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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曦一手拿着油糕, 一手拿着火烧,将方才的郁郁寡欢全抛之脑后,“居然都是我喜欢吃的!皇上会不会传的太多了?” 蔺容宸宠溺一笑, “朕不知道你今天想吃什么,就叫他们都备下了。你尝尝看,跟李家的厨子比起来如何?” 严曦咬了口油盐火烧,入口酥软,唇齿留香,惊喜道:“这味道跟张叔做的一模一样!” 这个张叔是姑苏李家的厨子,做的火烧堪称一绝,是严曦的最爱,隔三差五就要吃一回。可惜他入京为官之后就再没吃过了。 蔺容宸道:“朕已命人将他传进宫里,你早些回来,想吃什么,朕让他天天做!” 严曦笑道:“照这样下去,我若要天上的星星,皇上岂不是都要去摘了?” “不摘。”蔺容宸看着他笑。 严曦垮了脸,就不能让他得意片刻么? 蔺容宸见他表情变化之丰富,忍俊不禁,“天上的星星都在你眼里,朕舍不得摘。” 严曦绝倒,这波土味情话他给满分。 两人吃了饭,赵珣来禀,一切准备就绪,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出发了。 蔺容宸将人送到城门口,嘱咐再三,又喊来梁砚文事无巨细地交代一遍,还给他下了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看好严曦,绝不能让他上战场。 梁砚文点头回应,君臣惜别了许久,赵珣眼看时间已到,轻咳一声提醒蔺容宸,两人这才分了手。 严曦这次是去打仗的,所以待遇不同上一次。骆将军为了照顾他,特意分给他一匹马,不然,他是要走着去函关的。 因是前去支援赫连瑾,自然行军急速,不能像上次一样慢悠悠地一站一歇了。 长时间在马背上颠簸,严曦头昏眼花,更要命的是,他的手腕被缰绳勒出一圈紫红,肿了老高,两股内侧因与马背摩擦,火辣辣的疼,夜里更是疼的睡不着觉。 梁砚文听到他不断翻身,起身点了烛火,打手势问道:“是不是腿疼?” 严曦点点头。他骑马都这样难受,那些走路的士兵定更累了。 梁砚文从包袱里摸出一个绿色的瓷瓶递给他,转过身道:“你把这个药涂在腿上,能缓解一下。” 梁砚文从前是个押镖的,马没少骑,自然经验丰富,所以早就给严曦备下了创伤药。 严曦拧开瓶口的木塞,闻到一股极淡的清香,他脱下裤子,倒出一些白色的乳状物,依言擦拭大腿内侧。 一股冰凉渗入皮肤,那火辣辣的痛感顿时缓解了不少。他将裤子重新穿好,道:“还是兄长想到周到,你的腿如何了?” 梁砚文摇摇头,“我没事。已经擦过药了。” 有了这个药膏缓解疼痛,严曦很快进入梦乡,梁砚文却睡不着了。 他不知道眼下是将严曦带回去,还是将他留在云楚? 严曦云楚发生的这些事,就算如他所说,立了军功,风光无限的回去,有符卓那颗不定时炸弹在,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事? 上次梁砚文回延丹,时局已变。 原本一直处于上风的二殿下因陷害四殿下被贬回封地,无宣召,永世不得入都城。 自小跟严曦关系不错的五殿下让梁砚文秘密帮他训练死士,这件事后来被蔺容宸察觉,将他劝了回来。梁砚文只留了一封书信,说严曦有难,他需赶回去救人,又道自己虽不能与他合作,但绝不会背叛他,就当两人从未见过面。后来,五殿下也没派人来找他,想来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延丹说是有九个皇子,除去死去的大皇子、三皇子,离开的严曦和彻底凉了的二皇子,还有五个。但七皇子生性散漫,贪玩,知道上头有六个哥哥外加一个弟弟都比他强,也无意争储,所以如今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也就四人。 梁砚文原以为有了蔺容宸这个大靠山,严曦或许真的可以回去试一试,哪曾想蔺容宸不仅自顾不暇,还连累严曦上战场。 一路行军从速,到达函关时,赫连瑾正在城楼上指挥将士作战,北周久攻不下,本就已经疲累,军心有些涣散,一听援兵来了,更是不敢恋战,忙鸣金收兵。 见大队人马撤去,赫连瑾一脸笑意地下了城楼,极为难得地跟骆羽和严曦打了声招呼。 “严大人是来监军的?” 严曦尬笑,“皇上派我做先锋,上阵杀敌!” “先锋?”赫连瑾摸摸下巴,“恐怕是派你来送死的吧?这倒怪了,若按本将军的推测,不对啊!” “哪里不对?”严曦好奇道。 赫连瑾压低声音,“你跟皇上不是那种关系?” 严曦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哪,哪种关系?将军,莫要胡说。” 赫连瑾甩锅,“常潇说的。本将军才不好奇你们之间的那些事。” “……”常潇根本就不是大嘴巴的人,怎么可能背后议论别人?“不知赫连将军如何安排严曦?” “此事不急,你先去将军府。常潇听闻你要来,正在厨房忙活。等本将军和骆羽安顿好这两万人马之后再说!” 严曦惊讶,听赫连瑾的口气,两人的关系比他走之前似乎近了不少。 见到故人,常潇分外热情,忙安排府中下人带两人净身沐浴,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 严曦见他用起下人来,娴熟的很,知道他猜的没错,常潇赫连瑾的关系大有进展,又知道常潇脸皮薄,也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