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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毒?”蔺容宸绷着脸, 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严曦局促道:“微臣真没有喜欢的人, 皇上为何不信呢?那个喻紫鸢, 微臣只把她当meimei。” 蔺容宸微微弯了唇角,极快地将其抚平, “你说的话若是真的, 又何须在意誓言是否歹毒?又或者说……你其实早已有了喜欢的人, 不肯告诉朕而已。” 严曦的笑容瞬间凝固, 崩裂, 碎成一地,“咳咳……皇上说笑了。” 蔺容宸的身体朝前倾了倾,整个人几乎贴到严曦身上,“都说酒后吐真言,严大人可敢一试?” “如,如何不敢?”严曦面红耳热地别过头, 只觉得整个人被蔺容宸的气息包裹住,变得晕晕乎乎, 连回答都没了底气。 他不是没跟蔺容宸一起喝过酒, 似乎也没说过或者做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否则,蔺容宸怕是早就将他生吞活剥了。所以他觉得自己的酒品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万一呢?万一胡说八道了怎么办? 蔺容宸笑道:“那敢情好。储物室里刚好有几坛梨花白,严大人今晚可以尽兴了。” “……”为什么会有个刚好?严曦觉得情况不太妙, 用食指挠了挠眉梢,“皇上,那个……微臣还能不能……反悔?” 蔺容宸皮笑rou不笑地看着他,“你说呢?” “不能。”严曦垂头丧气。 两人回了小院,蔺容宸搬了三坛梨花白放在他面前,“可够?” “够是够了……”严曦想赏自己一巴掌,为何又被他牵着鼻子走?“微臣只怕酒后言谈举止不够慎重,冲撞了皇上。” 蔺容宸笑的淡然,“朕若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 说的……也是。 他将梨花白开了封,想起了什么般,突然问道:“皇上为何要为微臣指婚?” 蔺容宸面不改色地胡扯道:“太傅出海之前请求朕务必要为你物色一门好亲事。” “祖父?”提起李行之,严曦面色微沉,“他到底放心不下我与兄长。” 也不知道他是豁出去了,还是因为蔺容宸提起李行之,让他想起伤心事,捧着梨花白的手再也没有松开过。 蔺容宸则沏了壶茶,悠然地品着。 他极少喝酒,觉得失去神志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唯一喝得较多的一次还是那日在严曦面前,他当时是真被气得够呛。 一坛梨花白下肚,严曦拍着桌子,豪爽道:“皇上想问什么,就问吧!” 蔺容宸点了点桌上剩下的两坛,“别浪费,都喝了吧!” “……”一坛是严曦的极限了。第二坛喝了一半,他就已经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全都交代了。 “真没有喜欢的人?”蔺容宸放下茶盏,支着下巴一脸笑意地看着严曦。 “有。”严曦打了个酒嗝。 “谁?”蔺容宸侧耳。 严曦紧紧抿着嘴巴,摇摇头。 蔺容宸失笑,“不能说?” 严曦点头。 他循循善诱,“为何?” 严曦附耳小声道:“会被杀头的。” 蔺容宸佯作惊讶,“莫不是公主?” “自然不是。”严曦压低声音,一双乌墨般的眼睛滴溜溜左右看看,就是不说。 “那就是皇上?” “嘘!”严曦扑上来捂住他的嘴巴,“千万别被……” 蔺容宸扣住他的手,反将人拉进怀里。严曦挣扎的厉害,险些将他的脸挠破。 “……”好不容易捉住乱挥的一双手,蔺容宸亲了亲他的耳垂,“云昕,是我。” “皇上?”严曦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胸前嗅了嗅,“还真是你。” 蔺容宸哭笑不得,敢情认人全靠闻? 严曦很快放松下来,贴着他的下颚,安然闭目。酒劲上涌,他的脸烧出一片红云,睫毛微抖,似是不安地往蔺容宸怀里蹭了蹭。 蔺容宸顿时气血上涌,口干舌燥,不再克制,俯身吻上那艳红欲滴的唇。待他回过神,手掌已覆在严曦光滑细致的脊背上。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了片刻,抽回手,将人横抱进怀里,理理严曦额前的发,“让你承认喜欢朕有这么难么?” 看着他清浅平淡的呼吸,蔺容宸觉得自己十分卑鄙。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顾虑重重,却要求严曦对他吐露心声。威胁他入宫为妃,逼迫他喝醉,甚至偷吻他……这些非君子所为,更非帝王所为。可是,他也只能窝囊地用这种方式,求得片刻的假象,以慰藉心中那汹涌着、翻腾着、怒吼着的情感。 若不是知道严曦的心思,他也不会提出种种要求。说来说去,不过仗着严曦喜欢他罢了。 “许多事现在都不能跟你说……将来有一天你知道了,莫要怨我。严曦,无论我做什么,都决计不会伤害你。”蔺容宸将人搂的紧了些,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总有一天,我会补偿所有亏欠你的。” 次日醒来,房里已空无一人。严曦收拾一番,入宫早朝。 早朝大事共有三件:太后寿辰的诸事进度,秀女入宫的日子,以及向嘉彦的案子。 除了谈及太后寿辰,蔺容宸随口问他一句修撰之事,其余时间严曦一直低着头暗暗思索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或做什么出格的事。 听到秀女入宫,他抬起头,刚巧对上蔺容宸的视线,十分心虚地低了头。秀女入宫就意味着从此以后蔺容宸身边会有很多妃嫔,他不仅要假扮其中一位,还要日日看着他们言笑晏晏。严曦觉得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这都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