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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历史上,沮授被曹cao俘虏后, 也是坚持不肯归顺,还要找机会跑回去找袁绍,最终逼得曹cao杀了他。 如果说那还是因为瞧不起曹cao的缘故, 但此时皇帝就在官渡, 沮授仍是不肯为朝廷所用,其中意思就值得玩味了。 曹昂向皇帝汇报了此事,又道:“他莫不是担心不得重用?”沮授给袁绍提过的几次计谋, 曹昂也有所耳闻,只是袁绍每次都选择了另一种错误答案。按道理来说,沮授提出来的这些计谋, 但凡袁绍能够采纳一条,那沮授都能因之名垂千古。然而无奈跟错了人。此前沮授在袁军中是监军, 后来虽然被袁绍分权,那也是能典一军的人物,若是此时归顺了朝廷, 肯定是没有在袁军中的待遇了。 “沮授虽然做了阶下囚,但他可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刘协慢悠悠道:“他们一族在冀州也算是大宗族了,兄弟子女都在故地。他的儿子沮鹄不还在邺城陪着袁绍那小儿子袁尚吗?旁人被俘虏了愿意投诚,是因为看出了大势所趋。沮授不肯投诚,却是因为太了解袁绍了。以袁绍睚眦必报的个性,若沮授敢降,袁绍便敢杀他全家。” 曹昂设身处地一想,不禁为沮授叹息。 “再深一层来讲,沮授乃大宗族出身,与袁绍利益根本上是一致的。旦他辅佐袁绍做了皇帝,政令之下,便如当初光武帝得势,左辅右弼,云台二十八将,个个都是豪族出身,在其治下,这些大地主大豪族的日子,自然是越发得意的。”刘协早看得透彻,“朕在长安杀豪族,推屯田制,种种措施,都是要打压他们。沮授不会不明白这点。所以说于公于私,沮授都不会就这么归降朝廷的。” 曹昂顺着皇帝的思路想去,又忆起那夜济水江上皇帝的惊世之语,隐约能看到皇帝对未来宏大的构想,可是此路奇险,不禁更为皇帝担忧,想得深了,眉毛不禁皱起来,颇有几分愁眉不展之感。 刘协见状,笑道:“人各有命,不值得为沮授花这么多心思。他自己选的路,便由着他去走。”他故意换了话题,“这些人降不降朕又有什么要紧?只要袁绍的儿子里有个肯归顺朝廷,那就尽够了。” 而正为皇帝的招降事业添砖加瓦的刘备,这会儿刚刚与袁谭接上头。 袁绍这场大败后,仓皇渡河北逃,保住性命后,得知朝廷追兵在后,立时又召集兵马,要在黄河北岸的重要渡口仓亭津,再与朝廷大战场。只不过这次形势倒转,袁绍从攻方变成了守方。虽然官渡一战,袁绍大败,损失了八万士卒与辎重粮草无数。但对于袁绍来说,坐拥全天下最富庶的冀州,这次的损失虽然巨大却并非不可承受。 “父亲何必这样着急。”袁谭有话不敢对着袁绍明说,只能私下对谋士郭图等人道:“若是假以时日,拖到如今还在观望的刘表、韩遂等人都出手,我们的情况不是会好很多吗?我们的军士也能有时间休憩喘息。” 但是这话袁谭固然不敢对父亲说,谋士郭图等人也不敢对袁绍说了——因为上个耿直进言的谋士田丰,先是在大战前被下了狱,又在袁绍兵败后被杀了。 此时的袁绍就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要靠着这把赢过来翻盘。他命令长子袁谭输送青州兵马,外甥高干输送并州兵马,又有大将蒋义渠送来的兵马,共计将近二十万大军,蚁聚于仓亭津,只等着朝廷兵马追上来开战。 这日袁绍醒来,便觉胸闷不适,咳嗽时痰中见血,自己望见,不觉愣住了。医工来看过,说是因为他近来太过劳累又急火攻心的缘故。 医工说得乃是实情,袁绍这病不只是从劳累上面来的,兵败郁结是一方面,朝廷发布的檄文又是另一方面。朝廷檄文中丝毫没给他留情面,蔡邕好文采,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又指出了当初下毒暗害皇帝之事。袁绍是脸上挂不住,身体也撑不住,这两天还思量着要怎么把刘寿的事情给抖搂出来才最解恨,几番下来,至于咳血。 袁绍屏退医工,自己独坐沉思,如今大敌压境,他太过劳累,难免会有病痛之时,这时候若有位能稳定军心的继承人是很必要的。 这些年来,袁绍心里也曾经考虑过,按道理该立长子袁谭,但他觉得幼子袁尚最像自己,私心里是更中意袁尚的。况且还有层原因,袁绍虽然知道自己病了,但绝对不会想着这病能要了他的命,若立袁谭,子状父未老,就是给他自己造了个威胁。如此看来,年幼的袁尚就更合适了。也许身边那些谋士,有善于察言观色的,能摸到他的几分心事。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从前至少从未在嘴上说过。 这次,袁绍召集了身边的重要谋士审配、逢纪、辛评、郭图等人,稍微透露了点自己的意思,“我的第三子尚,虽然年少,但相貌堂堂,又能礼贤下士,待我百年之后,似乎可以继承我的事业,不知诸君意下如何?” 这些人中,审配和逢纪是拥立袁尚的人,而辛评和郭图则是拥立袁谭的人,双方各为其主,时争辩不休。 袁绍又是听得头痛不已,摆手终止了这次会谈。 但是消息就这样散布开来。 比起他这个长子来,父亲更中意幼弟,这让袁谭倍感心烦意乱。 “将军,豫州牧来信。” 袁谭犹豫了瞬,接过信来。在此之前,刘备已经送了三封信给他,极力劝他归降朝廷。袁谭最初觉得惊愕,刘备怎么会想到劝他投降?他可是袁绍的儿子。因此他看过之后,并没有给刘备回信,只是把那三封来信都烧毁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