罢了,自从你进了府,这园子里可比从前要有生气得多,殿下想必费了心思。”宋时随口一句感叹,语气中难掩羡慕。 他不清楚谢朝泠的真实身份,但猜到他与他们这些人不同,单看气度便知面前人绝无可能和他们是一样的出身。 谢朝泠轻蹙眉,提醒他:“既要为殿下效劳,就别起不该起的心思,认清自己的身份,否则殿下也不敢让你出府。” 对方面色稍变,这点小心思逃不过谢朝泠的眼睛,若非对谢朝渊有不该有的想法,这人又怎会特地来与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当然,他说这个确实是为提醒这少年郎,并无拈酸吃醋的意思。 不欲再多说,谢朝泠转回身,继续看风景喂鱼。 待那宋时走了,王进小声问谢朝泠:“郎君,方才之事,可要告知殿下?” 谢朝泠冷淡道:“我的事,你不是事事都与殿下禀报吗?” 王进垂眸不语。 安静一阵,谢朝泠问他:“那个人,会被送去哪?” “奴婢不知,但想必不会是坏去处,郎君若想知道,不妨亲自去问殿下。” 谢朝泠呵了声,再不说了。 议政殿内,谢朝渊今日第一回 上朝,非但是他,还有谢朝浍和谢朝淇。 五日一次的常朝,各部官员轮流上前禀报大小琐碎事情,谢朝渊站在一侧王公队列,听得漫不经心。身后有无数落向他这头的视线,大多不是在打量他。 谁人都知出身低微的谢朝渊不过是个作陪衬的,谢朝浍和谢朝淇才是乾明帝真正想要抬举的儿子。 先前虽说有赵林、沈杨抗衡之势,但沈首辅年岁已高,只怕时日不多,族中后辈多无大出息,杨家又是皇帝强拉过去的墙头草,若论朝中根基,自是赵林一党更胜一筹。但沈杨背后是乾明帝,只要皇帝能再择出一个合乎他们心意的储君,他们便会依乾明帝心思,这样的抗衡之势会继续持续下去。 谢朝渊微眯起眼,目光在谢朝浍和谢朝淇之间打了个转。 大部分人或许觉得乾明帝属意的是谢朝淇,他是元后儿子,是乾明帝一直想要补偿的对象,又有大部分旧东宫势力的支持,但是…… 朝会之后,乾明帝留下几个儿子陪他一块用早膳,没再提国事,而是说起了他们几个的婚事。 乾明帝儿子众多,孙辈却不富,先太子只留下一个女儿,封了郡主养在宫外,谢朝溶成婚数年也只得了几个庶子庶女,谢朝浍已二十有二,因常年在外带兵后又受伤,至今未娶妻,谢朝淇十九岁,受元后与先太子之死打击过大,病了几年,婚事亦一拖再拖,至于谢朝渊,才年十六又未定性,倒是不急。 “朝浍、朝淇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都可以说说,婚事这两个月定下来,明年开春就把事情办了。”乾明帝果然提都未提谢朝渊。 谢朝浍和谢朝淇俱未吭声,谢朝溶一声嗤笑:“四弟自然看不上那些姑娘家,四弟哪里懂姑娘家的好。” 谢朝淇与他那侍卫的事情,外头早有风言风语,谢朝溶自然有所耳闻,如今死了一个江世,谢朝淇还好端端在这坐着,谢朝溶不甘心,当着乾明帝的面就刺起谢朝淇痛处。 谢朝淇抬眼,冰冷怨毒的目光直直看向谢朝溶,谢朝溶挑衅回视,乾明帝皱眉,刚要说什么,谢朝浍忽然沉声道:“全凭父皇做主。” 乾明帝转眼看向他:“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自己就没什么想法么?” 谢朝浍依旧是那句:“全凭父皇做主。” 谢朝淇暗暗握了握拳,一字一字跟腔:“儿臣也全凭父皇做主。” 谢朝渊事不关己,淡定吃东西。 谢朝淇如今恨透了谢朝溶,谢朝溶估计也将谢朝淇当做最大对手,谢朝淇是元后次子,若是再得到沈、杨二氏支持,只怕会比谢朝泠还难对付。 谢朝渊想着,但他们父皇心中那个人,也未必就一定是谢朝淇,两虎相争哪有三足鼎立来得稳固。 谢朝渊回到王府已是辰时之后,谢朝泠逛了一圈园子回来,正吃点心。 他还在因昨夜之事生气,不怎么想搭理谢朝渊。 谢朝渊进门前已听人说了先前园子里的事,问谢朝泠:“为何这般不高兴?是谁这么不长眼,得罪你了?” 谢朝泠瞧他一眼,忆起昨夜这人是怎么折腾自己、逼着自己与他做那些羞耻之事,淡道:“殿下多虑了,在这恪王府里,无人敢得罪我。” 谢朝渊笑笑,不以为意,坐下先给谢朝泠倒了杯茶,再给自己盛上半杯:“琳琅若真不高兴了,本王便将那些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之人的舌头都剪了,以后再没人敢说那些有的没的烦着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什么稀疏平常之事。 谢朝泠皱眉:“殿下就不怕这么做,失了人心?” “本王有何怕的,不守规矩的本就该罚。”谢朝渊一口将茶饮下。 谢朝泠直接拒绝:“不必了,殿下要罚人,无需以我做借口。” 谢朝渊看向他:“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