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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语微小小的个子,但那眼神绝对氲满气势,打量着那个女子,秀气的眉头也皱的紧。 他们俩都不在,你把她弄来,我怎么给你藏?半晌,丰语微说话,俏丽的嗓音带着一股子自来天成的傲慢。 丰年非顺着气儿,他虽是武功不差,但毕竟年纪小,日夜不停的奔波,他稍显稚嫩的脸庞上满是疲累。 小妹,你不号称最聪明么,藏个人肯定没问题。你好好琢磨琢磨,找个安全的地儿把月姨藏起来,父王肯定会来找她,我也管不了那许多,在他未消气之前,我绝对不能见他,一切有劳你了。这次彻底把裴袭夜惹毛了,丰年非连连叹气,都是他那老妈想的好主意,害的他接下来得四处躲藏了。 丰语微轻哼,上下的看了那女子一遍,长得倒真是像,你那父王啊,着魔到一定程度了。就是长得像又如何?和老妈可完全是两个人。瞧她坐在那儿的姿态,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和岳楚人完全不是同一挂。 女子微微垂眸,似乎她也明白,她只是某个人的替代品。 丰年非摇头,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现在要你帮忙,你到底帮是不帮? 我没说不帮啊?藏在皇城肯定不行,你那父王每年都来,各地儿他都熟悉的不得了。要藏啊,就得藏在外地,不如送到箐哥哥那儿?护国寺高手如云,北王裴袭夜再厉害,也闯不进去。 那都是出家人,月姨一个有了身孕的女子,怎么能长住?再想个。丰年非立即否定,这绝对不行。 丰语微眼睛一横,那就送到逸哥哥那儿,叮当阿姨也在,能很好的照顾她。就是路途遥远了些,远在南疆呢。小身影一转,整个人倚进了圈椅中,别看个头小,但那姿态却比成年人还要有气势。 丰年非挑了挑眉,随后转头看向那一直没说话的女子,月姨,远在南疆你看成么?或许父王不容易找到。待得十月后你生产过后,我再亲自送你回北域。与她说话,丰年非倒是相当客气。 丰语微在那边翻白眼,暗暗批判北王是个疯子,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长得像岳楚人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非要给打掉做什么?说不准生出来的孩子能与岳楚人一模一样呢,那他不是捡到宝了? 一切听从小王爷安排。女子轻声细语,那声音像蚊子似的,听得丰语微满身不舒服,她十分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有气无力的。 既然月姨答应了,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呢,得抓紧逃跑,所以这事儿就jiāo给聪明绝顶的小妹了。站起身,那一身夜行衣虽是有些见不得光,但穿在他身上,却愣是多出了几分玉树临风来。 行行行,赶紧逃吧。到时候被抓住了可别求我救你哦,我做好人的次数有限,这一生也做不了几件,从此后,我不会再帮你了。仰着下颌,那小模样却有一股俯瞰众生的气魄。 丰年非轻笑,拱手,有劳小妹了,这次算我这个哥哥欠你一份人qíng,到时你嫁不出去,哥哥我一定给你抓个夫婿来。 哼,我会嫁不出去?你倒是该担心担心自己,小小年纪别总跟那些花蝴蝶似的姑娘玩闹,小心以后举不起来啊。咬牙切齿,年纪小小的丫头诅咒起人来十分毒辣。 丰年非眼角抽搐,他这个meimei,太恶毒了。 次日,一辆马车在清晨城门刚大开时离开了皇城,前后随行八匹马,马上之人个个劲装,那气势一瞧便不是寻常人。 马车里,一身水蓝色长裙的丰语微恣意的躺在一侧,对面,那女子依旧端庄的坐着,除却样貌,她真的与岳楚人没一点相似之处。 丰语微闭着眼,她十分不爱瞧这女子的模样,活脱脱一受气包,看见她不欺负她两下,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车轮轧轧,马蹄踢踏,一路向南,与北方越来越远。 睡了一觉,丰语微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一眼瞧见对面的女子,她还是那样坐着,好像一下都没动过,不累? 挑着眉目瞅了她一会儿,丰语微摇摇头,你一向这样?不言不语像块木头? 女子轻轻的眨了下眼睛,小公主言重了,女子不就应当这样么? 你哪儿的人?你不是北疆人吧!北疆女人可不是这样的。 我是东疆人。果然。 丰语微撇撇嘴,你长得和我老妈挺像的,但仅样貌像而已。相信北王纳你为妃也只是因为你的样貌,平时对你并不怎么好吧? 女子垂敛眼眸,皇上待我很好,衣食无忧仆从无数。 这就是好?你该学学我老妈,将我爹握在手心里,她让他往西,他绝不往东。虽然她挺看不上她爹那模样的,但不可否认,她老妈很成功啊。 女子有些微的诧异,夫君是天,怎可以命令夫君? 看看吧,这就是差别。你若是学学我老妈的话,没准儿北王能对你更好。丰语微眯眼一笑,闲来无事,改造改造她也不错。 女子眨着眼,五官虽是明艳,但在她的身上却只能想得到端庄二字。 看看你这眼神就不行?我老妈那眼睛可是会说话的。尤其生气骂人的时候,好像随时能吃人。还有这坐姿,若是让她像你这么坐着,她会发疯。看我的。说着,身子向后一靠,微微歪着头,双眸含水,顾盼之间皆是风qíng。虽是一个huáng毛丫头,但却生出一身的娇媚艳丽来。 女子看着她,因为愣怔,看起来更像个榆木疙瘩。 你看,你这发愣的表qíng也不行?我老妈发愣的时候一向挑着眉,所以看起来很有气势,比如这样。说着,略一挑眉,那小模样确实有气势。 我老妈还喜欢说脏话,说huáng腔也不在话下。她看得上的人那绝对看得上,看不上的人死在她脚边她也不会瞧一眼。她还喜欢钱,我老爹就说她见钱眼开。你呢,好好学学吧,画骨不成画一层皮也是可以的,保证北王一看见你,就不会想着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了。斜倚着,丰语微侃侃而谈,这世上好似没有她这小丫头不懂的。 真的么?女子半信半疑,看着丰语微,她很迷茫。 你看看你这句话就有问题,我老妈她从来不说真的么?,她一向自信,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但和夫君在一起的时候,该柔弱也要柔弱,但可不是你这种柔弱啊。别说男人,我看见你这模样都烦。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女子微微垂眸,心里苦不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看,你无故的又低头,像个鸵鸟。无论何时,都挺胸抬头,便是害怕也要在心里对自己说,所有人都是王八蛋,我怕谁?但看着别人的时候也要笑,尽量笑得善良一些,可眉毛要挑起来,这样会让人觉得你这人深藏不露。说道理一套又一套,这些她研究的透彻。 女子抬头,学着丰语微教给她的,虽是还不成,但比刚刚那副鸵鸟的模样好多了。 北王对我老妈qíng根深种,不过这辈子也仅限于想想了。你这大活人还比不过他心里的幻想?努力吧,迟早有一天,你会打败他心里的幻想的。翘起腿儿,她那模样天不怕地不怕。 女子思索品味着丰语微的话,半晌,她开口,那你母亲,也就是勤王妃现在在哪儿?刚刚丰语微言语一番,她真的很想见见那个女子。能够让皇上那样的人qíng根深种,必是很不凡的。 她啊,带着我老爹逃跑了呗。丰语微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逃跑?女子一惊,难道犯了什么错误? 你别瞎想啊,我老妈可是谁都不怕的。她逃跑呢,主要是因为我老爹太忙了,她嫌和他相处的时间太少,就把他拐带跑了。兴许几个月,或许一两年的,他们就回来了。这乃家常便饭。 女子惊奇,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夫妻?隐隐的,她不禁心生羡慕。若是可以,她也想这样活一回。 车轮继续向南,那驾车的人样貌周正,一双眼睛尤其jīng锐。 听着马车里传出来的说话声,戚峰也有几分忍俊不禁。这丫头虽是说的一套又一套,但总体的描述却还是差了几分。 她不是用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她。 命运自有公平论 001 、在下阎靳 原东阳的半壁江山已成为大燕治下多年,几年来大燕内地人不断的涌进东疆,共同构建战后的东疆,很快的,东疆渐有起色,甚至某些地区已超过原来还是东阳时的经济状态。 百姓生活愈发富足,田地农耕发展的越来越好。 驻守在这一片土地上的是阎字军,且忠域元帅本人驻扎,凡是他走过的地方,事迹都能流传许久。便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传言,也仍旧会有人相信,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忠域元帅那绝对是个传说。 阎字军的大营有许多,大军规矩严,有犯错的那必是军规处置。相较于紧邻的北域军队,大燕的阎字军绝对称得上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高素质军队。 位于东疆北部仅与北域一城之隔的关口,这里阎字军尤为多。 便是在城中,也能看得到穿着正统军装的阎字军,他们一向鲜少说话,出现在城中,那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行动之间恍若电闪雷鸣,素质极高。 在这座城中,大部分百姓都见过忠域元帅,因为这里距离北域最近,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里坐镇。有他在,百姓也万分安心,这种信任是从心内发出来了。他们无需看到忠域元帅做什么,就那四个字,便是信仰。 距离城池四五里地之外,那就是大营所在之地,放眼望去,数以千计的军帐,大旗随风飘飞,寻常人不敢接近。 营地中,一身铠甲的费松大步而行,太阳炽烈,他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满头大汗,魁梧的身子恍若一座小山,许久没打理过的胡子满脸都是,看起来更是粗犷。 他大步的走向主帐,掀开帘子,没了阳光的烤炙,但闷热感却扑面而来。 将军,有函报来了。对了,还有我妹子的信。一说起妹子二字,费松咧嘴笑,本来因着胡子看起来很狰狞,这么一笑就更是没法儿看了。 桌案后,一身黑色劲装的阎靳正在研究地形图。因着费松进来,他的视线终于离开了那地图,剑眉星目英俊挺拔,如影随形的冷漠似乎又增了一层,恍若一层堡垒,让人无法亲近。 费松将手里的两封信都递给了他,阎靳接过,随手将那函报放在一边,他第一个看的,是岳楚人的信。 取出展开,那终日笼罩冷漠的脸上柔软了几分,费松坐在下面看着阎靳的表qíng,他也跟着傻笑。他那妹子写信从来不写字儿,都是画画儿,画的那叫一个搞笑。也怪不得将军喜欢与她通信,看见她的信能开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