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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不是普通人。 寻常人在这荒山野地看到这样的景象,断不会再继续逗留。 可他们却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冲他来的。 悬德百般思解,也没想通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但眼下最要紧的显然不是这个, 而是让他们知难而退。 悬德从道袍袖子里取出几张符篆, 掐诀之后,一把按在连接着铜铃的红绳上。 顷刻后,铜铃晃得越发快速。 原先还只是有些吵,现在已经称得上刺耳。 一行人中唯一不知道陆征身份的林丘,听着这骤然变急的铜铃, 忙道:“不好,我师叔可能是催动阵法了, 没找到阵眼之前,不能留在这里!” 林丘心急如焚, 可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进来之后,他便一直注意着这片铜铃,就是想找出阵眼所在。 但他看了很久,却发现这阵法牢不可破。 林丘取出一张黄符,贴在掌心,合掌一转:“温仙长,你带着周信士他们先出去,这阵法有些牢固,我要……” 林丘话都没说完,陆征已经抬手一拂。 和他随意的动作完全不匹称的,是一道强劲的掌风。 宛如一柄利刃,一下子将系铃的红绳斩断。 猛烈晃动的铜铃瞬间没了声息,顺着抽落的绳子,一个接着一个撞在两边的柱子上,微晃两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刚说完阵法牢固的林丘:“……” 木门后的悬德:“……” 自从进入道门,知道还有“口业”一说之后,悬德便很少逞什么口舌。 他虽不讲究这个,却也是端着架子,哪怕气急了,也很少说些不体面的话。 可现在看着那串铜铃,他却有些忍不住了。 他暗骂了一声。 这人又是他师兄从找过来的? 悬德已经知道这群人是悬机找来的,就在看到林丘的一瞬间。 林丘个头不高,之前又刚好站在末尾的位置,悬德并未看清。 等他走上前来,又拿出黄符,想破坏阵法的时候,悬德才看了个正着。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新仇旧恨全都涌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师兄还是不放过他。 现在还联合弟子、外人欺辱于他! 悬德一把推开门,从门后走了出来。 “师叔!”林丘下意识上前。 温白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悬德却是脸色一沉:“不要喊我师叔,我不是你师叔。” 悬德的视线先在温白和陆征身上转了一圈,尤其是陆征。 眼生,看模样,也不像是修道之人。 可却能破了他的阵法。 悬德目光微一偏,看到周伟之后,视线一顿。 这人,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只一会儿后,悬德便狠一拧眉。 这人他的确见过。 在城隍庙,虽说是多年前的事,但城隍的孙子,他不会认错。 悬德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是城隍让你们来的?” 周伟刚被悬德盯得额头都差点冒汗,还以为他是记了爷爷的仇,认出自己了。 可现在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头雾水的同时,周伟大脑高速运转。 悬德为什么要这么盯着他看? 是不是看出他不行了? 周伟对自己有着非常清晰又深刻的认知。 知道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 而他,就是最短的那块。 这样不行,周伟心想。 要是悬德看出来了,接下来盯着他打,再给他掳走,小鬼还没救出来,又搭进去一个,怎么办? 他倒是不怕揍,皮也厚,但挨不挨打是一回事,会不会给小白他们掉链子,又是一回事。 电光火石之间,周伟想起刚刚悬德在说到城隍的时候,后退了一步,神色明显有些紧张,这就意味着他心里忌惮城隍。 想到这里,周伟强稳住心神,下巴一抬后,回了一个“是的,是你城隍爷爷,怎么样,就你也配和爷叫嚣,狗东西”的轻蔑眼神。 几秒后,怕不够轻蔑,又冷哼一声。 悬德:“……” 周伟撇过头去,不再看悬德。 心下却开始打鼓。 他下意识靠近温白,小声道:“借城隍爷爷的名号用用,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温白有些好笑,这人似乎总有一些歪打正着的本事,于是忍不住逗他:“这你得问他。” 周伟仰头看天,在心里拜了拜。 “那个小鬼在这庙里吗?”温白重新偏头看着陆征。 陆征点了点头:“嗯。” “不是小鬼。”陆征又道。 温白:“?” 陆征:“是灵物。” 在林丘说起那东西的时候,温白其实就有了预感,听陆征这么一说,并不诧异:“天生地养的灵物,那会是什么?” 陆征也不能确定,只说:“很多,只要有造化,万物都能生灵。” 温白点了点头。 悬德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怄在心口。 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畅。 还当着他的面,这两人就自顾自说起话来了? 悬德不欲与城隍的人作对,只好先忍下:“不知几位是听城隍说了什么,还是听悬机说了什么,来我这地方,又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