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张君实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简单就地放弃了这么一大笔财富,他的豁达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第二天,当醒过来的传旨太监听说聂不凡不愿应召入京,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拿着王诗禅交给他的信件,痛哭流涕。 聂不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相信我,如果皇帝接到这封信,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奖励你的。” “真的吗?”传旨太监抽泣道。 “当然,你尽管放心回去吧!”聂不凡一脸真诚。 王诗禅和张君实看着仿佛得到安慰的传旨太监,脸上皆露出了同情之色。 再说朙皇这边,自从传旨太监出发之后,他的心情一天一变。尽管处理国事时威严肃穆,但一回到后宫就各种暴躁。传旨太监一去半月音信全无,等得他耐心全无,差点直接派禁卫去逮人。 就在此时,传旨太监回来了,却没有带回他要见的人,只有一封措辞得体、尽显大家风范的信件。 朙皇死死盯着信上的内容,手指微微发抖,然后突然将信搓成一团,狠狠砸向那名传旨太监,怒不可遏:“朕让你把人召进宫,你延误数十天,就给朕带回这个?” 传旨太监吓得像一只虾米,哆嗦个不停。 “你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上饶命,饶命!奴才已经尽力了!”传旨太监凄凉地哭诉。 朙皇缓了缓气,回想那封信的内容,显然不可能出自聂不凡之手,某人是什么尿性,他一清二楚。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放弃了那笔财富。 “朕给你一次将功赎罪机会。”朙皇对传旨太监道,“你再去传一次旨,这次必须将人给朕带回来。” “皇上饶命啊!”传旨太监五体投地趴伏,“求皇上开恩,另派他人去传旨吧!” “哼,那你就把脑袋留下,哪都不必去了。” “皇上,奴才坚决完成任务!” “很好,这回朕会派一队人马给你,护送你去鸡窝村,必要时,就是绑也要将人绑过来。” “是,奴才领旨。” 太监退下,朙皇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他隐隐察觉,似乎有不少人都在暗中维护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王,李,沈,卫,眀翰提笔写下几个字,思忖片刻,又在纸上写了“卜天宫”三个字。 “呵。”他哼笑一声,喃喃道,“还真够招人的。财宝说不要就不要,好,朕就成全你。” 三天后,朙皇发出告示,多宝圣人的传人聂不凡将财宝全部捐赠国库,作为救济贫民的善款,价值约十万五千两白银。 此消息一出,立刻震惊天下。 十万五千两,如此一笔令人咋舌的巨款,竟然眼都不眨一下地就放弃了。这位多宝传人究竟是何等豪气的人物? 而后不久,他多次拒绝朙皇召见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连续三次召见,皆无功而返。朙皇气急,却不能明目张胆地派人去抓,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他要是真这么做,绝对会受到文人义士的口诛笔伐。 为了把聂不凡弄进宫,他甚至暗中派出高手去偷人,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铩羽而归。听回来的人回报,聂不凡所在的鸡窝村,防护力堪比皇宫,战斗力相当于一支军队…… 朙皇郁悴不已,他从没想过,把他逮回来竟然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他终于明白当初派人召聂不凡入宫时,樊落为何会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朙皇咬牙切齿,无处发泄,只能将一腔怒火都转嫁到大臣身上,把他们cao劳得欲仙欲死。 与皇宫的水深火热相同,李家也正经历一场大灾难——李家长子李翊和其父闹翻了,原因就是李公子看上了一个男人,要放弃家业与其同渡余生。 李父怒不可遏,封锁小心,将人禁足。不过他显然是禁不住的,不仅因为李翊武功不俗,还因为有李淮暗中相助。 前一天被关进去,后一天就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李翊没有逃离,而是天天跑到李父面前晃悠。 吃饭时,他面无表情地说:“父亲,我要和那个男人一起过后半辈子,求应允。” 看书时,他木桩一样立着说:“父亲,我要和那个男人一起过后半辈子,求应允。” 如厕时,他站在门外坚定地说:“父亲,我要和那个男人一起过后半辈子,求应允。” 洗澡时,他端着洗漱用品目不斜视地说:“父亲,我要和那个男人一起过后半辈子,求应允。” 睡觉时,他在黑灯瞎火中说:“父亲,我要和那个男人一起过后半辈子,求应允。” “啊——”连续半月之后,李父终于崩溃! “你去吧!我允了,我允了!” 赶紧圆润地给老子滚! 李翊笑了,原本冷峻的表情变得柔和,真诚道:“父亲,多谢您的成全,您的养育之恩,儿子来世再报。” “别报了,别报了。”李父无力地挥着手,心力交瘁道,“我只盼着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离我远点,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李翊躬身,对李父深深鞠了一礼,就此离去。 “唉,淮儿,以后李家就靠你。”李父拍了拍李淮的肩膀。 李淮望着李翊离去的背影,眼含羡慕,语气却很严肃道:“父亲,孩儿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105 世外之地 “张三,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鸡窝村附近多了不少奇怪的人?” 那是因为鸡窝村出名了!张君实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没有理会他,只是随口“嗯”了一声。 聂不凡撑着下巴,眼睛闪亮,又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扩大业务了?” “扩大什么业务?” “住宿、饮食、娱乐一体化,将我们村彻底塑造成一座有品味、有情趣、有追求的美丽渡假村。”聂不凡一脸神往,仿佛已经看到无数铜板正向他飞来。 一座建筑全是危房,桌椅床柜全是陷阱,漫山遍野全是神鸡的村子能多有品味? 张君实停下工作,对聂不凡语重心长道:“不凡,放过那些可怜的人吧。” 聂不凡斜了他一眼,不满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会祸祸他们似的?” 你难道不会吗?住进来的不是死无全尸,就是被你妖娆地点直成弯。把你丢进战场,都能天下大同了! 张君实正了正表情,换个说法:“你这样想,一旦将鸡窝村对外开放,就会有大批无聊人士蜂拥而至,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需要不少仆役,你必须另外招人手,招的人多了,就得费心管理,还得调节这些外来者和鸡群的关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引发大战,那就一场惨剧。你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吗?” “唔。”聂不凡趴在桌子上,天人交战中。 张君实拍拍他的脑袋,安慰道:“你要是无聊,就多培养些战斗j□j,最近战力有些不够,赚钱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主外,你主内,配合无间,何愁生活没品味、没情趣、没追求?” 聂不凡考虑再三,最终还是老大不情愿地同意了。 张君实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及时他打消这个念头。如果真的让他将鸡窝村给租出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的功德已经够多了,不需要继续添香油。更何况这是他们和不凡的家,哪里容得其他牛鬼蛇神登堂入室? 忙忙碌碌,欢欢喜喜,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李翊在过年前一天赶回了鸡窝村,聂不凡给了他一个热情的熊抱,然后伸手:“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李翊在怀里掏了掏,递给他一块古铜色的牌子。 “这是?” “我的身份符牌,以后就交给你了。” 聂不凡顿时觉得全世界都在冒泡,他绽开菊花般的笑脸,拍着李翊的肩膀道:“李四,你放心,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有床一起睡,有裤子一起穿,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嗯。”李翊平静道,“你要是亏待我,我就把你拖进棺材睡一辈子。” “大过年的,说点吉利的好吗?” “那,待会帮我擦背。” “……” 宁静的山村,雪白的大地,新年的步伐轻盈地迈开。 张君实,李翊,王诗禅陪着聂不凡一起包饺子,贴红纸,守夜,放鞭炮,赏月,品酒,讲故事,然后……和被共枕眠…… 聂不凡在梦中笑得格外甜蜜,浑身都散发着幸福的光彩。 两天后,鸡窝村陆续收到了来自各方的新年礼物,卫頔的,李淮的,司辰宇的,泰白的,还有皇帝的。 朙皇很阴险,知道聂不凡养了一村子鸡,所以特地送了十只黄鼠狼,十只狐狸,十只山猫,以期吃光他的鸡。可惜,他失算了! “我正愁鸡窝村战斗力不够呢,皇帝就送了它们过来,真是太感谢他老人家了!”聂不凡大笑三声,一边打开笼子,一边热情招呼,“欢迎欢迎。” 动物们嗖嗖嗖地冲出笼子,逃命似地跑开,然后……鸡动了。 聂不凡的惊喜远远不止于此,原本失踪很久的金子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只跳脱的小老虎,黄底黑纹,脖子上一圈白毛。 “这是……你儿子?”聂不凡捏着小老虎脖子上的软rou,仍它四肢挥舞。 金子淡定地静立着,轻轻地瞟了小老虎一眼,然后优雅地离开,朝自己原来窝走去。 聂不凡震惊了,真没想到他家的鸡还能搞大老虎的肚子!这世界真尼玛太疯狂了!那只白虎现在还好吗…… 随后的数十天,陆续有外出的鸡回村,并带回了各种各样的动物,野猪、狼、熊崽、猫头鹰、鼹鼠、孔雀、狐狸、貂等等,鸡窝村一下子热闹了。 这些动物,即使是rou食类,也全都不吃鸡,它们和鸡窝村的鸡神奇地和平共处。 聂不凡与它们交流了几天感情后,挑了一头野猪,一只乌龟再加上小猴子,一起交给王诗禅,叮嘱道:“以后它们就交给你养了。” 王诗禅看了看正在泥地里打滚的野猪,问道:“为什么交给我?” “它们是你徒弟啊,悟空,八戒,沙悟净。”聂不凡一一点名。 “为什么我必须收一头猪,一只猴子,一只乌龟做徒弟?” “王五,相信我,它们都很有慧根,会保护你的。”聂不凡诚恳道,“每天给它们念念经,有好处。”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 之后,聂不凡又送了张君实一只傻不拉唧的野猫,美其名曰:“招财猫。” 送给李翊的是一只蝙蝠,两者无论是性格和穿衣风格都非常一致,没有比他们更适合做基友的好伙伴了。 自从这些动物回来之后,原本经常在鸡窝村附近晃悠的闲人都消失了,鸡窝村成了闲人免入的世外之地。 春暖花开之际,泰白大包小包地来到鸡窝村,打算常住。他说服父亲,与鸡窝村建立贸易关系,负责打造“鸡宠”,远销海内外。不过,这要求买家亲自来鸡窝村让鸡挑。没错,就是让鸡挑。如果没有一只鸡喜欢他,这笔买卖就做不成。 如今的鸡窝村可不再是名不见经传的破败山村,自从上次金子大败老虎之后,朙国鸡名便经由外国使节传遍了各地。前往朙国购鸡的人络绎不绝。不过他们大多只能买到山寨鸡,鸡窝村的鸡只对少数人开放。 而泰白,在不久之后,也正式晋身为闻名四方的“鸡少”。只不过在争夺聂不凡的战斗中,他的胜绩为零。 樊落也回到了鸡窝村,放下一切负担的他,在鸡窝村边缘建了一个酒窖,闲暇时就酿酿酒,一旦酿出新酒,就由张君实负责推广。之前在宝库中发现的那几坛子美酒都被聂不凡贪污了,樊落尝过之后,竟然成功酿出了其中几种,借此勾搭了聂不凡好几次。 聂不凡也逐渐接受了他的存在,将他划入了自己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